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怡木臣靜靜地看着手邊的資料,上面寫的是關於劉芸母子二人最近的線索和一更為詳盡的資料。端起的咖啡淺淺的喝了一口,似乎是咖啡放的糖有些多,怡木臣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下,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唇。

「……最近查到了一個說是他們的遠房親戚的人,聽說他說曾經幾年前曾經和他們有過聯繫,但是因為彼此並不是很親近所以也就很少走動,到了現在基本上也就斷了這層關係,但是興慶的是,他之前有聽說他們母子二人好像是去了環城。」

「環城?!」怡木臣忍不住輕聲默念了遍。

手指不自覺地摸索了一下下巴,剔透的指尖彷彿透明的一般。

環城,那個地方,他還記得!

之前,他有看過關於肖晉在怡府備案的詳細個人資料,雖然他並不認為那份資料的可靠程度值得信賴,也不認為肖晉會透露些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這個偽造的身份到底有幾成是真,又有幾成是假。湊巧的是環城那個地方,正是肖晉檔案上看見的,那裏恰巧正是他曾經的居住地!

無論是真是假,他終於找到一個合適卻又不唐突的理由讓肖晉再次回到怡府。

因為他始終相信,與其像暗箭難防一樣提防著肖晉,倒不如直接把敵人安置在自己看得見摸得着的地方。只有那樣他才會有勝算。

怡木臣一直看着紙上的那兩個字……好像火苗可以燒盡所有的污穢。忽然之間,一個關於反擊的想法越來越在腦子裏成型,所有的事情開始浮出水面。

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肖晉接到怡木臣打來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本以為他是或許過些日子,他對怡木臣所作的事情大概自然而然的就被識破了,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又或者是那人終於要忍不住要找自己攤牌了……

總之,他怎麼也想不到,怡木臣打來的竟然只是一通名義上的問候電話?!

那個電話是打給原來的那個肖管家,而不是打給他飼門的門主肖晉。

從電話里的隻言片語聽得出怡木臣不過是單純的關心而已,還熱切的詢問他最近有沒有合適的工作,近期有什麼計劃……

電話來的莫名其妙卻無時無刻不含着關係,這雖然讓肖晉一時摸不著頭腦,但是肖晉也不是三歲孩童,當然也就是很自然而然的也就順着怡木臣的說詞,用肖管家的方式畢恭畢敬的回答這怡木臣的話。

一時之間,二人全然是主僕二人之間融洽而溫馨的「珍貴時刻」。

等掛了電話之後,肖晉看着手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良久,才朝着身邊站着的隨從勾了勾手,依舊冷冷淡淡的說道:「馬上叫雪鷹回來。」

……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雪鷹就已經出現在飼門裏。雪鷹近乎詳盡的報告了怡木臣最近這幾天的所有的動作。

「你是說,他昨天有見過私家偵探?」

「是的,不過私家偵探只是把一些資料拿給他看,內容倒是沒有什麼也別的,不過……資料里好像有提起了環城。」

「……」肖晉朝着魚池撒魚飼料的手,微微一頓。

雪鷹偷瞄了一眼肖晉的神情,才又接着說道:「後來,怡木臣就直接回到了怡府。回去之後他也問了吳媽一些問題,不過了解之後,也只是隨意的問問府上的人有誰去過環城,或或者是有誰在環城住過?吳媽不是環城人,所以也就是說她不知道,但是她有說過門主您好像以前在環城呆過……」

肖晉靜靜的看着正想湧上水塘吃飼料的魚,片刻才開口接着說道:

「他還說什麼?」

「他倒是沒再說什麼,但是看得出挺遺憾的,說是這次去環城他不想帶太多人,可惜偏偏有人生地不熟……在加上不久之前才辭退了你,他覺得事情有些難辦,似乎有打算要請你回來。」

「……」肖晉依舊只是閑情盎然的喂著魚,臉上依舊帶着薄薄的笑,可是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你有什麼看法?」肖晉忽然開口詢問,道。

雪鷹倒是一愣,這是第一次門主問她看法!

