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拳腳破空。
如一口極其沉重的天錘狠狠在敲擊山峰。
破空聲震耳欲聾。
這兩位帶着青銅獸面具的人剛才還形同木石,可一動之間彷彿已經被諸天神魔祝福甚至附體了,帶着一種無與倫比恐怖的力量。
他們已發出一種極其尖銳凄厲的笑聲。
彷彿如魔神在暗暗低語。
眸子已是赤紅色。
兩雙赤紅的眸子帶着血腥與仇恨。
視線竟然已幾乎化為實質化的劍意劍氣直刺魁梧如山嶽,威嚴如天神的中年人。
溫柔、王小石几乎都已驚呆了。
這兩位的拳腳功夫不但可怕至極,甚至已經達到了近乎於神魔的地步了。
拳腳破空,四周竟然出現了一股極其奇特巨大的吸引,似乎天地萬物都將吸納於拳腳之中。
黑洞。
半空中忽然出現了黑洞。
彷彿虛空都已被這恐怖的拳腳裂開了。
這一刻溫柔、王小石几乎也都認為這個面臨觸不及防出手的中年人已是必死無疑了。
可一聲極其冷冽的笑聲卻已響起。
中年人笑聲,
中年人筆直如山嶽而立,面對這極其兇殘暴戾的出手,竟然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已下定決心赴死了。
可一瞬間就有雷霆響起。
不是天上墜下的雷霆,而是人發出的雷霆響聲。
一個人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不但極其雄壯,而且也威嚴到了極點。
一個字。
——死。
這彷彿已不是人開口的言語。
似乎已是神祇對於世上凡人發佈的絕殺令。
猙獰兇殘的青銅面具覆蓋在面上。
沒有人瞧得出這兩人是什麼事情,可溫柔、王小石卻可以清楚看得出兩個人的手,竟然已開始顫抖。
剛才如數百斤大鎚錘在地上的拳腳,也如巨石扣地,無動於衷的手竟然也已開始顫抖了。
這實在已是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這人是誰?為什麼可以給眼前這兩位暴起的人如此大的震懾與威嚴?
——關七,七聖主關木旦。
除開關木旦以外,還有什麼人。
天已經黑了一下。
一道身影也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半空中。
這個天地彷彿都已被那一襲黑袍遮擋住了。
彷彿這個天地都因這個人的出現而黯然失色,而已經暗無天日了。
一雙冷眼。
眼中已沒有了世上凡人應有的情緒波動。
天神。
這雙眸子彷彿就是天神的眸子。
這個人彷彿就是審判天地,審判人世的命運審判之神。
他並不算非常雄壯魁梧,可身上卻帶着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特別是那雙眸子,無論什麼人多瞧上一眼,都感覺如雷霆擊中身軀。
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獸面人都已開始顫抖了。
他們顫抖的一瞬,也就在死字即將落地的一瞬。
他們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的意思就是徹底消失了。
他們竟然就忽然徹底消失了。
半空忽然下起了一陣血雨。
血雨紛紛,灑落在地上。
也落在眾人的身上。
兩張殘破得已是千瘡百孔的青銅面具,沾染著忽然而來的一陣鮮血,冷寂的躺在地面上。
似乎在無聲無息吐露了一件足以列入神跡的血腥事迹。
溫柔、王小石都已驚呆了。
他們瞪着已經自蒼穹躍下那黑袍男人,又瞧了一眼忽然已經地下高傲頭顱的任鬼神,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死亡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賜予死亡也絕非是尋常的事情。
可賜予死亡在這個黑袍人的面前,彷彿再尋常不過了。
這個人發出了一個死字,似乎也真如閻王一樣。
——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這一襲黑袍似乎就象著着閻王的無上權威,這人彷彿就是傳說中的神祇,賜予人生死的神祇。
溫柔一向膽子很大,可此時竟然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腦海自己的靈魂,似乎也都被一種說不出的晦澀黑暗佔據了。
王小石手腳也已冰涼,似乎震驚眼前這人發出的神跡。
任鬼神恭敬低下頭。
他的眸子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尊敬與崇拜。
如狂熱的信徒在面對神祇時候得那種頂禮膜拜。
不變。
不變的只有陳風一個人。
陳風長身而立,眯着眼睛打量著忽然將至涼亭前,並且似乎輕描淡寫間就已賜予人死亡的黑袍男子。
半晌。
他笑了笑,指著沉浸在鮮血中的兩塊青銅面具。
「這難道就是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黑袍人劍眉微蹙,空中彷彿就已出現了一種壓迫與粉碎。
冰冷無情的聲音已冷冽而起。
「你知道?」
「我曾在關於你的資料中,聽過關於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的記載!」陳風:「據說這是世上最難以修鍊的武學,據說這種武學修鍊不但需要極其高深的武學境界,而且還要吃上尋常人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苦楚,這種苦楚甚至已超越世上之極限。」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天上地下只有一家。
只有一個人。
關七關木旦。
這人當然不是別人,就是一代傳奇,被譽為已是武學之巔的關七。
——武學造詣不是高明,而是強,強到了非人的境地。
關七絕非是那種看上去極其霸道的那種人。
可無論任何人立在他的面前,即便是彷彿如天神下凡的任鬼神立在關七面前,似乎也已沒有任何威風了。
世上彷彿已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掩蓋他的光輝。
只要他存在的地方,他似乎就是永恆的主角。
這一刻他彷彿已如世上日月,舉世無雙,無人可以相提而並論,即便陳風也不行。
「你知道的實在不算少,可也不算多。」
陳風躬身。
「請指教。」
「這已不是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不是?」
「不是。」關七道:「這就是劍氣。」
「就是劍氣?」陳風:「兩者有什麼區別?」
「世上有萬般劍氣,陰陽剛柔金木水火土。」關七:「這些都是劍氣,有些人可以在機緣巧合之下,施展這些劍氣!這些通通都是劍氣。」
陳風笑了笑:『只要是劍氣,你都可以施展出來?』
「不錯,因此我這門武功是不是應當取名為劍氣?」
「萬劍歸宗,萬氣歸宗,百川歸流。」陳風笑了笑道:『以你的本事,的確可以將武學命令為劍氣這兩個字,只可惜劍氣也只是劍氣。」
「哦?」關木旦:「劍氣不是劍?」
「或許是,或許不是,可不管是不是,你都應當問一個人。」
「什麼人?」
「獨孤求敗。」陳風:「據我所知獨孤求敗皇宮一戰獨戰天下高手,那一戰之後,他竟然飄然離去,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這其中就包括李沉舟、趙師容等數十位當世第一流的高手。」
陳風:『他或許已算得上悟盡了劍之極致。』
神往。
關七盯着陳風。
忽然冷冷道:「或許我根本不用問他。」
「不用?」
「不用。」關七:「因為你的劍似乎很不錯。」
風暴忽現。
忽然。
一種極其強烈波動忽然自關七身上湧現。
忽然一種破空之聲響起。
天地彷彿都已被撕裂。
可天地明明什麼都不存在。
可那種極其可怕的壓力,忽然在一瞬間如同山嶽折斷壓下。
陳風筆直而立,劍已出鞘。
——劍氣。
——劍。
劍氣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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