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試探

宮九一共出了十三劍。

陳風只出了一劍。

陳風一劍下劈，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宮九面對這可怕的一劍，一共出了十三劍。

這十三劍之中，劍意與劍的力量不但的疊加，才能徹底擊潰這劍的力道，可即便如此，他的人也如炮彈般砸在了地上，導致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陳風雙腳落地，人也陷進了地面。

陳風望着宮九、宮九望着陳風。

交鋒還在繼續，可兩人都已經止住了，但空氣之中的肅殺之意，雖然呼嘯的狂風，變得更加可怕的更加濃重了。

這天地之間的殺機交織，厲鬼嘶吼也在嘶吼著希望增加一條鬼魂來加入他們。

可無論陳風還是宮九都止住了。

他們只是盯着彼此。

丁寧、慕容秋水、牛肉湯、顧青楓、王世充等人也不言語。

他們的心神都已沉浸在交鋒之手，等待這場交鋒繼續開始。

屋外的院中還有一人。

這人就是日後。

日後是唯一立在屋外瞧陳風、宮九交鋒的人。

一些即便是中原一點紅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日後也注意到了，而且主意的非常仔細。

今日這一戰即便陳風勝了，那明日面對她的賭約，那也危險至極，因為她可以從陳風的劍法之中尋到出一些破綻。

或許根本不算是破綻，而是一些習慣。

只要她尋到那些習慣，再加以改變陣法，明日陳風也是凶多吉少。

現在日後似乎已尋到了一些破綻。

可這些陳風根本都不在意。

即便他如今知曉日後的想法，也是一點也不憤怒的，在他眼中瞧來，即便日後堪破他身上的破綻，而導致他在明日的賭局敗落，他也不會憤怒的。

因為他畢竟是敗了。

有些人對於勝敗是非常分明的。

他們絕對不會惱怒對手的不公平，也從來不會在別人的身上尋理由。

在他們瞧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這一點是沒有任何作假的。

陳風就是這種人。

可此時此刻陳風的心中是沒有一丁點想法的。

不是他一丁點想法也沒有，只不過是因為此時此刻他的視線都聚集在宮九的身上。

不管日後思忖什麼，他都不在意，而且也絕對不知道。

他的心已在非常空明的地步。

這種境界是幾乎難以用任何言語來闡述說明的。

「他說得果真沒錯，你果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亦或者說無論什麼人自認為了解甚至破解了你的武功，你都會給人驚喜，最終擊敗那個人。」

宮九的語氣說不出的平淡。

這聲音彷彿根本不是自他口中道出來，而是自別人口中道出來的：「難怪即便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擊敗你。」

陳風笑了笑，望着宮九。

宮九的面色在嘶吼的狂風之下，有些蒼白，一雙眸子卻在夜色之中極其明亮。

燈光太過於熹微，陳風實在是什麼都瞧不見。

可他彷彿可以感覺得出宮九的心，宮九的情緒甚至表情。

「如今說這一切已是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

「是的，如今說起這一切已是沒有任何意義了。」宮九承認。

陳風又已開口：「你我之間的試探也已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接下來的交鋒當不是試探，至少我已不會再試探你了。」

言語落下，眾人震驚。

——試探。

剛才如此可怕的交鋒，竟然只不過是兩人間的試探。

中原一點紅是最了解陳風的人。

他雖然起初有些震驚，可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他當然相信陳風的話，也明白陳風就是這種人。

許多人都知道陳風的劍法非常厲害，迄今為止雖然敗過幾次，但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徹底擊敗他。

可有一點許多人似乎都忘記了。

陳風和西門吹雪一樣，修鍊的是殺人的劍法。

他們的劍一段出鞘就是全力以赴，在這種情況之下，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是可以在他們面前全身而退的。

任何人都是沒有這種機會的。

無論面對的對手是什麼人。

陳風基本上都只會給出兩條路。

兩條死路。

不是自己死，就是對手死。

這兩條路都是死路。

但今日，陳風是絕對不可能殺死宮九的。

可他的劍還是一樣的冷酷無情，就如他人一樣。

而當他的劍和他的人握住劍的時候，冷酷無情一樣。

那時候他揮出的劍，就是殺人的劍。

這種劍法不過在數招之間決定勝負，這種劍法之間也絕對是不存在任何的轉圜餘地，一丁點轉圜餘地也沒有。

無論是給自己也好，給對手也罷，都是如此。

剛才的交鋒的確只不過是陳風的試探。

也是宮九的試探。

否則剛才兩人的幾次交鋒，即便不能分出勝負，其中有一人也當重創。

可如今隨着宮九、陳風的一席話道出來以後，這種試探明顯已經結束了。

王世充、中原一點紅、丁寧、慕容秋水等人可以明顯感覺到陳風、宮九之間的肅殺之氣，竟然消失了。

彷彿陳風、宮九佇立的那片空間，猛然間被人抽空了。

日後距離陳風、宮九最近。

她是可以清楚感覺得出陳風、宮九之間忽然變得說不出的沉重。

彷彿在那一瞬間之中，一種無形的壓力已在半空之中壓下，這種壓力卻是靜止的。、

但即便是靜止的，這種壓力卻也並非感覺不知道。

這一瞬間，彷彿一切的聲音都已經止住。

彷彿黑暗也都在這一瞬間凝滯了。

此時此刻就只有兩個人。

——陳風、宮九。

他們的劍都在手中，他們也都即將出劍。

而這一次出劍的結果就已和剛才出劍的結果，截然不同。

這一次出劍是絕對不可能存在什麼平分秋色的，有的只有勝負甚至於生死。

牛肉湯盯着院中的兩人。

燈光雖然通明，只可惜只能照亮屋中。

而屋外的兩人只能瞧得出些許身影。

牛肉湯看上去非常淡然，非常平靜。

彷彿這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陳風、宮九兩人的生死。

此時此刻倘若陳風、宮九回頭望去，就會感覺此時此刻的牛肉湯，實在像極了小老頭吳明。

可沒有人去瞧，也沒有人分神。

因為這時候兩口劍同時出鞘，沖霄的劍光剎那而起。

這一瞬間白雲觀中仿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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