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不是決鬥的決鬥
少年、老者。
陳風的年紀並不算大，滿打滿算也只不過二十五六歲而已。
可他的名氣，已幾乎沒有多少人及得上了。
即便七大門派諸位掌教瞧見，也都會對他客客氣氣的。
老者瞧見陳風會稱呼陳風為前輩。
倒不是因為陳風的名氣太大，為人也實在太過於狂傲囂張跋扈。
老者會稱呼陳風前輩，只不過是因為老者並非是陳風那個時代的老者，而是距離陳風那個年代以後的人。
這個人若論輩分算起來，只能算得上是陳風的晚輩。
因此老者必須稱呼陳風為前輩。
少年當然也要稱呼陳風為前輩。
老者對少年有過一段評價，至今少年都記在心頭。
——十年以後，你或許可以及得上楚留香楚香帥，可偏偏比不上陳大先生。
這裏的陳大先生，當然不是別人，正是陳風。
只不過他的名氣實在太大，他做過的事情也實在太多，他的傳奇也是再太不可思議了，後世之人實在難以用任何一個稱號來稱呼陳風，原因是有兩點，在眾人瞧來任何一個稱號，都是稱呼不了陳風的，還有一種原因那就是這些稱號都配不上陳風。
因此陳風只有一個稱號，陳大先生。
正如昔年有人曾天下十大劍客之一薛冠人為薛大先生一樣，這是一種尊稱。
少年是有些不服氣的。
少年本就心比天高，從不服氣任何人。
何況陳風那個年代距離他已太過於遙遠了。
少年曾問：「為什麼我比不上陳大先生。」
老者很平靜，回答也很果斷。
「因為世上只有一個陳大先生，世上也只有一個李尋歡。」
小李飛刀李尋歡。
小李飛刀李尋歡雖然早已銷聲匿跡於天下，可他的飛刀絕技並未消失，他的一代代傳人縱橫江湖，迄今為止小李飛刀仍舊是正義的象徵，仍舊是不可破解的神話。
小李飛刀李尋歡是少年心中的偶像。
少年冷笑一聲，盯着老者：『先生將他和李尋歡相比，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老者微微一笑：「你可知道風四娘、胡金袖、上官小仙、梅吟雪、唐婉、金靈芝、邀月、憐星、石觀音、沈落雁、師妃暄、商秀珣、尚秀芳這些女子？「
少年連連點頭。
許多人評價陳風那個時代。
那個時代不但是江湖上最輝煌的時代。
——劍客刀客，各種各樣的武者橫空出世，與日月爭輝，群星璀璨。
那也是一個紅顏如玉的時代。
那個時代江湖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絕代佳人，每位都傾國傾城，風華絕代，每位都足以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甚至有人曾言，也正是因為那個時代誕生了太多風華絕代的佳人，以至於現如今江湖上的絕代佳人，風華女子，早已比不上昔日了，寥寥無幾。
少年當然點頭。
他對於那個時代的一切有非常深刻的了解。
無論是英雄也好，美人也罷。
老者淡淡道：「剛才我口中的這些女子大都和陳大先生有關係，她們雖然未必全部都是陳風的紅顏知己，也有生死宿敵，但任何人都沒有法子否認，這世上除開陳大先生這位絕代名俠以外，世上還有什麼人又這種本事呢？「
少年瞪大眼睛：「這算是本事？「
老者淡淡一笑：「自古以來就有桃花劫這個說話，一個男人可以招惹了這麼多女子，還能瀟灑活下來，難道不算是本事？」
少年是沒有法子反駁的。
那一次談話以後，少年也不能不承認，陳風是個非常厲害的人。
他甚至專門有一段時間，研究陳風的生平事迹，對於陳風的一切更感興趣了，心中也真正認可了陳大先生這個說法了。
——世上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陳大先生。
沒有任何人能模仿出陳大先生生平的麻煩，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出他的武功，更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得出他的性情，因此陳大先生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
少年坐在老者的面前。
他的手中抱着竹簡。
早在多年以前竹簡就已不用於書寫了。
紙張早就已取代竹簡的地位了。
只不過有些人還是使用竹簡，記載着一些在他們眼中瞧來，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竹簡是少年從老者的書櫃中找到的。
而且還是書櫃的夾層中。
上面記載這一樁少有人知曉的決戰。
這場決戰的主角正是陳風，而另外一位竟然是玄天邪帝獨孤星夜。
少年對於這個名字實在有些陌生，只不過不少名人事迹中，都曾記載獨孤星夜這個名字。
獨孤星夜甚至幾乎是一個代稱——預言甚至無敵的代稱。
而在這封竹簡之中卻記載了玄天邪帝獨孤星夜平生一戰，似乎也是平生最有一戰。
少年抱着竹簡，立在老者的面前。
神情恭敬至極。
逐漸已經泛黃，老者瞧了一眼竹簡上的麻布，隨即笑了笑。
他放下了準備喝茶的心思，望着少年，輕嘆道：「你竟然招待了這封竹簡，那竹簡上的字你是不是瞧見了？」
少年點頭：「弟子瞧見了，可竹簡上面記載着為數不多獨孤星夜出手的事迹，但並沒有結果。」
他說：『上面並未記載誰勝誰負，這場決鬥似乎根本沒有勝負。『
老者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淡淡道：「你錯了，這場決鬥是有勝負的，這場決戰以後，獨孤星夜這個名字徹底消失在了我們這個世界。」
少年皺眉：「難道獨孤星夜死在了陳大先生的手中。」
他顯然有些驚訝。
老者笑了笑。
「獨孤星夜沒有死在陳大先生的手中，或許獨孤星夜現在還活着，只不過是不是還活着就沒有人知道了。」
「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知道。」老者眼中閃過了一抹追憶之色，輕聲嘆了口氣，慢慢道：「當年縹緲峰上、陳大先生和玄天邪帝兩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展開了一場決戰，這場決戰自玄天邪帝獨孤星夜出現的時候，就已註定不可避免了，這場決鬥當然是必須勢在必行的。」
少年明白，竹簡上對於這一切都記在得非常清楚。
玄天邪帝會出現在縹緲峰，只不過是要開啟一個遊戲。
對於獨孤星夜來說，世上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個遊戲。
少年忍不住問道：「可為什麼沒有結果？」
「因為這場決鬥其實根本不算是決鬥，或許說這場決鬥根本不存在。」
少年震驚不已，瞪大眼睛盯着老者。
老者神情平靜，慢慢道：「是的，這場決鬥其實根本不算是決鬥。」
——不算是決鬥的決鬥？倘若不是決鬥的決鬥，那當然不可能會記載什麼決鬥的結果。
可為什麼這場決鬥是不是不決鬥的決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