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飛刀

歐陽希夷如遭雷擊，可商雄居然面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冷靜得嚇人，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歐陽希夷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歐陽希夷流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之色，忽然以一種極其冷靜機智的語調開口：「飛馬牧場遠在關外，而且一向和中土魔門沒有任何交情，魔門之主陰后本不應當來飛馬牧場為你賀壽，雖然你曾經在江湖上，絕對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可也應當沒有這個資格。」

他的聲音如刀，橫空斬下，一點也不客氣。

商雄也一點不生氣，而是玩味望着歐陽希夷：「有理。」

「因此陰后祝玉妍本不應當來飛馬牧場，但你認為她會來飛馬牧場？」

「是。」

「分裂以後的三大魔門勢力之中，只有盤踞於祁連山以西的羅剎教才和飛馬牧場有着極其微末的交情，可這點交情也只不過是再異族的威脅之下！而五行魔宮那位擁有天下第一魔刀小樓一夜聽春雨，而且已經取代宋缺從未天下第一刀手的白小樓，不理會江湖上的事情已經多年了，和你更是沒有一丁點交情，可你偏偏認為他也會來到飛馬牧場？」

「是。」

歐陽希夷還是很冷靜，聲音卻已堅硬如玄冰了。

「為什麼？」

商雄道：「因為中土魔門之主陰后祝玉妍要來為我商某人賀壽，因此五行魔宮之主白小樓以及羅剎教教主練霓裳也已不能不來飛馬牧場了。」

言語才畢，商雄就已從胸口拿出了三張燙金拜謝，上面分別寫着陰后祝玉妍、羅剎教練霓裳以及五行魔宮之主白小樓。

等歐陽希夷瞧過以後，商雄才抬頭望着遠處陰涼清雅的院子，慢慢道：「這三份拜貼是同時送到的，而且還是由同一個人送到的。」

「什麼人？」

「陰后祝玉妍的弟子，也是魔門有史以來最驚才絕艷的傳人婠婠。」

歐陽希夷面上已經流露出了一抹苦笑，嘆了口氣道：「看來他們都已是不能不來飛馬牧場為你賀壽了，可迄今為止我都想不通為什麼？你已經不過是一把老骨頭了，而且飛馬牧場也絕對不可能和任何勢力牽扯，這本就是飛馬牧場的立身之本，他們這群聰明人應當再清楚不過了。」

商雄淡淡一笑：「他們當然清楚，而且你也應當清楚，他們幾個人會同時來拜訪飛馬牧場，當然不是為了我賀壽而來，也不是為了飛馬牧場的基業，而是因為一個人。」

歐陽希夷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苦笑，身上湧現了殺機，一字一句慢慢道：「魯妙子本就是該死之人，他如何我並不太在意，可祝玉妍那個妖婦若要找清雅的麻煩，我就讓他瞧一瞧我已經修鍊至達成的沉沙劍。」

商雄一點也不驚訝，也很滿意歐陽希夷的反應。

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恐慌。

世上早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手足無措了。

多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歐陽希夷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當然是了解商雄的，畢竟歐陽希夷已經和商雄成為朋友這麼多年了。

歐陽希夷望着商雄，道：「原來你前些日子罕見給我來信，希望我找些來飛馬牧場，正是因為這件事，可我想你應當不僅僅是希望提前我知道這件而已吧！我雖然自負實力有機會和祝玉妍抗衡一二，但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可以擊敗他，她不虧是昔年最驚才絕艷的天才，倘若不是因為邪王石之軒的人物，或許她已經將天魔功修鍊至只有陰癸派祖師才修鍊成的第十八層境界了。」

商雄也不能否認，而且他還說出了一個歐陽希夷極為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商雄慢慢道：「如今陰后祝玉妍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兩年前，祝玉妍解開心結，擊敗邪王石之軒以後，她的心結都已經解開了，心中無礙，如今她或許已經修鍊至天魔功第十八層，或許他已經算得上當今魔門之中即便是面對邪帝向雨田都可以抗衡一二的天才，你或許並不是她的對手。」

歐陽希夷有些驚訝，可一點也不懷疑商雄的話。

他隨手摘下一朵小花，又恢復了冷靜慵懶的模樣，問：「可你偏偏找我提前來到飛馬牧場，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

「當然不是。」商雄回應的斬釘截鐵，一點也不害怕傷害到兩人的感情。

歐陽希夷見慣不怪，可有些詫異商雄的眼中閃過了光。

商雄雖然喜歡，可眼中一向是冰冷的，即便是面對他這位朋友，眼中也充斥着冷意，可這次商雄眼中的堅冰竟然融化了。

歐陽希夷實在很好奇，究竟什麼人擁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融化商雄眼中的堅冰。

「我提前讓你來飛馬牧場，只不過是希望你可以和我一同去見一個人。」

「一個人？什麼人？」歐陽希夷言語犀利：「難道他有把握可以讓飛馬牧場擺脫如今的危機？」

商雄淡淡道：「或許可以，只要他手中有一口刀。」

「刀？」

天下寶刀不可數計，可歐陽希夷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刀可以幫助飛馬牧場擺脫如今的危機。

可歐陽希夷的腦海頓時閃過了一道亮光。

他彷彿已經瞧見了一把輝煌至極點的刀，一把足以刺穿黑暗，帶來無窮無盡光明的刀。

歐陽希夷已經脫口而出了，盯着商雄道：「難道是那口刀？」

商雄淡淡道：「是的，就是那口刀，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小李飛刀。」

他的語氣中也已經流露出了尊敬之色。

商雄慢慢道：「過去無論之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神奇的武器，未來也絕對不可能再出現這樣神奇的武器了，這已不是武器，這已是一種象徵。」

——正義的象徵。

歐陽希夷深深吸了口氣，他發現也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到小李飛刀的主人了，因此很奇怪：「他不是已經退隱江湖二十多年了嗎？」

商雄打斷了歐陽希夷的言語，慢慢道：「他的確退隱了，可這件事他不能不理會，因為昔日清雅曾救過他一命，更何況象徵正義的小李飛刀又如何可以退隱？李尋歡又何時真正隱遁過江湖呢？」

——是的，小李飛刀不曾離開江湖，李尋歡也從不曾離開過江湖。

他們一直都在。

只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已。

它們不想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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