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世界縫隙
肅殺的冬日已至,可帝王谷沒有半點冬日的肅殺,鎮魔鎮也一樣。清晨的街道有冷風襲面,可陳風已經感覺不到冷風了,因為他坐在馬車上。
陳風是有些疑惑的,可同樣坐在馬車上的蕭飛雨已經問出了他的疑惑:「你是不是在想我們既然要去帝王谷,為什麼還要做馬車?」
陳風點頭。
蕭飛雨信守承諾,他已擊殺了苗天王,蕭飛雨當然不能不帶他進入帝王谷。
「你認為帝王谷是什麼樣的地方?」
陳風不知道:「我並沒有去過帝王谷,並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我從小都在帝王谷長大,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蕭飛雨果然回答了陳風的問題:「帝王谷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帝王谷有一無所不能的老人,他就是我的父親蕭王孫。」
她的言語辭彙一點也不掩飾對父親蕭王孫的讚美之色,任何人都可以瞧得出蕭飛雨對於父親蕭飛雨的崇拜。
陳風也瞧得出,可他也開口:「這和我們坐馬車進入帝王谷有什麼關係?」
蕭飛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馬車已經開始驟然傾斜,不過傾斜的坡度並不算大。
陳風掀開車簾是可以明顯瞧見一條彷彿如刀斧削成的道路,蜿蜒盤旋向下蔓延延伸。
他們已經漸漸進入了山谷,可並非是走進帝王谷,而是坐着馬車非常愉快舒服的進入帝王谷。
蕭飛雨望着有些詫異的陳風,眼中一點也不掩飾得意:「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陳風點了點頭:「可以在這種奇險的地方建立起這樣一條平坦舒適道路,你的父親似乎真可以算得上無所不能。」
蕭飛雨嘆了口氣:「他當然是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只可惜他這一生之中根本沒有即將想做的事情,而且他也實在太孤獨……」
言語還沒有說完,蕭飛雨猛然閉上了嘴巴。
陳風也已經將視線從蕭飛雨的視線,轉移到馬車的真前方。
前方道路上是明顯可以瞧見一個人。
老人。
老人的頭髮已經發白了。
不過老人的眼睛卻深邃浩瀚,有如無垠星辰。
他雙手放在身後,人筆直的立在一塊磐石上,一張佈滿皺紋的面龐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清雅與自傲,可眉宇之間亦閃現出些許愉快的氣息。
他的四周有飛鳥盤旋飛舞,彷彿和他一樣,都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帝王谷很少有客人,可如今迎來了客人。
一位客人。
蕭飛雨不是客人,蕭飛雨是帝王谷的主人。
客人只是陳風而已。
這是陳風第一次瞧見蕭王孫。
他第一次瞧見蕭王孫以後,就難以忘記蕭王孫這個人了。
蕭王孫本就是極其難以忘記的人,蕭王孫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和天道人藍天錘藍大先生戰成平手的曠世高手,反而帶着中讀書人的風雅與瀟灑飄逸的氣質。
陳風瞧見蕭王孫的時候,也很難相信蕭王孫其實是這樣一個人,可他也是不能相信不相信的。
蕭飛雨一下馬車,就已經笑嘻嘻的撲進了老人懷中。
這個老人當然就是蕭王孫了。
蕭王孫似乎忘記陳風這個人,等和蕭飛雨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走到陳風的面前。
他望着陳風點了點頭,開口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魔夜聽劍、赦天琴箕在什麼地方?」
陳風搖頭:「我並不清楚而且似乎也不用清楚。」
蕭王孫點了點頭,隨即瞥了一眼蕭飛雨。
蕭飛雨當然是明白蕭王孫的意思。
她知道蕭王孫做事,一向都不喜歡拖延,這次當然也例外。
事實上他知道蕭王孫極少留客人在帝王谷過夜,雖然帝王谷在這些面的佈置之下早已經堪稱瑰麗了。
蕭飛雨知道自己撒嬌,父親一定會允許陳風留下來的,只可惜早在十多年前她就已經忘記怎麼撒嬌了,這次當然也不會。
蕭飛雨直接離開,很快帝王谷又僅僅只剩下蕭王孫、陳風了。
「跟我來。」
這是蕭王孫對陳風說的第二句話。
他的每一句話都非常不可以,但也不存在任何的敵意,話語之中也不存在任何命令的語調。
陳風相信自己即便不跟蕭王孫去,蕭王孫也應當不會如何對付他,可他還是跟隨蕭王孫去了。
他實在太好奇魔夜聽劍、赦天琴箕以及帝王谷之間的秘密了。
陳風和蕭王孫走了大概三四里路,最終來到一處清潭前。
清潭背靠着石壁,石壁上方瀑布飛瀉而下,墜入水潭中,濺起萬點水花。
陳風並沒有急着詢問蕭王孫,而是非常有耐心打量四周的環境,四周看上去和其他的山谷山川沒有什麼不同,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瀑布!
那飛瀉而下的瀑布竟然瞧不見盡頭,彷彿瀑布上的流水是九天之上而來。
陳風順着瀑布往上望去,竟然瞧見天上有紫色閃電雷霆環繞,而那小片天空,看上去和其他天空截然不同。
那小片天空上是紫光閃爍,而其他地方的天空則是白雲飄渺。
而且最讓陳風趕到震驚的是那飛瀉而下瀑布的水流源頭,似乎和天空相連。
陳風心中已經驚起了驚濤駭浪:這難道就是帝王谷的秘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王孫才慢慢開口:「你看見了什麼?」
陳風並不隱瞞:「一道瀑布,瀑布上的天空,只有這道瀑布以及瀑布上的天空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無論什麼瀑布都有來源,有得是冰山上融化的冰水,有些是山頂上的清泉,可這道瀑布的來源似乎並非是來自於山上,而是來自於瀑布上的那片天空。」
蕭王孫不語,等待陳風繼續開口。
陳風指着眼前那片紫光縈繞的天空,慢慢道:「這片清潭之上的天空,和其他地方的天空有着極其明顯的區別,這片天空不但紫光縈繞,而且遠遠瞧上去天空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樣,彷彿這片天空根本不是天空,而是一個缺口,一個空隙。」
陳風眼中閃著光,望着蕭王孫:「這似乎就是一個世界和另外一個世界之間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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