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戰與不戰
陳風笑了。
不能笑的時候,他偏偏會笑。
尋常人會笑的時候,他偏偏不會去笑。
溫柔一直以來都認為陳風笑起來的時候,全身充斥着一種非常奇特的魅力,這種魅力變化萬千。
有時候張狂霸道,有時候風輕雲淡,有時候說不出的狡詐睿智,而這個時候的陳風往往是最有魅力的。
至少在溫柔眼中瞧來是這樣的。
風輕雲淡的笑容,無論面上還是眼中都帶着淡淡的笑意。
「天雷老人,縱橫一世,從未敗過,他自創的天雷一式,更是古今罕有,就已劍法上而論,即便練成了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的關七,也對此人佩服的很,可據傳昔年他和你一戰,他自創的天雷一式,卻被你草創的驚天一劍破解,而你的【驚天一劍】,也被譽為當世最高明最可怕的劍法,即便是狂傲自負的關七,也欲和你一較高下,只可惜在那以後,你就徹底銷聲匿跡於江湖。」
這件事和決鬥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可陳風為什麼會忽然提及到這件事呢?
蘇夢枕、王小石、溫柔、戚少商都不太明白。
蕭秋水其實也不太明白。
陳風做事一向出人意表。
他沒有思忖,就已回應。
「這一劍被稱為世上最高明最可怕的劍法,卻也未必,至少在大宋境內,武林第一異人,天下第一奇人,江湖第一強人燕狂徒的【玉石俱焚】足以與我這一劍相提並論。」
燕狂徒的【玉石俱焚】,被譽為天下最佳攻招,這一點當然毋庸置疑。
「大隋境內,劍客高手亦不可數計,據傳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冠絕天下,曼妙無儔,被奉為天下第一劍法,這劍法也足以與我的劍法相提並論,何況還有薛衣人的薛家劍法,燕十三的奪命十五劍、葉孤城的天外飛仙以及西門吹雪、紫衣侯等人的劍法,這些人的劍法,都是有資格和我自創的劍法相提並論的。」
蕭秋水望着陳風:「據我所知你和關七曾以劍氣與劍招的爭執而交鋒,關七修鍊的先天破題無形劍氣,無形無影,招式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痕迹,全然都是由心而出,而你竟然自燕十三的奪命十五劍、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等大隋眾多武學名家的劍法之中,領悟出了一種非凡劍法,和關七分庭抗禮。」
「換而言之,你的劍法造詣,也不在我之下。」
陳風笑了笑。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倒是想瞧一瞧你的劍法,只可惜混天道修鍊的眾多武學之中,偏偏沒有劍法,只有刀法和戟法。」
無論刀還是畫戟,都是非常霸道的兵器。
混天道的武功當然也走極其霸道的一路,這一點和劍法截然不同。
蕭秋水的言語很明白。
他是以混天道的身份和陳風交手,而不是以蕭秋水的身份。
這點聽上去沒有什麼,但實際上卻有非常大的干係。
對於蘇夢枕、戚少商、王小石是如此的。
蕭秋水是【天下英雄令】的持有者,也是【神州結義】的核心領袖,這樣一個人倘若和身份極其奇特敏感的陳風交手,那【神州結義】和朝堂、金風細雨樓、權力幫的合作,恐怕也只能畫上句號。
滅金計劃也只能由此而終。
這當然不是蘇夢枕、王小石、戚少商等人願意瞧見的。
這句話似乎根本不是說給陳風聽的,而是說給蘇夢枕、王小石、戚少商聽的。
蘇夢枕、戚少商並不笨,王小石也並不殺。
他們只能默然。
無論蕭秋水、陳風是否交手,這場決鬥他們都沒有任何身份立場可以阻止了。
溫柔不願意陳風和蕭秋水。
陳風的武學造詣足矣令她驚艷,可蕭秋水卻是繼燕狂徒以後,天下公認最傑出的奇才。
不但天賦絕巔,武學造詣深不可測,而且智慧極廣。
迄今為止蕭秋水面對不知多少強敵,也已有了不止多少可怕的傳說,陳風和這樣一個人交手,勝負如何呢?
沒有任何人可以推斷預料的出。
溫柔並不希望陳風冒險做這種事情。
可她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
畢竟她不是個愚笨的女人。
溫柔望了陳風一眼,心中安心了不少。
陳風笑容從容,神情自若。
對於這個人來說,似乎天塌下來了,也不過輕而易舉可以改變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偏偏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
「無論你以蕭秋水的身份挑戰我,還是以混天道傳人的身份擊敗我,這對於我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區別的,我若要和你交手,那當然就是你蕭秋水這個人,而不是某一個身份。」
蕭秋水不語。
陳風神色玩味:「我相信你絕對不是想和柳隨風或陳風這個身份交手,而是希望和我這個人一較高下。」
蕭秋水還是不語。
陳風繼續道:「我們難得遇上一次,也難得交鋒一次,既然要交手,那何不全力出手,又如何顧忌什麼身份,束手束腳呢?」
蕭秋水還是不語。
陳風笑容自若,神情悠閑。
他已長身而立,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
「你不是不希望以蕭秋水這個身份和我交手,只不過你偏偏不能,因為你是【神州結義】這一脈的領袖,你心中還有驅除韃虜,恢復大宋河山的指向,因此你不能以蕭秋水這個身份和我交手。」
蕭秋水還是沒有否認。
陳風繼續道:「你很着急報仇?」
「你認為這個仇不着急?」
陳風淡淡一笑:「你害怕我會跑?」
「你能跑到哪裏去?」
「是的,我能跑到哪裏去。」陳風微微一笑:『大宋、大隋以及新創立的大秦帝國,那個帝國我陳風之名不是如雷貫耳,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以我陳風的性情,又如何會跑呢?』
「你當然可以找到我,可以隨時找到我。」陳風:「你我的決鬥不急於一時,至少你現在不應當着急。」
陳風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
「我若出手,招下無情,你現在不應當急於死在我的手中,正如同我現在也不急於死在你的手中一樣。」
陳風:「你現在絕對不能死。」
蕭秋水無語,可已攥緊了拳頭。
——是的,他現在絕對不能死。
可這一戰,他沒有把握不會死。
因為對手是陳風,一種沒有任何法子估計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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