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8 這時讓我吹一會

1168 這時讓我吹一會

張晨從湖畔美術館回到動感地帶,他把小昭叫過來,把姚芬和趙欣從拍賣會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她,小昭也嚇了一跳,她問,我們那個美術館,現在值這麼多錢?

張晨說對,高興嗎?

小昭笑道:「當然高興了,親愛的,我和你說,你剛開始做這個的時候,說實話,我心裏不是很支持的。」

「你覺得我是在浪費錢?」張晨問。

「不是,和錢無關。」小昭搖了搖頭,她說:「我是覺得它分散了你的精力,有一段時間,你把太多時間花在美術館上,有點,有點不務正業,後來想想,你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愛好,就不反對了。」

張晨大笑,他說:「怎麼沒有,我也抽煙,我也喝酒。」

「不是這個。」小昭說,「有很多人,還喜歡打高爾夫球,喜歡去卡拉OK什麼的,這些你都不喜歡,那就搞一個美術館吧。」

張晨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就是純粹出於愛好,就覺得自己喜歡油畫,又沒有太多時間畫了,就是看看,也是好的,再看到那麼多優秀的作品,要是就那麼散落在外面,覺得太可惜,很可能就會損壞了,會沒有了,自己有這個能力,就把它們收集起來,保護起來。」

小昭「嗯嗯」地點着頭,張晨繼續說:

「等到美術館真的做起來了,就覺得不再是愛好那麼簡單了,而是一種責任,要把它認認真真,當作一項事業來做,不僅要保護好以前的作品,也要發掘人才,所有我們才會每年,去資助那麼多年輕的畫家。

「藏品價值的提升,是我沒有想到的事,但也不意外,全世界有名的美術館和博物館,如果按價值來說,一點也不亞於銀行,而且,它增值保值的能力,還要大於銀行,因為錢是可以年年印的,但每一件藝術品,都是不可複製的,而且,時間越久,就越珍貴。

「所以今天這樣,意外也不意外,只要國內的藝術品市場起來,中國油畫的價值被大家發現和認可,我們油畫館的館藏,肯定每年都會迅速增值,不吹牛地說,我們館藏的油畫,現在是全國最全面,最有文獻價值的。」

張晨眉飛色舞地說着,小昭在一邊,微笑着聽他說,張晨只要一說起這些話題,就興緻勃勃,小昭對油畫雖然不是很懂,但喜歡聽他這麼說。

小昭問:「我在北京的時候,紅梅帶我去中國美術館看過,那裏也有很多的油畫,親愛的,你是說,他們那裏的館藏油畫,也沒有我們全嗎?」

「沒有,他們是佔了中間,兩頭很欠缺,如果從文獻的角度,他們沒有我們這麼有價值。」張晨自信地說。

「為什麼?」

「他們是國家美術館,正因為是國家美術館,這是他們的優勢,也是他們的劣勢,和他們相比,我們更專業,和我們相比,他們更權威,很多時候,他們不肯放下身段,比如,我們有意識地去收集了那麼多國立藝專那批畫家的作品,這一塊,他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這個又是為什麼,親愛的?」小昭問。

「他們沒有收購的經費,也沒有這個意願去收集,在那裏上班的那些人,說難聽一點,他們只是把那當作一份工作,哪裏會像我們這樣,當作一份事業。

「我們是像獵犬一樣在找作品,國內國外,到處找,嗅到一點信息,就直接跑到人家家裏,談好了價格就付錢,他們是官老爺,就坐在那裏等著人家捐獻,人家就是來捐獻,他們因為不專業,還發現不了其中的價值。

「包括有一些作品,他們就是想買,那也要先打報告申請經費,層層上報,層層討論,等他們的錢下來,黃花菜都涼了,哪裏有我們這麼快?

