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他們正是來求死的

辰時、陰雲密佈、沈家莊。

沈家莊外院。

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木道人、沈璧君以及一種沈家莊僕從弟子。

魔夜聽劍、赦天琴箕。

魔夜聽劍的長相一點也不是魔夜聽劍，赦天琴箕的長相也一點不是赦天琴箕，他們都是經過易容以後才出現在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木道人、沈璧君等人面前的。

魔夜聽劍就是穿着杏黃布衣的中年人，他冷冷望着陸小鳳，淡淡道：「你們這些日子都在找我，如今已經找到了我，似乎並不認識我了。」

陸小鳳望着魔夜聽劍，冷冷道：「你是什麼人？」

魔夜聽劍冷笑不已，他將手放在斜插在地上的劍柄上，淡淡道：「我是什麼人，其實對於你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重要得是我殺了一些在你們眼中瞧來原本不應當去死的人，其實我原本不準備過來的，可我答應過陳風要來見你們，因此我過來了。」

他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當然我也想瞧一瞧你的雙飛彩翼陸小鳳的輕功，以及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絕妙招式。」

魔夜聽劍拔出插在地上的劍，冷冷瞥了一眼楚留香、陸小鳳、金九齡、木道人、沈璧君：「他們都是本事非凡的高手，但我想瞧一瞧你們這些人究竟存在有幾手本事。」

陸小鳳沉默了。

他盯着魔夜聽劍沉默了半晌，才往前走了兩步，以極其近的距離盯着魔夜聽劍：「鄧定侯、薛家莊以及酒肆、沈家莊的人，都是你殺的？」

魔夜聽劍冷冷一笑，並不回應。

可任何人都明白魔夜聽劍並不屑說這種廢話。

陸小鳳明白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又繼續開口：「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魔夜聽劍沒有瞧陸小鳳一眼，只是低頭望着手中的劍，悠然道：「我殺他們只是因為我想殺他們，正如同我來見你們只是我想見你們，今天我的話已經說得實在足夠多了，我現在已經不願意開口了，只想動手。」

他盯着陸小鳳：「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和我動手了？」

陸小鳳沒有掌控，因為魔夜聽劍已經揮出了一件，妖異的紫色劍光一閃，劍就已經遞在陸小鳳面前，陸小鳳當然只能閉上嘴，畢竟他還不想死。

他發現魔夜聽劍的武功既然比他想像中還要厲害還要詭異得多，這種武功足矣殺掉那些奇怪死去的人，也殺不了那些奇怪方式死掉的人。

這人究竟是不是兇手呢？

陸小鳳實在不太清楚，可此時此刻他已經不能思忖了。

兩人已經交鋒，他實在沒有時間精力分開念頭思忖這個問題了，這個人的劍法極其高明，武功也極其詭異，稍不留神就能身隕，陸小鳳可不喜歡死掉。

大明湖畔，曲金髮、陳風、胡金袖還是在討論那個匪夷所思的事情。

曲金髮直接將這次事件的全部秘密都說了出來：「世上絕對沒有法子無緣無故用琴音殺人，即便任何人也都不可以，因為這個世界似乎存在着一種極其奇妙的規矩壓制，無論什麼人做什麼事都難以愉悅這個規矩，這也正是邪帝向雨田提及到的天地法則。」

陳風並不驚訝，曲金髮既然認識帝王谷蕭王孫，又是天下極其有名的智者，邪帝向雨田當然是不能不感興趣的。

曲金髮繼續開口道：「可凡事並沒有絕對，雖然用琴音殺人不可以一蹴而就，但如果在事先準備好了，那並非沒有可能。」

他望着陳風：「我問你，倘若我讓你服下毒藥，在你毒性爆發的時候彈琴，那我的琴音是不是殺死了你？」

陳風搖頭：「在外人眼中是你的琴音殺死了，可我自己知道殺死我的不是琴音，而是毒。」

曲金髮淡淡一笑：「只可惜你知道是沒有用的，因為我殺死你，本就不是為了給你看得，而是為了給別人看的。」

他道：「世上許多事情都是這個道理，其實所謂匪夷所思的事情，倘若用一個其他的角度或方式出現，或許原本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實只不過是無聊的笑話而已。」

陳風跟在曲金髮的身後，沉默了半晌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三湘龍五早已經暗中派遣一些人，在那些人身上下了毒藥，琴音那時候出現，也正好是那些毒藥正好爆發的時候？」

曲金髮點了點頭，但也搖了搖頭：「不全是。龍五給那些人下毒，而琴音可以令人產生七情六慾，而這些就會加速那些毒的發作，這也正是為什麼那些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死掉的原因。」

「可我不太明白，你、三湘龍五為什麼要幫赦天琴箕他們做這件事？」

「你錯了，我們不是為赦天琴箕、魔夜聽劍做這種事情，我們只不過是在為蕭王孫做事，而且我們也只會為他做這一件事。」

陳風神情已經平靜，繼續開口道：「那些人是什麼人？你們是不是有足夠的理由去死？」

曲金髮冷笑：「他們大部分人都是應該去死的，至少在三湘龍五眼中是這樣的。」

「哦？」

「他們有些人嗜賭如命，有些人毆打妻子，有些人曾強姦幼女，有些人曾導致人摔傷成為跛子，還有不少人喜新厭舊，在龍五眼中，他們每個人都有要死掉的理由，因此他們被安排去死。」

曲金髮說得很冷靜很淡漠，語氣中根本不存在半點的情感波動。

陳風也很冷靜很淡漠，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可胡金袖不一樣，胡金袖一直以來都是給很理智冷靜的人，可如今她都還是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曲金髮、陳風不過短短几句對話，卻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引進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

她甚至還有有些懷疑，她在夢境中。

此時此刻曲金髮、胡金袖、陳風都已經聽到沈家莊前出現了一陣陣悅耳的琴音，如同天籟的琴音。

曲金髮瞥了面無表情的陳風一眼，玩味笑道：「這就是那死亡琴音，如何？」

「赦天琴箕足以名列天下第一才女行列。」陳風望着曲金髮道：「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請先生指點。」

「你不明白赦天琴箕、魔夜聽劍為什麼要做這件事？難道赦天琴箕、魔夜聽劍心甘情願去死？」曲金髮微笑望着陳風。

陳風點頭，這是最大的疑惑。

雖然這些人在龍五眼中，都有應該去死的理由，可在律法的角度，這些人都是不應該去死的。

如今赦天琴箕、魔夜聽劍殺了這麼多人，陸小鳳等人又如何能放過赦天琴箕、魔夜聽劍呢？

既然陸小鳳等人不放過赦天琴箕、魔夜聽劍，那做這些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

曲金髮頓了下了腳步，望着不過三四百米，氣勢恢宏的沈家莊，輕聲嘆了口氣，以一種非常邪詭的聲音，慢慢道：「或許他們正是來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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