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攖鋒

第三百五十一章、攖鋒

胡金袖胡大小姐不想陳風死。

一般來說胡大小姐不希望一個人去死,那個人無論如何也很難死掉,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譬如這次胡大小姐就沒有把握陳風會不會死。

天下最可怕得武器是什麼?一口箱子。

這口箱子的主人是誰?蕭淚血。

蕭淚血是不是從未失手過?是的。

蕭淚血這次是不是要和陳風交手?是的。

這次交手的結果如何?

——沒有人知道,未至最後一刻沒有人知道。

胡金袖逢賭必贏,除開出給陳風一次以外便再沒有輸過了,她可以將一切可能輸的局變成贏的局,可以將幾乎一切必敗的局轉化為勝,可這次她也沒有這個把握了。

蕭淚血不但是個極其高明的殺手,不但擁有天下最可怕得武器,最重要的事蕭淚血要殺陳風,陳風也要殺蕭淚血,因此這場決鬥是沒有任何法子可以避免的。

不過最可怕得一點在於蕭淚血的性情。

蕭淚血是個非常冷靜的人,他甚至可能比陳風、卓東來這兩人還要冷靜,他已經不在乎勝負,也不在乎生死,他只是想要將這種局面徹底解決,而且他只能殺陳風,而絕對不能殺卓東來。

卓東來是蕭淚血千辛萬苦尋找了三十多年的弟弟,蕭淚血又如何可能殺卓東來呢?

但朱猛的請求就是要卓東來的性命,因此蕭淚血只有和陳風一戰,這一戰結束以後他也就還了朱猛的命,這一戰已經不可避免,何況以蕭淚血的驕傲又如何會故意示弱呢?

一位精通殺人的頂尖殺手,或許算得上繼言青衣、李紅袍、紅纓綠柳以後最成功的無名殺手。

這種人從沒有敗過,想要擊敗這個人又談何容易,又有什麼人有把握呢?

陳風沒有把握,因此胡金袖也沒有把握認為陳風不會死。

可胡大小姐並非沒有幫助陳風取勝的法子,他可以讓陳風的精氣神都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

她也可以不去瞧這足矣驚艷天下的一戰,而原因正是為了不希望陳風因為他的存在而分心。

她現在能做得事情不過是避免陳風一切可能敗的因素,至於是否可以擊敗蕭淚血,那也只能瞧陳風自己。

胡金袖依靠在床上,身上拿着床前那張桌子上擺滿的美食。

一直以來他都是個非常懂得享受的人,過去是這樣的,現在也是這樣。

她瞪大那雙如明月如星辰般的眸子望着冷風濃霧瀰漫的窗外,喃喃道:「立碑這種事我可不想干,也絕對不會幹的。」

朱猛、卓東來,司馬超群、高漸飛。

他們已經瞧見了對手,此地也已經是決戰之地,此時更是決戰之時,可他們還沒有動手。

他們還要等人,等兩個真正決定這一戰勝負乾坤的人。

四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力之敏銳非等閑之輩可以相提並論,何況凌晨濃霧瀰漫,偏僻的慈恩寺少有行人,他們都已經聽到了馬蹄聲。

卓青的駕車技術非常高明,他的車技即便是許多駕車一二十年的老車夫都比不上,他的車又快又穩,而其中的訣竅不過在於兩個字用心。

他學習駕車的時候比任何人都用心,事實上他學習任何事情都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要用心得多,他駕車的時候也非常用心,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要用心的多,他那雙眼睛此時此刻彷彿射出著兩道光,穿破濃霧,盯着地上的道路,腦海則在不停規劃判斷如何行走會引起最小的晃動。

這不但是他駕車的秘訣,而且也是他成功的秘訣。

司馬超群、朱猛、卓東來、高漸飛聽見馬車聲的時候,馬車就已經出現在了司馬超群、朱猛、卓東來、高漸飛的視線中。

三息,馬車已經出現在了大雁塔,慈恩寺前。

卓青立刻下車,畢恭畢敬望着卓東來、司馬超群,也不敢愉悅一步。

陳風走下馬車,輕輕拍了拍如同石雕般的卓青,道:「你不進去瞧一瞧?」

卓青搖頭:「卓爺沒有這個吩咐,這場決鬥不是我這種人可以瞧的。」

陳風問:「你想不想瞧?」

「我只聽命令。」

陳風不再說話了,他大步流星向著慈恩寺那寬敞的前門口走去,同時他也已經瞧見了一道身影。

一道身影融入了濃霧,彷彿又從濃霧中走出的身影,他的身上是沒有人任何氣勢的,他看上去平凡普通,帶着一定陳舊的斗笠,走路也走得並不算霸氣。

可無論時陳風還是卓東來、司馬超群、高漸飛、朱猛之中的人一個人瞧見他都會瞳孔猛縮,生出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他的出現彷彿就如同九幽厲鬼掙脫了地府的枷鎖,再現人間一樣,他的出現彷彿就如同厲鬼要帶走世上了一條甚至無數條性命,來發泄他的怨恨。

一個平凡的人,一口平凡的箱子。

這個人自然不是別人,自然就是蕭淚血。

陳風瞧見了蕭淚血,可蕭淚血也只是讓陳風等人瞧見,他的身軀隱藏在濃霧中,只能瞧見淡淡的影子。

他似乎厭惡熱鬧,厭惡人,這似乎就是蕭淚血殺人的理由。

陳風望了蕭淚血一眼就已經明白了蕭淚血的意思。

他低頭瞧了一眼那口箱子,那口被譽為天下最可怕武器的箱子,陳風停頓了一下腳步,就向著蕭淚血走去。

陳風走,蕭淚血也走,兩人消失在濃霧中,彷彿根本沒有瞧見有四個人在等他們,而且還是四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卓東來、司馬超群、朱猛、高漸飛的表現也非常奇怪,他們似乎也根本沒有瞧見陳風、蕭淚血。

他們立刻收回了視線。

卓東來望了朱猛一眼,隨即向著長安第一樓的冷香園中而去,朱猛跟在卓東來的身後,一種窒息的氣氛在兩人中瀰漫。

而高漸飛、司馬超群沒有動。

司馬超群將腰間上那柄短劍拔出,一雙眼睛忽然帶着中攝人的光。高漸飛是可以感覺司馬超群的眼神如同一雙手將他全身上下都搜查了一面,最終那銳利的視線停在了那把劍上。

司馬超群眼中的光熄滅了,可流露出了一種更令高漸飛心涼心冷氣息。

這不是殺機這也不是殺氣,可是一種比殺機殺氣更冷的死氣。

高漸飛甚至感覺已經死了,在司馬超群眼中他已經死了。

「很好,你現在可以拔劍了。」

司馬超群很冷靜,說不出的冷靜,說不出的淡漠。

高漸飛甚至感覺這句話彷彿不是司馬超群說出來的,而是九天神魔的神諭,下令這場決鬥已經開始了。

高漸飛已經握住了那柄早已經解開了白布的劍。

這是一柄奇特的劍。

劍上有淚痕。

這柄劍不過殺了區區幾個人而已,但每次出劍他都殺了人。

這柄劍似乎出鞘就要殺人,出鞘就要飲血,如今這柄劍要出鞘了,是不是要殺人,是不是要飲血呢?

高漸飛沒有去想,劍已出鞘。

絢爛的白色劍光閃耀,一道銀芒劃過,劍已揮出,直戳高漸飛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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