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7 我要教育他們

1587 我要教育他們

第二天上午,張晨到動感地帶樓上的時候,柳青已經在葛玲那裏等他,張晨看到她,笑道:

「你還真的盯着我了?」

「那當然。」柳青說。

「真的要跟我去上海?」

「你以為是和你開玩笑?」柳青反問。

「好吧,那我們這次,就順便去看看『土山灣畫館』。」張晨說。

「啊,你說的『土山灣畫館』現在還在?」柳青吃了一驚,問。

張晨說:「不在了,不過,現在在原址,徐匯區政府建了一個『土山灣博物館』,今年六月,世博會期間剛剛開館,裏面有不少當年的文物,最主要的,是有一座牌坊。」

「一座牌坊?」柳青不解地問。

「對,黃楊木雕的牌坊,『土山灣畫館』發展到後來,變成了『土山灣工藝社』,不僅有繪畫,還有黃楊木雕和書籍印刷,這個牌坊就是孤兒們雕刻的,五米多高,據說製作相當精美,一九一四年從上海運往三藩市參加巴拿馬世界博覽會,在當時掀起了一陣中國熱。

「一九一五年底,這座牌坊被美國芝加哥菲爾德自然歷史博物館收藏,之後又連續參加了一九三三、一九三九年在美國其他地方舉辦的國際博覽會。

「輾轉流離多年之後,牌坊在一九八五年被歐洲收藏家購買,又被運到瑞典,去年六月從瑞典回歸上海,當時牌坊已經殘缺不全,東陽的一家木雕公司無償承擔修復,用了半年時間完成任務,今年開館的時候,正式對外展出。」

「好好,那我們去。」柳青被張晨說得興奮起來,叫道。

「不過,先和你說明,我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張晨笑道。

「嗯嗯,我知道,我跟着你就是。」柳青說,「不是說了,在你工作之餘,我們商量節目的事。」

張晨叫上了小武,他們當即出發去往上海,張晨和小武說,先去二貨那裏。

他們在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張晨和柳青說了很多《畫說》的選題,至於《一個人的油畫史》,張晨說,這個相對簡單,先把整個油畫史的時間軸列出來,再看看在每個節點上,有哪些重要的事件,圍繞着這些重要的事件展開就可以。

「關鍵還是切入的角度,和素材的搜集,特別是對其中細節的挖掘,只要有足夠多的細節,這個節目就撐起來了。」

張晨說着,柳青笑了起來,她說,看樣子你還很懂行。

「這不和畫畫一樣嗎?好的畫家,都會特別重視細節的處理。」

張晨說着從包里拿出了幾頁紙,遞給柳青,柳青一看大喜,原來張晨已經把整個中國油畫史的時間軸,粗略地寫了出來,包括期間重大的事件,也用一兩句話點出來了。

張晨和柳青說:

「現在我們國家還沒有一部正式的油畫史,這只是我昨晚憑我知道的寫出來的,我也發給趙欣一份,讓她去國美圖書館和浙江圖書館查相關資料,列出一份詳細的時間年表,再和幾位教美術史論的教授核實一下,有這樣一份時間年表后,我們就不會走偏。」

柳青說好。

「在拍的過程,我想也是一個發掘和發現的過程,不斷會有新的資料會出來,我們有時間年表后,但在拍的時候,並不一定要按時間年表走,而是哪一部分的素材和資料收集夠了,我們就先拍哪一部分,把時間打亂,在形式上還更生動一點。」

張晨說,柳青點點頭。

十點多鐘的時候,他們到了松江的物流基地,還沒有走到二貨的辦公室,就聽到裏面吵吵嚷嚷的。

張晨伸手示意小武和柳青一下,讓他們先別進去,三個人站在門口的走廊里聽着。

二貨說:「逼養的,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就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內,逼養的,你們必須給我搬走。」

對方叫道:「不可能,我們的合同是到明年九月,租金也交到了明年九月,憑什麼讓我們搬走?」

「逼養的,你們在我這裏干這種缺德的事,當然不可以,我不趕你們趕誰?」二貨叫道,「你們要是自己搬走,剩下的房租我退給你們,要是不搬,我來幫你們搬,讓裝卸工把你們的東西都扔到大門口,剩下的房租不退,當搬運費了。」

「你他媽的,我們有合同,合同只是租你的房子,我在房子裏幹什麼,你管得到嗎?」

二貨冷笑道:「逼養的,你還知道這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我不管你,誰管?逼養的難道還要你來管我?」

「那我們就去告你,和你打官司,根據合同,你違約了。」對方不甘示弱。

「去去,你們現在就去,逼養的,你們知不知道松江法院怎麼走?不知道我送你們去?」

張晨他們走進去,看到有兩個人坐在二貨的辦公桌對面,正情緒激動地和二貨說着話。

看到他們進來,二貨一拍桌子叫了起來:「哎呦,指導員,你們怎麼來了?」

他接着朝對面那兩個人揮着手說:「去去,我老闆來了,你們先給我出去。」

對方一聽說張晨是二貨的老闆,馬上站了起來,朝張晨圍過來,問老闆貴姓?

