第四百四十六章、死戰

冷風、白雪。

夜帝夫人、煙雨花雙霜、朱藻。

夜帝夫人望着朱藻，指著已經遠去的陳風：「你錯過了一個殺他的絕佳機會。」

朱藻點頭：「我知道。」

「你為什麼不動手？」

朱藻：「因為我是朱藻。」

他解釋：「我雖然不像父親那麼有名氣，也不如母親這樣風華絕代，可我是朱藻，只要一日是朱藻，我就絕不可能做出卑鄙偷襲的事情。」

這是一種傲氣，一種和身份、地位都沒有關係的傲氣。

——靈魂深處流露出的傲氣。

夜帝夫人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朱藻的肩膀：「是的，你是朱藻，你現在已經配當朱藻了。」

朱藻不言不語，夜帝夫人已經轉身走進轎子。

轎子抬起，夜帝夫人轉身就走。

朱藻沒有走，可已經開口問了：「您去哪裏？」

「回去，修行。」夜帝夫人：「這本就是你朱藻的事，自然由你朱藻處理，和我有什麼干係。」

朱藻微微一笑，隨即苦笑。

朱藻原本就有些胖，穿着更顯得有些老土，此刻苦笑起來更像一頭冬瓜插在地上，說不出的滑稽可笑，可一向喜歡笑得煙雨花雙霜沒有笑。

花雙霜清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尊敬之色。

她尊敬得不是夜帝，只是尊敬朱藻。

花雙霜望着朱藻：「你現在要去哪裏？」

朱藻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應當去見一見天刀宋缺，我相信他哪裏一定不會比陳風寂靜冷靜多少。」

人實在太大。

人也實在太小。

如果一個人想要消失那實在是非常簡單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同樣如果一個人想要真正消失也是非常困難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為一個想要真正消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自然就是死了。

第二種可能則是斬斷和這個世界的一切聯繫，而且還要有聰明的頭腦敏銳的動作，保證自己的蹤跡絕對不可能被任何人捕捉尋覓到。

這自然是不容易的事情，甚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陳風消失了。

陰素陰儀陰嬪沒有瞧見陳風。

夜深深陳風也沒有回到寨子裏，山神廟中，柳長街、金靈芝、朱藻、獨孤鳳以及宋缺也都沒有瞧見陳風的身影，陳風似乎真正已經銷聲匿跡了。

第二天陰儀派遣三十六寨七十二洞洞主尋找陳風，可結果都是一無所獲，陳風似乎真正已經消失了。

陰嬪也相信陳風已經離開了，但她也相信陳風一定會回來。

陰嬪望着陰儀：「不用去找了，他一定回來的，不管如何他一定會出現。」

陰儀並不懷疑陰嬪的話。

從陳風以前的種種經歷上面可以瞧得出，陳風從來都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陳風是個真正的武者。

天刀宋缺是真正的超級高手絕代刀客，何況陳風已經答應了陰嬪，因此陳風又如何會故意爽約呢？

陰儀一點也不擔心陳風不會在二十八這天在山神廟赴約，他只是怕陳風會出事。

宋缺是超級高手，倘若陳風在還沒有和宋缺交手以前就已經出世了，那這場決鬥自然就已經必敗無疑甚至必死無疑了。

陰儀對於自身的生命瞧得實在不太重，可她不希望陳風死在宋缺的刀下，倘若陳風真已經死在了宋缺的刀下，她難以想像陰嬪未來會如何。

陰嬪對陳風已經情根深種了。

事實上陳風在十二月二十八這一天，陳風出現了，而且宋缺也出現了。

陳風出現、宋缺出現這場決鬥自然已經沒有法子避免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柳長街、金靈芝、獨孤鳳、朱藻、陰素都已經瞧見了這場決鬥，可這場決鬥的結果偏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便是幾百年後都有人在談論這場決鬥這其中發生的奇妙變化。