飼門裏的人是不需要看法這兩個可怕的字,他們從一入門只需要學會絕對服從,這四個字對於他們這些亡命徒來說真的就已經足夠用了,他們越是遵守這個法則就越是活得長久。

顯然,習慣服從的雪鷹,一時間唄肖晉猛然見的提問打的是雪鷹措手不及。

肖晉只是微微側頭看着第一次顯露出一絲局促的雪鷹,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難以抑制的疲憊。

……

他怎麼忘了飼門裏的人都只是些活着的木偶。

他曾經、現在也是。唯一不同的是,提着他線的人換成了自己……還以為那些麻木的不像是活着的時候,已經成了習慣,誰知道……

他還是不甘心。

……恐怕自己最近真的是和外面接觸太多了。

良久,雪鷹帶着局促,參雜着遲疑得小心翼翼:「屬,下……屬下不才。」

「……是啊。」肖晉頓了下,才隨口答道,可是語氣裏帶着一絲為不可見的失落。

聽聲,雪鷹整個人像是鬆了口氣。

他只是覺得,今天他們的門主特別奇怪。忽然間,想起之前怡木臣打來的那通電話,難道是受了那個人幾句問候的影響……想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天真到了可笑的地步,慌忙壓了下去。

「還有什麼沒彙報清楚的嗎?」肖晉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接着說道。

雪鷹認真的思索了會,才謹慎萬分的回答:「沒了。」

肖晉點了點頭。

手微微的輕輕一揚,把手裏的捧著的那些魚飼料,全數丟進了魚池裏:「……你先去查查那個私家偵探,先去探探口風,看看他除了查出環城之外,還查出什麼別的事情嗎?如果真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必要的時候……」肖晉的聲音頓了下,依舊如常一樣的不帶着絲毫的情感,狹長的眼睛帶着冰涼的殺意:「你知道該怎麼辦。」

「是,門主。」這才是他們尊敬的門主,永遠不帶着絲毫的動搖和猶豫,猶若魑魅不似真人。

可是,雪鷹離開的時候,第一次……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肖晉依舊站在魚塘邊,明明不過是二十齣頭的年歲卻像是早就被掏空了感情,就像是所有的感知都丟棄在陰暗的飼門競爭里……那段不堪的日子,甚至連雪鷹無法想像到底肖晉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站在這麼高的位置……可是他卻依舊站得筆直反而顯得整個人徒添了一絲執意堅守的悲涼意味。

雪鷹一直站在遠處看着,似乎還是在猶豫到底還有說些什麼,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門主,你打算怎麼辦?」

「……順其自然。」肖晉笑了笑,好看的鳳眼微微眯了下。

深夜,怡府依舊如常一樣安靜。

怡木臣的房間里,隱隱的傳出一聲聲若有似無的shen、吟聲。

Kingsize的黑色大床上,床,隨着的晃動夾雜着得shen、吟聲也變得越來越激烈。房間里充斥着汗水參雜着情、欲后的味道瀰漫在房間里的空氣中,越發的催促着人臉紅心跳。

許久,隨着一聲沉悶的悶哼聲,床上的晃動這才算是漸漸的停止。

肖晉趴伏在怡木臣身上,額上的晶瑩的汗水緩緩地順着高挺的鼻尖流下,緩緩地,滴落在怡木臣赤luo的肌膚上,泛起一片晶瑩。

怡木臣眼角眉間還帶着掩不住的春意,紅腫的唇半張著,本能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舒服嗎……」肖晉緊緊地摟着怡木臣,不時的吻着他的臉頰,似乎早就料定不會得到回答一樣,肖晉只是繼續吻著身下的人,手來回的在他身上撫摸著。

此時,怡木臣卻是遲疑了下,僵硬的點了點頭:「……恩。」

雖然只是些細微的動作,但是察覺到異樣的肖晉吃驚的忍不住一愣,甚至都忘記了此刻的他正深深熱切的吻著身下的人。

猛然的回應,頓時說不出什麼感覺。

只是……

只是,突然的心口的位置忽然因為那個人的細微的應答,不受控制好般猛地跳快了一拍,好像有什麼要呼之欲出帶着難以掩蓋的欣喜。

肖晉吃驚地看着怡木臣,明明房間里沒有開燈,可是他卻分外清明的覺得倆人四目相對,又好像是都在為剛才的那一聲回應變得……反應不過來。

空氣中突然多了一種凝滯的氛圍。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很多或許很長,怡木臣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肖晉這才反應過來。

側身,從怡木臣身上躺下。

可是,手臂卻還是緊緊地摟着怡木臣,似乎絲毫沒有要放鬆的意思。

猛然之間,怡木臣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只是背對着肖晉,再沒有出聲。

肖晉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怡木臣的後背,緊密的像是要融合在一起。可是這樣卻意外的聽見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這種感覺讓肖晉有些想不通。

