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銀之敗與「撕」殺

全身罩在黑袍里，繃帶包裹得只剩一對紅眼的艾魯米達，隔着飄飛的風雪，遠望着皮耶塔鎮的方向。

這裏是皮耶塔鎮東南方向的一座山，遠方戰鬥所造成的大地顫~動，甚至微微影響到這裏。由於銀白色的半人馬體型過於巨大的緣故，即便身邊沒有眼，自身的組~織代~理人也能依稀看到一些戰鬥的情況。

「那是……什麼？！」算是經歷過了大風浪的艾魯米達，此刻也有些不自覺地問出聲來――可惜在他身邊的已經不是熟悉的「眼」一類的戰士，只是兩個並不擅長妖氣感知的人偶罷了，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目力所無法分辨的一點，懸在半空中，此刻突然傾瀉~出了漫天的火矢，如同無法抵擋的洪水一般，轟然衝下。儘管直接目標是那位白銀之王，大地劇烈的震顫卻是一直傳遞到了艾魯米達的腳下。

巨大的半人馬倉促之間調轉馬身，卻未來得及逃離攻擊範圍，已經被怒吼的火焰奔流吞噬了後半身。意識到自己無法靠這僅剩的兩條腿逃出這刀刃的洪~流，伊斯利果斷將連接在雙手上的雙頭巨劍，化為一面足以擋住剩下軀體的巨大盾牌。

側過身~體將巨盾傾斜，拖着焰尾，密密麻麻的樹葉形骨刃在一片金鳴聲中，在巨盾弧形的表面上彈起，跳射~向其他方向。

遠在東南角的艾魯米達自然無法看到，雖然這面巨盾將這恐怖的火流抵禦住了，已經被衝擊出無數划痕的盾牌的表面，卻漸漸地出現了裂縫。仍在移動中的半人馬此刻也發覺了，雖然那火焰的彈幕總是緊鎖著自己的身影，這攻擊的發動者，卻一直懸浮在原處未動。

保持着巨盾的防禦，僅剩兩條馬腿的白銀之王一路向著南方奔逃而來，那架勢，全然是――

【逃跑？！】

待到半人馬奔至近處――雖然仍舊跟艾魯米達相隔千米――資深的代~理人才發現這位白銀之王的狼狽：被打碎了後半截的馬身，隨着跑動而抖動着，凄凄慘慘地拋灑著紫色的妖魔之血；那背後原本似乎是翅膀形的角質結構，折成了亂七八糟的形狀完全沒有一絲的美~感；甚至原本頭上向後的角，也已經折斷了一支――覆蓋着銀甲的冰冷臉龐上，金色的豎瞳森冷地向著這邊掃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向著南方遁走了。

「那……到底是……什麼……」被白銀之王的慘狀震撼到了的艾魯米達，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皮耶塔方向，隔着重重的風雪，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然而，背對着伊斯利逃遁方向的艾魯米達，此刻卻沒有看到，狼狽敗走的白銀之王，那披着銀白金屬色鎧甲的華麗外表，竟然在緩緩褪色。原本那銀白色的，使人在初見之時甚至能夠生出看到了幻想種的錯覺的形象，正逐漸被普通覺~醒者的共有色――青黑色，所覆蓋，彷彿失去了某種光環一般。

【之前在西方發現的莉芙露戰敗的痕迹……】艾魯米達恆久未有改換過表情的臉龐上，此刻眉頭卻蹙了起來。又看了看右手邊，那兩個身穿着詭異的黑色制~服的戰士，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

【根本無法了解戰場的情況……上層，終究還是把那個瘋~子放了出來……】

當年人偶的克麗絲叛逃之後，一向為組~織倚重的以納特學者，將自己關了起來，陷入了證明靈魂不存在的狂~熱之中，然而卻因此發現了更多顯示靈魂存在的證~據，最後竟然瘋掉了。

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技術支持的組~織，迫不得已重新起用了一個一直被囚~禁的危險分~子，也是以納特學者曾經的逆徒――雙子計劃得以重啟。