「這個就是我說的,他前面那一頭的欠缺,就是對以前那些畫家作品的收集和購買,很不夠,等到這批人的價值被發現,他們再想去補充這一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連找都找不到那批人的作品。

「還有後面一頭的欠缺,那就是他們太正經了,板着臉,覺得所有要能進他們美術館的,一定要達到一定的身份,這個身份,不是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而是之外的一些東西,比如你的社會知名度,是不是獲過什麼獎,是不是什麼級別的教授等等。

「這樣,就造成了他們后一段,也就是青年畫家這塊作品的欠缺,絕大多數青年畫家,根本不在他們的視線里,但就畫家本身來說,大多數畫家,他的優秀作品,都是在成名之前創作的,成名之後,人很容易陷入一個誤區,那就是不斷重複自己,不敢突破自己。

「你的目光不着眼於青年畫家,這本身就是不符合藝術規律的,這就造成了你館藏作品的欠缺。

「我們呢,幾乎所有重要的油畫家,都在他還沒有什麼名氣的時候,就進入我們的視野了,我們就開始買他們的畫了,在這一點上,中國美術館和我們又不能比的。

「但因為他是國家級的美術館,他的優勢是在中間這頭,那就是建國后,每次參加全國美展的重要作品,都被他們收藏了,那時的畫家,也沒有什麼市場意識,只要聽到自己的作品,能被中國美術館收藏,就高興壞了,幾乎都是白送給他們的。

「像羅中立的,程叢林的,還有我很喜歡的胡善余的很多風景畫,都在那裏,被中國美術館收藏,約定俗成,也成為了國內畫家藝術成就的象徵,後來評職稱什麼的,都能用到,他們在這一塊,是其他美術館不能比的。

「但如果你要寫一部中國油畫史的話,他們那裏,最多只有半部,而我們這裏,可以說是從郎世寧開始,到現在這些青年畫家,幾乎所有重要油畫家的作品,我們都有,所以我說,我們油畫館的文獻意義,比他們更大,這個,我敢吹這個牛。」

「哎呀,親愛的,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知道,我們的油畫館,原來有這麼重要。」小昭說。

「那當然,你以為你老公在做什麼,真的不務正業?」張晨笑道,「這個也是正業。」

「好好好,我都有點崇拜你了,夠了吧?」小昭嗔道。

「不夠,我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張晨說。

小昭看着張晨問:「你遺憾什麼?」

「遺憾我們那個張向北,他怎麼對這個就一點興趣都沒有,讓他去美術館待着,就好像要殺了他一樣,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自己開始畫油畫了。」

張晨撓了撓后脖頸,頗為失落地說,小昭大笑。

「不過,小樹可以,小樹的痴迷程度,可以和我當年媲美。」張晨說。

小昭也笑了,她說:「我也是怎麼也沒想到,我們家還會出一個畫家,小時候,他對槍可比對畫筆感興趣。」

張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那是因為有這麼個姐夫,讓他迷途知返了。」

小昭笑道,好吧,你就吹吧,她看看門外,湊過來在張晨臉上,「啪」地親了一下,和他說,不過,你吹的時候還蠻可愛的,看上去特別,特別的……神采飛揚。

張晨大笑。

劉立桿和譚淑珍回來了,兩個人走進來,劉立桿看了看他們,問:

「你們小倆口,在這裏幹嘛,赤裸地秀恩愛,連門都不關。」

「我在聽張老師上課。」小昭說。

「哎吆,張老師,那你也給我們上上。」劉立桿說。

張晨把姚芬和趙欣帶回來的消息,也和劉立桿和譚淑珍說了,劉立桿和譚淑珍也興奮了起來,劉立桿叫道:

「不會吧,張晨,你那個美術館,現在這麼值錢了?」

張晨說對,以後會越來越值錢。

「還有沒有天理,我們這麼辛辛苦苦地造房子賣,我還以為,這房價已經漲得夠厲害了,結果和你一比,零頭都沒有,這才幾年的功夫,你當初才投入多少錢,現在就漲這麼多了?」劉立桿問。

張晨罵道:「我投入的光是錢嗎,我這些年,在美術館上面,花了多少心血?怎麼,只許你的房子能漲,我油畫館的館藏,就不能漲?」

「不是,你這漲得也太厲害了吧,我都追不上了。」劉立桿說。

張晨得意地笑道:「再過十年,你恐怕更追不上,等到我的館藏,一幅畫抵你一幢樓的時候,你就哭吧。」

「一幅畫抵我一幢樓?真到了那天,我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劉立桿說。

「喂,喂,你們兩個闊佬,能不能先想想晚上吃什麼?」譚淑珍叫道。

「我吃醋。」劉立桿說。

「要麼去下沙吃麻辣魚,然後看看餘暉中的半畝田工地?」張晨建議。

「好好,大家都坐你車去。」劉立桿馬上贊同。

「好啊!」譚淑珍和小昭叫道,他們也覺得那麻辣魚,吃起來確實有點過癮。

更過癮的,是四個嗜辣如命的人在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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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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