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要改變了,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

這種潛意識中帶着不安的東西,讓肖晉有些……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為什麼一聲簡單的」嗯」字,就讓他愣在原處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怕怡木臣,而是開始擔憂自己的情緒為什麼可疑輕而易舉的被一個仇人所牽動了。那個字,好像帶着溫度,讓他捨不得不聽。

捨不得……

肖晉渾身一僵,像是中了什麼要命的毒藥,恐懼感一點一點的在心口擴開。他怎麼,怎麼會……如此軟弱……為了回應的一個字就,就歡欣雀躍……

正在肖晉陷入慌亂沉思的時候,怡木臣卻忽然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慌亂和緊張的不安:「……你,到底,是誰?」

怡木臣的聲音明明很輕,但是這麼死寂的深夜尤其顯得讓人刺耳。

「……」肖晉沒有出聲,只是依舊摟着怡木臣,動作僵硬。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所。

……

長長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許久,怡木臣微微動了下。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誰知卻是得不到回答。這讓怡木臣有種自取其辱般得感覺,忍不住埋頭。身子細微蹭動這,這才發現因為被抱得太緊反而不能動,只能微弱的彼此肌膚廝磨了下。

隨即,心口間傳來的一陣□……

這種惱人的□,使得肖晉輕而易舉的被勾起了yu'望,明明已經釋放了一次的下身漸漸地又開始變得精神。

肖晉環緊身下的人,深深地吻上脖頸。

來不及多想,肖晉又是一個重重的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只有這樣不停的索取,不停地得到……他才不至於被這些漸漸湧現出來的幻覺擾亂情緒。

他只需要記住,他恨他,從小就是。

清晨依舊是天蒙蒙亮的時候,肖晉才離開,只是這次,多了許多的連他自己都解不開的疑惑。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怡木臣因為疲勞而陷入深眠的睡臉,微微皺起了眉。他為什麼有一瞬間的時候,覺得怡木臣是在回應他……雖然,那種感覺很奇妙……但是……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昨晚一定是錯覺而已。

肖晉匆忙起身,強調一樣狠狠地瞪了怡木臣一眼,隨即離開了。妖魅的臉上不再像往常一樣雲淡風輕,而是第一次帶着稍有的氣惱和深深地憎惡,像是要時刻提醒在提醒自己要記住現在他的有多恨,也不打算有半分的逾越,他依舊是是他這此生最大的仇人,最想置之死地的人!

否則的話……

他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隨着門被重重的關上,一直背對着肖晉的怡木臣這才緩緩地張開眼睛,

長長地睫毛微微顫抖了下,清亮的眼眸哪裏還有半點的困意,靜靜地看着那扇緊緊關着的門,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這才緩緩地閉上了眼。

愛情,就像是個雙刃劍,有人被傷害,就有人傷害別人,只要是世上的人,還活着,就註定誰都逃不過。至於究竟是選擇傷害別人還是被人傷害,那全都要看誰先動情,誰先自亂了方寸。

他對於那個叫肖晉的人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從何查起。

所有關於他的那些東西全都是經不起推諉的,全是假的……這使得他一直苦於怎麼才能找到那個人的把柄和弱點。

不過,幸好還是那個人提醒了他,他既然打算要裝作神情款款,那他也何不就將計就計。就算始作俑者不是他,但是他還不至於要淪落到要將主動權交出去的境地。

至於,誰勝誰負,真的要試試才知道……

飼門。

肖晉看着手上的藥丸,若有所思。

想起這幾天怡木臣對待自己的態度,竟然是不再像以往那麼僵硬死板、帶着屈辱……甚至,漸漸地開始有回應。

說不上什麼感覺,肖晉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不安,還有一絲……為不可查的失落。

是因為藥物才使得他開始變得順從,還是……他。

可是,最讓他不知所措的卻是,這種不安的感覺不僅僅的是針對怡木臣的,更多的還包括他自己,他察覺到自己這些天的反應連他自己都覺得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今天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吻了他的額頭?!

他不僅吃驚地發現,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手撫上他的臉……等發現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驚天大錯之後,他近乎於逃跑一樣的狼狽離開。

「門主,門主。」站在一旁的門徒輕聲的喚道。

肖晉這才緩過神,順手把手上的藥丸放進了褲兜里。

「藥王的部下已經來了。」

「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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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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