當然，出了一次人偶叛逃事件之後，組~織對於「人偶」這個字眼敏感了許多――曾經被他們自以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工具，轉眼成為懸在自己頭頂的利劍，這已經不僅僅是打臉的問題。

是以，新訓練出來的雙子，被以藥物以及手術手段，強~制摧毀了大腦中的一部分認知功能，僅僅留下能夠理解簡單指令的程度。

這也是艾魯米達除了不適應非「眼」的戰士之外，感覺蛋疼的另一個原因――歷代的「眼」頭腦都不錯，用慣了聰明人的代~理人，這一次攤上了兩個，跟普通戰士的智商都沒法比的笨~蛋，無奈程度可想而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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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利逃走的那一刻，林羽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從對方身上「奪取」了什麼。似乎是因為「擊敗」這個行為的原因――林羽的「本能」這樣提示著。

矇著眼睛的她，並不能看到半人馬在奔逃的過程中，體表褪色這一現象。

刀刃洪~流的攻擊距離並不遠，骨刃在飛行一段距離之後，會在與空氣的劇烈摩~擦中灼燒殆盡。之所以林羽沒有乘勝追擊，乾脆解決掉白銀之王，並不是打着留下麻煩給組~織處理的念頭――因為重創了對方這樣的深仇大恨，恐怕自己已經在第一敵對序列了。

只是這邊泰萊莎跟普莉西拉的戰鬥還沒完，泰萊莎還處在下風，而東南方向又有着不懷好意的傢伙在窺~探。

暫時放棄了視覺的頭部，轉向了鬥成一團的泰萊莎跟普莉西拉，刀刃洪~流這樣的AOE自然無法就這麼打過去，林羽想了想，落回地面，避開兩人的注意力之線，如同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激斗中的雙方眼裏只有對手，林羽很輕~松地隱匿了身形。

……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依然是冰冷機械的聲音，雖然跟一開始的聲音比起來，已經有些癲狂傾向的變調，普莉西拉毫不防禦地瘋狂進攻著。四肢跟軀體上不時被對方的劍刃片去一塊，即使如此也只憑藉着再生能力彌補，固執地保持着瘋狂的攻勢向前碾壓，金色的豎瞳中滿是殺意，以及深處埋藏着的一絲絲恐懼。

對面的泰萊莎則是一言不發，雙目呈金色豎瞳，雖然仍未扭曲，臉龐的邊緣卻是出現了幾根青筋。對手的攻擊頻率很快，雖然不及之前的里卡魯多，卻也是無法完全閃避。每一次的抵禦，比獅子王巨大得多的力道，總是會將她向後推出十來米，鐵靴在地上犁出道道深溝。

雙肩的肩甲已經被紫色的利爪抓爛，軀體上則多了三處貫穿傷，以及大大小小不可計數的割裂傷。原本幾乎無~堅~不~摧的大劍，在這場最強戰士跟超深淵的戰鬥中，劍刃上也已經崩出了多個缺口。泰萊莎此刻也很無奈――並不是她固執不肯進一步解~放妖氣，只是手中的武~器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戰鬥強度了。而一旦失去了武~器，作為戰士的她，面對擁有利爪的頂級覺~醒者，將毫無還手之力。

「怪物！都應該死――」紫色的覺~醒者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向著金髮的戰士發出義正言辭的斥責，卻突然發現竟然揮不動利爪了――銀白的絲線，就在剛剛它進攻間歇的那一瞬，無聲無息地將它四肢束縛了起來。

條件反射式地想要掙開，卻發現這絲線沒有看上去那麼脆弱。看着當頭劈下的大劍，原本冰冷的豎瞳剎那間充滿了崩潰般地恐懼。此刻卻是求生本能起到了作用――背後的翅膀因為太大的原因，束縛者為了保證束縛的強度，而沒有在這方面浪費絲線――雙翅一展，身形縱起，躲開了致命的一劍，卻沒有能夠飛多高，便被巨大的力道扯得墜了下去。

林羽反轉了飄浮力場，纏住普莉西拉四肢的發~絲盤在雙臂上，死死地釘住了地面，蒙眼的臉龐轉向了金髮的戰士：「泰萊莎――快！」

然而被死亡威脅刺~激到了極點的覺~醒者，此刻在本能的指引下，行動卻更快了一步。一聲刺耳的尖~叫，普莉西拉很乾脆地返身撲下，合身抱住了銀髮的少~女，讓泰萊莎一劍揮出，卻無法劈下。

