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一場春雨一場情仇

第七百章、一場春雨一場情仇

弱柳夫人、白小樓、墨七星、原東園。

倘若這四個人中有一個不曾在那二十年前的天山那場春雨中出現,或許這一切也不可能發生,只可惜無論弱柳夫人、白小樓還是墨七星、原東園,都已出現在了那場春雨中。

白小樓的一生彷彿和雨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味道。

他在雨中出生,也在雨中邂逅了生平的摯愛弱柳夫人,也在雨中殺掉了平生最愛的女人,更在雨中面對昔日兩位最熟悉的故人原東園、墨七星,以及那口永遠沉默,永遠冷眼旁觀的墓碑。

天山,未必冰天雪地。

天上也未必寒冷刺骨,可弱柳的心已經冰寒刺骨了。

她瞧見了原東園,也瞧見了平生以來最愛的男人白小樓。

弱柳瞧了原東園一眼,就已明白了白小樓是他叫來的,她一點也不傷心,心中反而說不出的愉快,因為她要和原東園私奔,本就是要將這些年來圖謀雄圖大業的白小樓引來。

這些年來,她和白小樓見面說話的次數實在太少了,少到她自己幾乎都已忘記自己是白小樓的妻子。

白小樓面上沒有任何情緒,第一次白小樓見到弱柳時候,面上帶着一種無論任何人都沉醉的笑意,可近些年來隨着魔宮事務愈來愈忙碌,隨着白小樓執掌了魔宮權力以後,白小樓面上就已經漸

漸沒有笑容了。

他要做的事情似乎實在太多了,他身上的擔子也實在太重了,因此似乎連笑容的時間也沒有。

這一次他也沒有笑,而且也笑不出來了。

無論什麼人的妻子跟着人私奔了,那人都是難以再笑得出來的,白小樓一樣,他也笑不出來。

他的手已經握住那口鋒銳的魔刀,暗赤色的魔刀刀身就如同神魔的鮮血一樣,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肅殺與張狂,也充斥着一種冷酷絕倫的殺機。

無論在原東園瞧來還是弱柳夫人瞧來,白小樓已經成為了一尊魔神,一陣為復仇而生的魔神。

原東園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他是一點也都不懼怕白小樓的,他甚至相信自己遲早要和白小樓一戰,白小樓的野心實在太大太可怕了,這一戰是不可能避免的。他早已經做好和白小樓一戰的準備的。

這一刻在擔心,可擔心的並非是自己,而是弱柳夫人。

弱柳夫人原本就是不通武功的弱女子,後來雖然習練了一些武功,武學造詣卻絕對算不上高明。

此時此刻白小樓心中一定充斥了席捲天下的滔天殺機,弱柳夫人這樣一個弱質女流,又如何能面對如同九天魔神,殺機臨塵般的白小樓呢?

他已準備出手了。

原東園是明白未來一定要和白小樓一戰,可他絕對不希望白小樓因為這種時候而後悔終生,即便要擊敗白小樓,他也希望堂堂正正用武功與智慧壓制住白小樓,而不是以這種方式。

原東園已經準備動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就已瞧見弱柳夫人的眼中,那種不要開口不要說話的眼神。

弱柳夫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可原東園已經瞧見了弱柳夫人眼中的意思,他並不願意,可這時候已見刀光。

暗赤色的刀光忽然一閃,攜帶雷霆萬鈞之勢,沖至眼前。

原東園已經不能進了。

這口刀不是尋常的刀,而是五行魔宮第一魔刀,也是天下第一魔刀,無論什麼人面對這樣一口可怕的魔刀,都不能大意的。

因為故老相傳,但凡握住這口刀的人,都可以成為江湖上的刀中魔聖。何況如今這口魔刀是握在了五行魔宮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天才手中?

原東園已不能進,進一步就是死。

他可以感覺白小樓刀中那衝天的殺機與怒火,他甚至感覺自己的人彷彿都已被那可怕的殺機與怒火燃燒殆盡了。

他只能後退。

原東園快步後退,同時也已揮劍。

劍光一閃,寒光閃爍。

刀光、劍光一瞬間消失。

白小樓冷笑中往前跨出了一步。

他才跨出一步,人就已經越過了弱柳夫人,出現在原東園的面前。

魔刀在手魔刀也已經出鞘,可最可怕的偏偏是白小樓這個人,這個全身上下充斥着無與倫比可怕殺機的人。

白小樓冷冷盯着原東園,他的聲音也彷彿帶上了地獄中的仇焰,慢慢道:「自從知道你是無爭山莊的少莊主以後,我就已經知道我們之間已經必有一戰。」

原東園沒有否認:「但我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和你交手。」

白小樓冷笑:「難道因為你認為我徹底敗了?」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弱柳夫人,淡淡道:「你認為區區一個女人就可以擊敗我白小樓?」

原東園淡淡道:「至少此時此刻你的心已不太平靜,我記得你曾說過,要駕馭這口魔門至高無上的魔刀,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戒怒,只有在情緒平靜的時候,你才可以駕馭這口魔刀,否則就是

被這口魔刀駕馭,我要勝的是白小樓,而並非是這口魔刀。」

他的聲音很冷靜,但也帶着一種世家子弟獨有的驕傲,這種驕傲雖然並沒有用言語表現出來,可那種氣質無論任何人都可以瞧得出來。

白小樓也已瞧得出。

他的刀已經出鞘,今日他一定要和原東園一分勝負以及生死。

白小樓不說話了。

他的話語已畢,剩下來的一切都可以用刀來決定。

一道揮出,刀光如閃電一般劈下。

白小樓身法閃動,原本距離原東園有兩三丈的白小樓一瞬間就已出現在原東園的面前,魔刀劈下。

魔刀揮出,那斷然沒有收回的可能。

可這一次魔刀不能不收回。

他要殺的人是原東園,可眼前立在魔刀之下的人不是原東園,而是他平生最愛也平生最痛恨的女人,弱柳夫人。

愛到極致就是恨,恨到了極致也是愛。

愛與恨本就在一念之間。

其實白小樓和弱柳夫人都是同一種人。

弱柳夫人立在白小樓的魔刀之下,她是可以感覺那口魔刀無與倫比恐怖的殺機的,她甚至感覺自己都要死在這口魔刀之下了,可她還是很冷靜,面上竟然沒有一丁點變化。

冷冷望着握著魔刀的白小樓,淡淡道:「你若要算賬,至少要先和我算賬,因為這本來是我們的事情,他只不過是後來才牽扯進來的。」

聲音落下,天上忽然已下起了雨。

纏綿悱惻,恩怨難分,情仇難明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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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俠冒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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