只可惜當日那一戰其中的細節並沒有全然記載或者在武林中流傳開來，因此迄今為止也沒有人知道那場決鬥之中為何會發生那麼奇妙詭異的變化。

但有一點已經證實了：那一戰陳風敗了，這點是陳風親口證實的，那一戰他的確已經敗了，勝得人是天刀。

可即便如此那一戰也存在了太多太多沒有解開的疑惑，後人也在討論那場決鬥。

——後人當然不是只陳風或宋缺後面的人，事實上後人只有兩種情況。

——如果你說一個人是陳風的後人，那這個人不是陳風的而兒子，那就是陳風的孫子玄孫重孫重重孫，十七八九代重孫。

可這我們說得後人，不是這一種。

我們要說得後人，只不過是生活在距離陳風生活了幾百年以後的人。

他們也自然是後人。

兩個人。

一個非常有智慧也非常有經驗的老人，一位求知慾非常強的少年。

這兩個人和其他的後人一樣也都在討論已是傳說神話的離奇詭異的一戰。

少年望着老者：「我知道當年人們將這一戰稱為死戰，而且是武林三百年以來十大離奇詭異的決戰？可我不太明白當年那一戰為什麼會被成為『死戰』？」

老者淡淡一笑：「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自信！如今陳風已是個縱橫無敵的神話，迄今為止距離陳風縱橫天下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有一百九十三年了，可迄今為止世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了，甚至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不是真已經跨出了那一步。」

少年不否認。

那一步，少年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嘆——長生。

那一步當然就是長生，近兩百年前那位縱橫天下的人傑是不是跨越了那一步呢？

他不知道，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雖然迄今為止已經有人已經近百年沒有瞧見過陳風的身影了，但任何人都寧願響起這位不與世俗的絕代俠客是不是還活着。

老者繼續說道：「當年的人們稱呼這一戰為死戰是絕對沒有任何錯誤的，據資料記載，當年陳風和宋缺進行這一戰的時候，劍法造詣雖然已經直追葉孤城、西門吹雪等人，但也算不上天下第一的高手，也只能算得上一超級高手而已，你應當知道當時有不少人可以擊敗他，甚至殺死他。」

少年點頭：「我明白，當時可以擊敗他的人至少有十位，其中可以殺死他的人也至少有五位，其中刀法造詣堪稱舉世無雙隨後六年更曾和邪帝向雨田一決雌雄的天刀宋缺就算得上其中之一。」

老者點頭：「是的，當年陳風對上天刀沒有任何勝算，可並不代表沒有任何機會，當時陳風的劍法已經是無懈可擊了，宋缺的刀法境界雖然比陳風要高明一籌，可比武決鬥並不僅僅在於境界，因此陳風還是有機會勝的。」

「強敵對決不但在於武功高下，也在當時的環境天氣甚至當時兩人出手的那一瞬間的狀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甚至無論哪一方面都可以導致出這場決鬥的勝負。」少年說：「可我也是知道當時夜帝夫人、夜帝之子朱藻以及煙雨花雙霜都已經準備對陳風出手了。」

老者淡淡一笑：「是的，陳風殺了雷大鵬的時候，無論如何夜帝之子朱藻、夜帝夫人以及和雷大鵬幾乎已經算得上親家的花雙霜自然不可能放過陳風，因此陳風擊敗是擊敗了宋缺，那時候陳風也已經精疲力竭的。」

「但陰素陰儀陰嬪以及柳長街、金靈芝、獨孤鳳他們都在，難道他們會允許夜帝夫人他們動陳風？」

「他們當然是不允許的，只可惜他們加起來也比不上夜帝夫人的一根手指手，當年武林之中有名的女人不可數計，最有名的女人自然是有和夜帝齊名的日後的，可我敢保證夜帝夫人是一點也不遜色於日後的，甚至她是極有可能可以擊敗天下第一女性高手水母陰姬的絕代高手，就連夜帝湊承認兩人若真交手，也不知道誰勝誰負。」老者非常冷靜的解釋：「何況陳風在和宋缺交手之前就已經吩咐下去無論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他的事情。」

少年苦笑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倘若夜帝夫人、朱藻、花雙霜這其中任何一人對和宋缺決戰之後的陳風出手，陳風就已經必死無疑了。」

「當然是這樣！」老者淡淡一笑：「何況當日那一戰，陳風已經擊敗不了天刀宋缺了，當日那一戰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擊敗天刀宋缺了。」

「為什麼？」

「因為宋缺是宋缺。」老者淡淡道：「因此當年那一戰陳風原本就應當死在宋缺的刀下，可陳風沒有死，而且朱藻、夜帝夫人、花雙霜竟然也沒有能殺死陳風。」

少年嘆道：「當年陳風和宋缺交手之前，陳風就已經入了死地，此戰無論勝負陳風都只有一死，因此那一戰被稱為死戰？」

老者淡淡一笑：「是的，但或許也不全是。」

「為什麼？」

老者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陳風沒有死在那一場決鬥中，陳風這一生雖然敗過幾次，但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迄今為止他都是江湖上下最令人羨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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