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忠臣還是叛逆

獨孤鳳、葉孤城、宋玉致、宇文無敵、杜伏威、寇仲、劉黑闥、諸葛德威以及原隨雲、商秀珣、上官小仙、荊無命。

這些人當然不是不知道李世民長街遇刺的事情。

這件事已經在長安上下傳得沸沸揚揚，當然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不過沒有任何人去揭開這塊屬於李淵以及李家的傷疤，可如今這位朱先生卻輕描淡寫的揭開了。

這一瞬間，原本熱鬧歡快的宴會忽然如被冰封住一樣，說不出的森冷刻骨，如同墜入死亡絕境。

朱無視微笑望着李淵，靜靜等待李淵開口。

半晌，李淵沒有開口，保持着舉杯的動作，朱無視搖了搖頭，伸手望着鍋中夾了塊肉，輕嘆了口氣：「你似乎不太在乎兒子遇刺的這件事，還是因為你已經知道誰在長街上殺掉你的兒子了？」

李淵望着朱無視，原本已經沉下來的面孔上又流露出了笑意，他舉杯將酒飲下肚，一雙眼中卻已經閃過令人生畏的殺機。

殺機一閃而逝。

李淵微笑道：「原來朱先生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朱無視淡淡一笑：「我當然知道，整個長安城上下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實在沒有幾個了，而且我不但知道你兒子李世民遇刺，而且還知道是什麼人殺了你的兒子。」

「什麼人？」李淵冷冷道：「這件事我一定要為世民討回一個公道。」

「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公道不公道，只有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只需要摘掉那個人的腦袋就可以了。」朱無視微微一笑：「那個人就在我邀請這些人中間。」

李淵已經有些色變了，眾人面色也已經有些色變了。

他們瞧見朱無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次宴會絕對不是什麼好吃好喝的宴會，宴會上一定會出現一些麻煩的，而且這些麻煩極有可能指向他們，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麻煩竟然來得如此快，如此徹底。

李淵冷眼掃了一圈眾人，他又望着夾菜喝酒的朱無視一眼，拱手問道：「先生認為在座眾位朋友中，那個殺了我的兒子？」

朱無視淡淡一笑：「你其實不應當問我的，你應當已經知道。」

眾人的面色更加不可思議更加沉默了。

李淵淡淡一笑，冷冷道：「我當然是不知道的，倘若我知道了，那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走進唐國公府，更不可能還坐在這裏的？難道。」

他的餘光望向大堂外的桃林：「難道朱先生的意思是指在桃林的陳風？」

商秀珣的面色已經有些變化了。

她是不喜歡甚至非常厭惡陳風這個人的，可也並不希望陳風會橫屍當場，不過她沒有開口，商秀珣瞧見原隨雲的時候，就已經平靜了下來。

原隨雲是陳風的好兄弟，原隨雲是絕對不允許陳風出事的，而原隨雲現在還很冷靜。

商秀珣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原隨雲的面上是沒有變化的，他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不太了解，可也知道這次這位神秘的神侯降臨唐國公府絕對不是對付區區陳風這個江湖人的，這種事情不太合理。

付出得代價與得到的回報實在太不成正比了。

朱無視這樣的聰明人，又如何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陳風的劍法造詣雖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一劍殺死閥主的二公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只可惜我知道他沒有時間去刺殺二公子，也沒有理由去刺殺二公子。」朱無視淡淡一笑：「我這次邀請的幾個人中本又幾個人是不應當出現的，可偏偏又出現了，閥主難道一點也不奇怪嘛。」

本不應當出現，但偏偏已經出現的人。

李淵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可他的心裏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了，這一刻他的心彷佛從天上摔進了深淵。

不過變化最劇烈得不是李淵，而是寇仲。

寇仲面上已經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變化，一張因喝酒有些紅潤的面龐，忽然開始有些如黃土了。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危險已經臨近。

寇仲現在已經無比後悔了，如果有可以選擇的機會，寇仲寧願用自己的雙手雙腳來換取這一次來到唐國公府。

他是不應該來的，更不應當和義父杜伏威一同來的。

朱無視嘆了口氣，望着李淵，伸手已經指向寇仲身側的杜伏威了，他慢慢道：「李淵啊李淵，你是老糊塗了還是已經決定生起義軍大旗反抗大隋了呢？這麼大一個叛逆呆在長安城這麼些日子，你一點察覺都沒有就已經算了，現在這個叛逆光明正大來拜訪你，你竟然還可以和他談笑風生，你實在非常高明啊。」

朱無視已經站起身。

李淵以及眾人都可以感覺朱無視身上那忽然散發出的威嚴與霸道，身上更是流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這一刻，他的眼睛如刀鋒一般鋒銳，盯着李淵，冷冷道：「你現在可以做出一個選擇了，殺了我、宇文閥、宋閥、獨孤閥中人，而後舉起義氣，反抗我大隋江山，第二種選擇如何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一刻李淵的心已經沉下去。

他的心已經沉下低谷了。

如今他已經總算明白這位鐵膽神侯朱無視的手腕與目的了。

鐵膽神侯朱無視擊殺李世民當然不是用來警告他的，誅殺他的二子李世民只不過是一個提醒，如今讓他和天下義軍決裂才是主戲。

如今正弱朱無視所說，他已經陷入了一個選擇，一個由鐵膽神侯朱無視親手設下的選擇。

——背叛大隋還是成為大隋的忠臣。

李淵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他的心裏已經翻起風雲了。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後悔為什麼忘記除開南征北戰所向披靡的靠山王以外，還有一個在朝堂上手腕心機比靠山王還要鐵血冷酷的鐵膽神侯朱無視。

靠山王、鐵膽神侯朱無視才是當今天子的左膀右臂，才是真正不允許大隋江山有任何侵犯的絕代智者與梟雄。

有他們的存在，他又如何能對大隋江山起任何不軌之心呢？

李淵非常了解鐵膽神侯朱無視，朱無視是從不打沒有任何把握的仗的。

朱無視一向運籌帷幄，世上極少有事情是可以逃出他的預料之中的，即便他對朱無視下手，那朱無視已經準備下的無數後手也足以令他陷入絕境。

這已經不僅僅是對情勢的判斷，而是單純對鐵膽神侯朱無視的恐懼。

李淵腦海思緒萬千，但現實也不過一瞬。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李淵的沉思。

他瞧見一個人直接被擊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門檻上。

出手的人正是杜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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