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湘庭

百楊坡上，勇闖千軍，連挑魏將二十六，救出已有自刎不降之念的楚國太子。之後，扶風原三萬鐵騎，以少勝多，盡破魏軍狼騎軍十萬，乘勝追擊，連下魏軍三十餘寨。赤平一戰，火燒魏軍三百里連營，四十萬魏軍付之一炬，楚軍攜大勝北上，三個月里，連下魏國七十餘城。魏國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無奈割地三千里以請降。魏國上下皆是談「楊」色變。楚國卻是舉國歡慶。大將軍後繼有人，楚國朝堂人心振奮。卻不想，十年之後，楊氏慘遭滅門，只有一子逃過一劫，至今下落不明，查無所獲。除了幾個知曉內幕的，世人紛紛感嘆天妒英才。

楚帝又飲了一口酒，仰天長嘆。

「十六年了，你每年都有許多日都是像今天一樣，不累嗎？」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幽幽響起。

楚帝轉過身去，看見來人，良久不曾言語，那人也不說話，和他對視着。

終於楚帝還是先開了口：「你是來殺我的？」

那人搖了搖頭道：「十六年前的事，怪不得你。」

楚帝聞言，手中的酒壺落到地上，酒水灑了一地，面容激動，略帶哽咽地道：「大……哥！」

那人過去拍了拍如今已是楚帝之人的肩膀，道：「你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自己。我又怎會不知。」接着嘆了一聲：「要怪也是怪我和小妹都姓歐陽。」

「當年，是你救的那孩子？」楚帝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此人正是十六年前從虎口中救下楊繼慎獨子的神秘漢子。

楚帝興奮之情更甚，急忙追問道：「那孩子現下可還好？」

一提到那孩子，那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那小子有小妹的七分秀氣，三分繼慎的英氣，天性隨繼慎，有灑脫，又有擔當。天資根骨，比你那寶貝兒子說不定還要強上一分。」

楚帝聞言呵呵一笑，隨即緩過神來，正色道：「你把事情都告訴他了？」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早知晚知又有何分別。」那人回道：「倒是你，怎麼就捨得把你兒子扔到北疆，那兒現在可不太平。」

楚帝搖搖頭道：「玉不琢不成器，現在的北疆可不是以前的北疆了。」他頓了頓，又道：「你見過湘庭了？」

「黃子言他們三人成天跟在那小子身邊，我又怎麼會猜不出？」

「你去過北疆？」楚帝不禁問道。

「那孩子如今正在北疆驍騎軍中，還是你兒子手下的一個都尉，想來黃子言他們也該猜出他的身世了。」

楚帝暗自點點頭，心中對黃子言他們也是放心，他又問道：「那你怎就不在那邊看着？」

「突破在即，我需要閉關。」那人看了眼楚帝道：「有個比那龍驤閣里跟過去的老頭更靠譜的老傢伙在北疆盯着，不必擔心。」

楚帝聞言，眼中充滿驚喜。自己眼前的這個大哥從未對自己隱瞞過什麼，他的身世、本領楚帝自是知曉。歐陽洪雄，出身玄陽界蒼山歐陽氏，二十六年前，歐陽氏如同楊氏一般慘遭滅門，歐陽洪雄和歐陽玲兄妹兩人在外逃過一劫，后在友人的幫助下，逃出玄陽界，來到大陸之上。蒼山歐陽氏，素以地玄殺天玄聞名，卻也因此在雄立玄陽界六百餘年後湮滅於頃刻間。這六百年裏，歐陽氏從未出過一位天玄，但憑着先祖自深山秘谷里偶得的一部無名秘籍上所載玄功，幾乎視天玄如無物。自己這位結義兄長若是真的有所突破，成為六百多年來歐陽氏第一位天玄，楚帝是打心眼裏高興。大哥自己平多了幾分自保之力不說，自己那個侄兒也是平添了一道保障。

當初三人意氣相投，在北疆義結金蘭，歐陽洪雄修為高絕，楊繼慎軍略出眾，還是太子的楚帝夾在中間，看着高不成，低不就，但他卻是樂在其中。不管楊繼慎又立軍功了，還是歐陽洪雄又宰了一個地玄刺客了，他總是第一個跑過去拉他們喝酒的。只是如今楊繼慎沒埋骨沙場卻慘死在家中，歐陽玲也是隨之而去，而歐陽洪雄行蹤飄忽不定，能在身邊陪他喝酒的人如今卻是一個也沒有了。

楚帝撿起地上的酒壺，搖了搖，還剩下些許，小飲了一口，遞給歐陽洪雄，問道：「大哥，殺一個天玄需要多少人馬？」

歐陽洪雄喝了一口，又把酒遞迴去，道：「天玄第一境，八千騎兵，死戰不退，配以弓弩一旁協助，再由三名地玄一品出手，或許可以換他一條命。至於三名地玄，能活下一個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