「我老闆姓你爸爸。」二貨罵道,「你們的事,和誰說也沒有用,這裏的事情,就是我做主,你們要說,逼……,你們就是要找我說。」

張晨朝那兩個人說:「免貴姓張,不過,二貨說的沒錯,這裏的一切,都是二貨說了算,我說了也沒有用。」

「快走快走,你們要是想繼續吵,等我老闆走了你們再過來吵,現在我們要談事情了,你們出去。」

二貨罵道,那兩個人還站在那裏不動,二貨繼續罵:「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來把你們抬出去了!」

二貨說着就拿起桌上的電話,裝出要打電話的樣子,那兩個人無奈,只能說:「那我們下午再來找你。」

說完,朝張晨點了點頭,訕訕地走了。

二貨走過去,把辦公室門關了起來。

「怎麼回事,二貨?」張晨讓柳青在沙發上坐,他問二貨。

「逼……」二貨看看柳青,忍住了:「這兩個傢伙,是租在我們這裏的。」

「我知道,我在門外聽到,他們的租金都付到明年九月了,你趕他們幹嘛?」張晨問。

「他們在這裏幹壞事。」二貨說着笑了起來,「我也不是真的要趕他們,我這是在嚇唬他們,也是在教育他們。」

「他們幹什麼壞事了?」小武問。

「他們在倉庫里換包裝,把超市退回來,已經過保質期的東西,換一個包裝,當新貨又送回去,被我發現了。」二貨說,「哪裏能讓他們這麼干,這要是不管,我們這裏以後就不是物流中心,而是變成假貨中心了,名聲做臭,誰還敢再租到我們這裏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晨他們都點了點頭,張晨說:「這事你做得對,二貨,發現這樣的事情,確實要及時制止。」

「唉,也是我們疏忽,當時在合同時,沒有寫上這條,他們現在就抓住這個,在我這裏鬧,還說要和我打官司。」二貨說。

「沒事二貨,就是賠錢我也支持你。」張晨說。

「賠不了錢,指導員你放心。」二貨笑道。

「哦,你這麼有把握?」張晨問。

「那當然,我已經把他們在換包裝,偷偷地拍下來了,真要鬧起來,我就把這些照片拿出來,和他們說,要去工商局舉報他們,他們還不嚇死?」二貨說着,張晨他們都笑了起來。

「不過,想想他們做點生意也不容易,只要他們不幹這事了,我又何苦為難他們,搬來搬去,損失不說,現在還有哪裏可以搬?一個世博會,把城裏的舊房子都拆差不多了,現在上海的倉庫很緊張,像我們這裏,交通和位置都算好的,租的人不要太多。」

「那你準備怎麼辦?」張晨問。

「這兩個逼現在還牛逼哄哄的,鬧了好幾天了,我在殺他們的氣焰,逼逼他們,給他們一個限期,他們一邊和我吵,一邊肯定也會出去找倉庫,知道現在倉庫難找,逼到他們沒脾氣,就會反過來求我,到那個時候,我就要要求他們,他們不得不答應。」二貨說。

「要求他們幹嘛?」張晨問。

「寫保證書和檢討書。」二貨說。

張晨他們忍不住都笑了起來,張晨罵道:「你以為你是老師,他們是小學生?」

「逼……我有用啊,保證書是讓他們保證,以後不再幹這種事,檢討書寫好了,我還要把所有租戶都叫到一起,讓他們在全體租戶面前讀自己的檢討書。」

「我去,二貨!」小武叫道。

「這就是殺雞儆猴。」二貨說,「他們讀過檢討書後,租戶都知道我厲害了,這個時候,我就可以要求所有租戶,在合同里加一句,不得製造假冒偽劣產品,不得弄虛作假,不得……」

「就一句,『不得從事違反國家法律法規的事情,否則後果自負』,就可以了。」柳青說。

「對對對,就加這一句。」二貨說。

「最好再加一句。」張晨說,「『甲方有定期和突擊檢查的權利』。」

「這個好,指導員。」二貨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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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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