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無路可退

「破碎虛空？」

「是的。」

「什麼是破碎虛空？」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邪帝：「破碎虛空不等於長生不死，世上根本沒有長生不死的人，可破碎虛空存在，只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可以堪破破碎虛空的秘密。」

「你呢？」陳風問：「你也不能？」

邪帝：「不能，如果我能堪破破碎虛空的秘密，或許我已經去另一界去了。」

「另一界？破碎虛空那一面的世界？」

「不錯，破碎虛空那一面的時間。」邪帝望着陳風：「那也是絕對真實存在的世界，只不過迄今為止還我們還沒有尋找進入那個世界的法子。」

陳風盯着邪帝瞧了半晌，他慢慢說：「我似乎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所謂的破碎虛空並非是江湖傳言中用武力破碎虛空繼而達到仙武境界，從而長生不死，而是從我們原本這個世界進入另外一個世界，這就是破碎虛空。」

邪帝拍著陳風的肩膀，愉快點頭：「不錯，這才是破碎虛空，這才是真實存在的破碎虛空。」

陳風嘆了口氣。

他搖頭：「可在我看來並不太真實，世上真存在除開我們這個世界以外的第二個世界嗎？就算存在這第二個世界，我們又真能從我們的這個世界進入第二個世界嗎？」

向雨田立刻搖頭。

他不知道，這件事從古至今有沒有人成功過，他都不知道，迄今為止向雨田還沒有成功，他自己是知道的。

因此他沒有法子給陳風承諾。

他一向都是個非常實在的人，即便是如今掌控了一切他也非常實在。

這一點無關權力、地位、身份。

向雨田望着陳風：「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成功，可我們有機會成功，因為我已經聚集了天下的奇人異士匯聚在一起，倘若我們都沒有法子成功，那江湖上下就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成功了。」

陳風又不說話了。

過了半晌，他才望着向雨田道：「這才是你成為青龍會龍頭老大的目的？」

「是的，這才是我成為青龍老大的目的。」邪帝冷靜淡漠：「青龍會的存在與消失足矣引起任何人的好奇主意，而我正好可以利用青龍會吸引一些才華橫溢的曠世奇才加入我這個計劃，現在你是不是明白如今的青龍會已經不是昔日的青龍會了？」

陳風不笨，他已經不能不明白了。

「昔日的青龍會暗自掌控著江湖甚至於天下，可而今你統率的青龍會沒有這總世俗的野心，你統率的青龍會的野心更大，你想去尋找世上是否存在第二個世界？」

向雨田淡淡一笑：「不是是否，而是一定存在第二個世界，可想要證明這個事實，那不能不聚集天下奇人異士於一堂，而青龍會的存在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陳風現在忽然有些想喝酒。

向雨田不喝酒，他認為喝酒能夠影響人的智慧與判斷，因此他從來不在自己居所擺酒，他不願意自己的身上存在一丁點破綻。

因此陳風是沒有酒喝的，可他還有茶。

陳風喝了口茶，望着向雨田：「楚留香、陸小鳳難道不是當世奇才，你為什麼不選他們，而選我？」

向雨田的理由非常簡單，也非常充分。

「楚留香、陸小鳳心不定，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是難以做成什麼大事的。」他說：「你不同，即便你可以隨時冷靜下來，你這種人可以做成大事。」

這句話陳風不是不能反駁的，可他沒有反駁。

他來見向雨田本就不是證明對錯的，他來只是想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的。

現在他知道的事情已經遠遠比他預料中還要多得多了。

可陳風也是知道的，一個人知道得越多，處境也自然就越危險，可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了。

當他來見向雨田的時候，他自己以及向雨田就不可能給他退路或選擇了。

陳風只能往前走，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往前面走。

陳風望着向雨田：「迄今為止你已經請了多少人？」

向雨田並沒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陳風：「你想加入我們？」

陳風搖頭：「我並不太想，雖然我不能不承認你的想法雖然有些天方夜譚，可實在也非常偉大，只要你可以做成這件事，你都將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但我還不太想將我的人生將我的一切都奉獻在探索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上面。」

向雨田一點也不生氣，這種答案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說：「你是不是一直想瞧一瞧當世最可怕得高手最厲害的劍客？」

陳風點頭：「是。」

向雨田：「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加入我們這個行動，你可以瞧見當今世上最厲害的高手，見到各種各樣的奇門武學。」

「我相信你的話。」陳風：「可我還是不能答應。」

「為什麼？」

「因為我的人生之中並不僅僅存在劍，而且也存在着人。」

「哦？」

陳風：「世上除開劍以外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值得我留戀了，我不但有朋友，而且還有我愛的人，當然還有愛我的人，因此我自然不能答應你的提議。」

向雨田拍了拍手。

他往後退了五步。

他的眼神忽然漆黑如墨，陳風忽然感覺這燈火通明的房屋似乎也忽然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彷彿有妖魔在無聲嘶吼咆哮。

可陳風面色居然沒有一丁點變化。

他也沒有拔劍，只是望着邪帝向雨田。

向雨田盯着陳風，他的眼神變得說不出的奇怪，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向雨田開口了：「我明白你的想法，可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陳風嘆了口氣，握住了劍，望着向雨田：「我知道一個人是不應當知道太多的秘密的，一個人倘若知道太多的秘密了不是被秘密吞噬就只能死在秘密之中。」

向雨田點頭：「不錯，而且你也應當知道倘若一個人死了，那無論是親情愛情友情這些東西都將不存在了。」

「我知道。」

「很好，你現在可以選擇了。」向雨田：「你的選擇是什麼？」

陳風笑了笑，不說話。

他已經不用說話了，向雨田也知道陳風不用說話了。

陳風已經握住了劍，還用說什麼話呢？

向雨田也不說話了。

他伸出了一隻手，重重嘆了口氣。

這是非常尋常不過的嘆息聲，可在陳風耳畔聽來這嘆息聲彷彿就如九天神魔的詛咒，又彷彿是死神下達的神諭。

冥冥之中主宰生死的神祇彷彿已經對他的生死下了箴言。

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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