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第三個問題

陰冷的石室忽然更加陰森凄冷了。

花景因夢言語落地以後，這天地彷彿都已經被鬼氛籠罩。

傅紅雪面上仍舊沒有一丁點變化，他盯着花景因夢冷冷道：「我只不過想提醒你一件事花錯或許可能復活，但也可能不會復活，而且花錯、燕十三也極有可能是邪帝向雨田實現自身目的的工具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花景因夢冷笑：「可那又如何？只要有一絲機會，我也要復活花錯，畢竟如今即便是你也沒有法子否認花錯身死兩年多，仍舊可以保持身體如正常人這件事。」

傅紅雪閉嘴。

他實在沒有法子解釋這種事情，但也沒有法子解釋燕十三死在陳風的劍下以後這麼長的時間，還能保持如正常人一樣這件事。

花景因夢望着傅紅雪，眼中忽然少了種銳利，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道：「不管如何，我還是應當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而且或許我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幫忙。」

傅紅雪已經準備走了，但此時他又硬生生止住的身子，盯着花景因夢那雙虛弱的眼睛。

他沒有說話，可已經在聽了。

花景因夢低頭瞧了一眼身側的花錯，而後抬頭望着傅紅雪，道：「倘若向雨田真沒有法子復活花錯，那就請你將我和花錯一同埋葬。」

傅紅雪瞳孔猛縮，盯着花景因夢瞧了半晌，才慢慢道：「你是不是已經真決定了。」

花景因夢淡淡一笑：「這些年我還活着只是因為他，倘若他真已經不在了，那我活着有什麼意思呢？」

傅紅雪當然聽得出這是實話，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

花景因夢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盯着身側的花錯，面上又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很快棺材又合上了。

花景因夢和花錯一同躺在棺材中。

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夜躺在棺材裏，或許他們以後都將躺在這同一具棺材中。

有高山，也有流水，也有知音。

向雨田、海天孤燕並不在石屋，而在懸崖絕壁之上。

他們喝着美酒，望着天上的星辰，腳下是飛瀉而下的瀑布飛流。

向雨田、海天孤燕是非常高興也非常興奮的，他們的面上帶着種無與倫比愉悅情緒。他們當然是有理由高興，也有理由興奮，馬上他們就要實現一種前無古人或許也後無來者的絕世創舉。

他們或許要永遠離開他們的家鄉，離開這個世界。

向雨田、海天孤燕都是一點也不傷感的，他們看上去非常高興也非常興奮。

向雨田將一壇酒丟給海天孤燕，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知道自己還沒有醉，也看得出海天孤燕也沒有醉，他很高興也很興奮，可向雨田很快可以抑制住自身那種興奮的情緒。

他狠狠往嘴裏灌了一口酒，望着海天孤燕：「其他人不明白，可你應當明白，這次的破碎虛空計劃，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我們利用鳳血、和氏璧解決了兩項一直以來都沒有法子解決的問題，但還有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

向雨田冷冷一笑：「換而言之如果那個問題真出現了，我們或許穿越第二世界的時候，就是我們飛灰湮滅的時候。」

海天孤燕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瞥了向雨田一眼：「原本我還以為你在和陳風吹牛的時候，都快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了，看來你似乎還沒有忘記自己其實就是個長相醜陋的老妖怪啊。」

他說得非常平淡非常隨意也非常自然，可無論任何人聽見有人對向雨田說出這種評價，也都會目瞪口呆的，可向雨田偏偏一點也不生氣，而且笑得非常高興非常愉快。

他聳了聳肩，靠在山坡上，望着天上的星辰，嘆道：「原本我也是快忘記了，畢竟這些年來我是第一次尋到可以讓我吹牛的人，只可惜我身邊有你這個老不死的，因此即便我想忘記這第三個問題，也不可能，換而言之，也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才讓我沒有忘記我其實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海天孤燕望着向雨田，他也往嘴裏灌了口酒，冷冷道：「如果你真忘記自己是人，那現在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裏坐着喝酒了，可我不太明白如今已經事到臨頭，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一直存在在理論中的問題？難不成你已經後悔了？」

向雨田搖搖晃晃站起身，低頭望着坐在巨大岩石上的海天孤燕：「不是後悔，而是我或許擁有解決第三個問題的法子了。」

海天孤燕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冷冷瞧了向雨田半晌，冷笑道：「一個時辰以前，你都還沒有法子，現在竟然有法子呢？」

向雨田微微一笑：「世上有些事情原本就是非常神奇的，不過這個法子並非我思忖出來的，而是以前陳風和我講過的。」

海天孤燕不說話，只是聽着向雨田任由發揮。

「一個世界其實就是一種平衡，而世界以外的任何東西都可能在世界內生出非常奇妙的影響，即便是世界的變化再微小，也極有可能產生驚天動地的影響。」向雨田嘆道：「我們穿越第二個世界，自然就會對第二世界產生影響，這種影響雖然非常，可極有可能引起質變，導致第二世界生成一種非常奇妙的變化。」

「這種事情我們早已經論證過了，我不需要你再繼續解釋下去。」海天孤燕望着向雨田：「如今你可以說出你的法子，如何解決這種影響？」

「這種影響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不過卻可以減弱。」向雨田望着海天孤燕：「我們穿越第二世界會對起其產生影響，但如果我們其中一個人穿越第二世界，那這種影響自然會減弱到最小的地步。」

海天孤燕面色已經發生變化了。

他冷笑望着向雨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來第二世界應當是我一個人去瞧一瞧。」

向雨田淡淡一笑：「應當是我去瞧一瞧，你還有一些人可以挂念，但我可沒有什麼人挂念了。」

海天孤燕冷冷一笑，他猛然揮出拳頭擊向向雨田左臂，向雨田身子一閃，地上的岩石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拳印。

瞬間堅硬的岩石立刻如沙石一樣成為粉末。

他望着向雨田，冷冷道：「我這一生什麼事情都已經做過了，單單這種事情沒有錯過，何況你別忘記除開這三個問題以外，還存在一種幾乎已經算是被證實的麻煩。」

向雨田沉默了。

半晌他才慢慢開口：「是的，天地法則其實才是最重要最可怕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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