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驚天盜案

額頭上已經流下了冷汗，陳風卻並不慌張，他望着一臉高深莫測的謝王孫，直截了當問道：「前輩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既然如此那前輩應當知道我過去並非叫陳風。」

謝王孫點了點頭，他對眼前這位青年劍客並不反感，甚至或多或少還有欣賞之意，因此並不介意和陳風坦誠相待，何況他不喜歡說謊。

「你原名柳隨風，十歲左右在江湖上行走，十三歲已經成為了武林中小有名氣的俠盜，十五歲的時候成為了大吳鏢局的鏢頭，十六歲成為了鏢師，十七歲的時候放棄總鏢頭的位置浪跡天涯，隨後消失三年，十九歲是因一場名動京城的偷盜盛宴和蕭十一郎、妙手空空空空兒，司空摘星三人相識，二十歲時，更和生裂虎豹關玉門、身輕如燕胡金袖兩位名震武林的大賭徒相交，隨後又在江湖上浪跡三年，最終在知音林遇上了冷血妃子梅吟雪、公子劍客葉辰。」謝王孫如數家珍，望着陳風，淡淡道：「不知道我說得對也不對？」

陳風側耳傾聽，他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謝王孫對他身世經歷調查之詳細，還是讓他不由一驚。

「你調查得很正確也很詳細，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陳風望着謝王孫。

謝王孫微微一笑，他凝視陳風：「殺我？」

陳風並不掩飾，點了點頭：「沒有人希望自己的一切如此赤~裸裸暴露在別人的面前，我也不例外，倘若你不是神劍山莊莊主，倘若我不是知道我的武學修為不如你，我此時已經對你動手了。」

謝王孫微微含笑，他一點也不生氣，他望着陳風，眼中甚至露出了讚賞之色。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你幸好沒有出手，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出手，你就只能永遠留在神劍山莊。」他說得風輕雲淡望着陳風，喝了一口茶。

一般永遠留在神劍山莊只有兩種方式：一囚禁；二死。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陳風希望見到得，不過陳風也不能不相信謝王孫的確有這個本事，雖然他從未見過謝王孫真正出手。

「我並不笨，因此我根本不會對你出手。」陳風望着謝王孫：「而且我很聰明，因此我知道前輩你不會無緣無故對我說這一番話，更不會無緣無故將我留下來。」

謝王孫笑得更愉快了，他看陳風的眼神也更柔和了，倘若說剛才他是陳風是欣賞，現在倒有一份說不出的親近了，他道：「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將你留下？」

陳風淡淡一笑，他依舊非常自信也非常冷靜，他的手很穩，身體很軟，保持着一種非常舒適非常柔軟的狀態。

——而這種狀態豈非是交手的最佳狀態？

陳風沒有和謝王孫交手的意思，他知道謝王孫不會對他出手，他也知道謝王孫一旦對他出手，他必死無疑。

他保持這種狀態並非客氣，只是因為喝茶休閑的時候，他就是保持着這種狀態。

「我不知道，我若知道就不會在這裏等了，我這個人的耐心一向很好，不過並不喜歡等人。」陳風淡淡道。

謝王孫望着陳風，他眼神清澈而深邃，一字一句道：「你真不知道？」

陳風望着謝王孫，他發現在這個人面前難以說謊，眼前這位老者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世上一切謊言，他說實話：「我不知道，但並非全部不知道。」

謝王孫笑了，他又添了一杯茶，「倘若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豈非早應當死了。」

這一點陳風也不能不承認，神劍山莊可並非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入的，兩百年來，神劍山莊已經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名成名高手的屍骸了。

只有聰明人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謝曉峰。」陳風望着謝王孫道：「我和前輩無緣無故，而且前輩是漂泊在江湖的隱士，因此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謝曉峰。」

謝王孫毫不遲疑點頭，他道：「是的，正是謝曉峰。」

他說完站起身，對着陳風道：「你起來，陪我走走。」他的語氣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可陳風已經感覺不可拒絕之意，甚至感覺到了寒意。

陳風望着已經起身走出房屋的謝王孫，他感覺謝王孫不再是謝王孫了，應當說是一柄劍，一柄藏了數十載的絕世神劍。

不，不應當算是劍。

他起身跟在謝王孫的身後，否定了心中的這個念頭。

「此時此刻的謝王孫不再是隱士，而是神劍山莊的莊主。」望着此刻的謝王孫，陳風的腦海中生出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出現便消失不了了。

神劍山莊是武林三大聖地之一，足矣比肩無爭山莊的存在，但神劍山莊並豪華，也並不秀麗，甚至沒有多少世家的模樣。

山莊內一共有三十九間房屋，不過如今山莊內的人卻並不多，有十幾間房間都空置著。

這些並非是陳風觀察得到得，如今陳風跟在謝王孫的身後，走在神劍山莊內卻是思緒萬千，神劍山莊的情況都是謝王孫告訴給他的，他只是暗暗記下。

謝王孫走得很慢，很悠閑，而且還隨後和陳風談論著一些江湖趣事，看上去並不着急，不過陳風可以看得出謝王孫想要去得是神劍山莊景色秀麗但人跡罕至的後山。

「你可還記得四年前那場和蕭十一郎、妙手空空空空兒以及盜王之王司空摘星的盜宴嗎？」謝王孫微笑問道，並沒有任何逼問的架勢。

無論什麼人都很少喜歡盜賊，不過對於名震天下的大盜，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敬畏，很少有能如謝王孫這樣隨口談論，不動喜怒。

武林是過去還是現在的陳風都很少提起那場驚天盜案，不過在謝王孫面前似乎忘記了這個禁忌，他淡淡道：「江湖上知道陳風或柳隨風的人或許沒有幾位，不過不知道四年前那場驚動天下的皇宮盜案的人卻沒有幾個。」

謝王孫也不能不承認，他輕聲嘆道：「皇宮戒備森嚴，世上實在很少有人敢將注意打在皇宮，更很少有人實施行動，就算實施行動了，也很難全身而退，不能不承認你們可以全身而退，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奇迹。」

陳風淡淡一笑，他沒有半點驕傲的意思，只是望着不急不緩望着後山走去的謝王孫道：「前輩為何要問此事？」

謝王孫步履依舊，淡淡道：「四年前的皇宮盜案，江湖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你、蕭十一郎、司空摘星、妙手空空空空兒這些俠盜賊盜獨行盜前往皇宮是盜什麼，我自然也很好奇。」

陳風步履微頓，他望着依舊不快不慢走在前面的謝王孫道：「前輩真想知道？」

謝王孫不說話，回頭微笑望着陳風。

陳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跟在謝王孫的身後慢慢道：「和氏璧。」

謝王孫腳步頓挫，身體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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