紫色的覺~醒者撲住林羽，巨大的力道拉扯著，使得二者之間不斷變換著方位，同時用利爪開始一根一根地掐斷髮~絲。

「怎麼會……讓你得逞！！！」，面癱的少~女心念一動，發~絲開始收緊，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貼近了，「既然想要靠近……那就更近一點吧！！！」

原本普莉西拉已經是二次變化，變成了三米來高的形態，而為了躲避泰萊莎的劍，又恢復成了二米左右的高度，被林羽束縛著一拉，兩人就像好姐妹一樣貼到了一起――如果不去看雙方的眼神的話。

紫色的覺~醒者一爪向著銀髮少~女細細的脖子掐去，然而林羽卻是先一步，拔~出白色的拳劍擋在頸項前。骨質的拳劍在林羽妖氣的灌注之下，變化為一個寬寬的項圈，使得利爪寸進不得。

林羽身~體產生的骨片，堅~硬程度並不及組~織的大劍，不過儘管普莉西拉的大力揮擊能夠將大劍擊出豁口，它的握力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的。利爪收回，欲向那項圈擊去，而林羽卻不會給它這個機會，五指跟手臂爆破了妖氣，閃電般向普莉西拉的心口掏去――普莉西拉的體表並沒有堅~硬的甲殼，一下掏實，定然喪命！

然而獨角的殺~戮者就是這麼一個，越是威脅到自己的寶貴生命，越是能夠爆發的傢伙――無論是突破道~德底線，還是發掘出更大的力量。原本由於貼近的距離，林羽這絕快的一擊根本不可能被擋下，而二者相互鎖定的狀態也決定了，普莉西拉無法閃避。

只是這一擊仍舊沒能擊中，利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林羽的手擋歪，五指深深扣進了普莉西拉的肋間。銀髮的少~女驚訝了一下，卻沒有愣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對方的肋骨，連皮~帶肉，撕扯而下！

「嗥――！！！」劇烈的疼痛刺~激到了被死亡威脅著的覺~醒者，額生的獨角連連伸長戳刺，卻都被對方扭頭閃開，發狂了的普莉西拉憤怒揮爪，以足以擊壞大劍的力道抓碎了林羽那護體的斗篷，以牙還牙般撕扯起對方的身~體。

「哼！」吃痛的少~女悶~哼一聲，銀牙咬緊，頭顱中，靈魂跟脊柱的接駁點處，果斷屏~蔽了痛覺。妖氣充灌雙臂，跟對方的利爪毫不能相比的白~嫩小手，劇烈的「哧哧」聲響起，雙手開工。

糾纏在一起的二人，除了心臟部位，誰都沒有去防禦，僅憑藉着深厚的妖氣跟絕強的恢復力支撐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肉~體撕~裂聲中，碎骨頭、紫色的和雪白的肉片紛飛，紫色的血液跟鮮紅的血液四處噴濺，甚至各種內臟器官也被不斷地拉扯著丟出來――而泰萊莎手持大劍，對於不斷旋~轉、換位著的二人卻是無~能為力！

相對巨大的利爪，每一下的撕扯，要比林羽造成的傷害大很多。然而林羽之前雖然在跟伊斯利的追逐中消耗了不少妖氣，比起一直無節制地比噴~發着的普莉西拉來說，妖氣存量仍舊要高出太多。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林羽只需要維持雙臂的妖氣爆破，其餘的妖氣全數用作肉~體恢復，關閉了的氣孔沒有浪費――而對方，仍舊在不受控~制地浪費著。

暗紅色的雙眸冰冷地直視着對方的金色豎瞳，兇狠似乎直透心底――

――拼持久~戰？看誰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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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推薦書《大劍同人之魔渡眾生》，作者文字功力深厚，非本人能比。

此書力量設定參照了官方標準――銀之斷章。雖然官方出的這本東西漏洞多多，但終歸是正統，還是期待此文能夠達成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