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斷臂老者

這是一套什麼樣的陣法？

這陣法存在了多長的時間？

這套陣法的目的又是什麼？和青雲峰的決戰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個個疑問自步驚雲、幽若腦海中冒出。

他們的手心有些發涼，心裏也在發涼。

可秦霜偏偏很冷靜。

秦霜對着面如泰山的雄霸拱手：「師尊認為應當如何？」

雄霸微微一笑。

「霜兒你一向對古代典籍以及山川地勢這些東西都涉獵頗廣，你可瞧出些什麼端倪？」

秦霜沉吟了一下：「霜兒只瞧出一點，倘若這青雲峰山巔存在了一種會不停轉換方位的奇妙陣法。那這套陣法應當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了，至少有五年的時間。」

「為什麼？」

「這裏的土壤不但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迹，而且四周並沒有一丁點布下陣法的痕迹，因此若有陣法，應當在這表面的土壤之下，甚至已至極深的地方。」秦霜：「或許我們可以在青雲峰的山腰上可以尋到端倪。」

他的這句話不但沒有令步驚雲、幽若放鬆，反而更凝重了。

他們都知道秦霜言語一向不多，可每句話都是實話，自然不能不相信。

所有人都望向雄霸，如今可以做出決斷的人，也只有雄霸了。

雄霸很快就已做出了決斷。

他的決斷很果斷，也很乾脆，沒有半點遲疑。

「看來這套陣法應當就是所謂的變數。」雄霸：「不過我們來都來了，不瞧一瞧這古今少有的劍客對決，又怎麼對得起我們自己的。」

步驚雲低頭。

幽若微笑。

秦霜面上沒有什麼波動。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反應。

步驚雲很雄霸入骨，一心向手刃雄霸，可也不能不佩服雄霸——雄霸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

倘若沒有當年的血海深仇，他還是願意投奔在雄霸手上的。

只是世上沒有可惜這個辭彙。

忽然，步驚雲猛然回頭。

又已瞧見那帶着濃厚古風的劍客。

劍客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雄霸身後不遠處。

他的行動不但沒有聲音，甚至於連武者的武感都似難以覺察得到。

步驚雲望了雄霸一眼。

雄霸便已明白步驚雲的意思。

雄霸往前走了兩步。

步驚雲、幽若、秦霜自然就落後於他。

三人還想上前，可瞧見了雄霸的雙手，因此止住。

幽若、步驚雲、秦霜都是可以想得明白的，有些震驚，可偏偏事實——他們實在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或許說根本不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中年人還是很沉靜，他的眼神彷彿帶着一種穿越了歲月時光的滄桑，只是偶然間閃過一道劍的光芒。

並非凌厲，甚至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可偏偏給人感覺就是劍，

這位中年劍客是一點也不倨傲的，看上去甚至非常有禮。

劍客微微拱手：「雄幫主。」

「先生是什麼人？」

「無名之輩。」中年人：「我來只是告訴雄幫主一件事。」

「先生請講。」

雄霸也已拱手。

幽若、步驚雲、秦霜有些詫異。

他們極少瞧見雄霸如此重視一個人，也極少瞧見雄霸如此對一個人如此客氣與尊重。

而且這人雄霸似乎並不認識。

「雄幫主的徒兒推斷得沒錯，這青雲峰中存在一套陣法，只不過這套陣法並不威脅到閣下等人。」中年人：「因此請你們放心。」

雄霸微微皺眉，聲音語氣還是非常禮貌。

「先生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事？」

「為何？」中年淡淡道：「或許我只是想讓你們見證一些事情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已飄然而走。

他走得不快，可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他。

轉眼，這人又已消失在四人的視線中了。

雄霸的面色有些沉重，可人還是沒有遲疑。

他回望秦霜：「東方家主現在在哪裏了？」

東方家住當然就是東方雄。

東方雄至少表面上和天下會是盟友。

雄霸主意著東方雄的舉動。

「應當已經在上山的路上。」秦霜望着天色。

時間已經不早了。

天色已經大亮了。

未時末，便是燕十三、陳風的決鬥之時，應當來的人，當然就已不能不來了。

東方雄在路上。

東方雄和北冥正一起。

而他們不遠處則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家主南宮逸以及西門家主西門豪。

四大世家存在的年歲已不可考。

他們原本彼此之間是都有聯繫的。

可近五十年，因為彼此恩怨，顯然已分為兩派。

東方鐵心、北冥雪跟在東方雄、北冥正身後。

至於南宮問天和西門孝則跟在南宮逸、西門豪兩人後面。

而不遠處還有一個人。

白衣勝雪的人。

——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獨自踏步而行，只有視線的餘光時而掃過西門豪，眼中閃過了一抹說不出的複雜之色。

他們這一群人的前後也還有不少人。

這些人不少都已直接登上了青雲峰，極少有停留在已人去樓空的青雲門中。

四大世家中人在青雲門停了下來。

西門吹雪則還在獨自前行。

西門孝瞧著西門吹雪遠處的身影，終於有些忍不住問西門豪了：「父親，這西門吹雪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西門豪苦笑了一聲：「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這一點你只能問已經入土的爺爺了。」

西門孝翻了一個白眼。

上山的人並不少，西門吹雪不是唯一一個，可偏偏是最顯眼的人之一。

可他也不是最顯眼的人。

最顯眼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左右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長相併不算特別，可他偏偏沒有雙手。

左手右手都已齊臂被斬斷了。

以至於他瞧上去簡直顯得有些古怪而獨特，

一個沒有雙手的人，竟然也來瞧這場比武。

不少人已對這位老者有些佩服了。

老者的身側還有一位年紀極其年輕的女子。

這個女子小家碧玉，提着一口寶刀，眉宇間顯得英氣勃勃。

許多前來調戲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小女孩的人，不明不白的倒下甚至死去。

以至於這對人，瞧上去比西門吹雪還要顯眼。

老人走的很快，走起來竟然比尋常人奔跑起來還快得多。

老人並非施展什麼輕功，可每一步都走的極穩。

似乎失去雙手對於這位老人並未產生什麼影響。

西門吹雪不經意間瞧了老人一眼，他發現這位沒有手的老人後背上也背着一口刀。

刀綁在身後。

——難道這位沒有手的老人，竟然也會使刀？

許多人和西門吹雪一樣抱着這種想法。

老人、女孩越過他們，朝着青雲峰而去。

而極遠處有咆哮聲響起：「老鬼，別走。」

還有一道有些喘氣聲響起：「女兒，你等等爹啊。」

「肥豬你鬆手，快給老子鬆手。」

一位魁梧如天神的中年刀客，一個看上去真比肥豬還肥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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