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8 男人的酒

0828 男人的酒

他們這一個晚上,喝了很多的酒,漢高祖劉邦和張晨意外重逢,是真的開心,認識了劉立桿,也是真的高興,二月的杭城,天氣還是陰冷,他們現在喝的,仍然是加了薑絲的加飯酒。

漢高祖劉邦的酒量驚人,經歷豐富,滿肚子的故事,在台北開夜店,和他們人不打交道,而那些到夜店的人,不光他或她在別人眼裏,多麼的光鮮亮麗或冠冕堂皇、沐猴而冠,到了夜店,真實的一面就展露出來了。

漢高祖劉邦的故事,把女人們餵飽了,特別是他說的和林青霞、胡慧中、王祖賢等等的那些往事,吊足了幾個女人的胃口,酒量呢,又足以把張晨和劉立桿都拼高了。

他們連車都開不了了。

最後,漢高祖劉邦,是叫了計程車,和鍾亞瓊一起走的,劉立桿是雯雯扣了老萬,老萬過來,把車開到公司樓下,再和雯雯倩倩一起,把劉立桿送上了樓。

老萬開車走之前,先把張晨弄進了車裏,賀紅梅開着車,到了動感地帶樓下,叫來了兩個保安,一邊一個,兩個保安把張晨架上了樓,讓他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賀紅梅在辦公室里翻箱倒櫃,沒找到可以蓋的東西,去隔壁設計中心看看,現在在設計的都是春夏裝,用的都是薄面料,好像也不行,沒奈何,賀紅梅只能去叫醒了譚淑珍,從她那裏,捧了一床被子過來,替張晨蓋上。

「他們和誰喝酒,喝這麼多?」譚淑珍問。

「漢高祖劉邦。」

「誰?」

「一個台灣人,隔壁保齡球館的老闆,和師父以前就認識,關係好像還不錯,師父今天是真的高興,我認識他以後,都沒見過他喝這麼多。」賀紅梅說。

「我以前可是經常見到。」譚淑珍笑道,「好了,你也回去吧,就讓他睡這裏好了,他還可以,比另一個強多了,他喝多了不鬧事,很安靜,就是要睡。」

另一個,當然就是劉立桿,劉立桿喝多了,一是話多,還有就是各種表演,表演最多的,就是嘿嘿吆嘿,要是沒人管他,大家在台下睡覺,他一個人,在台上會嘿嘿吆嘿地轉上一個晚上。

每次都需要譚淑珍大聲呵斥,劉立桿的酒才能醒一點,嘴才能閉上。

賀紅梅笑道:「淑珍姐,看樣子你還是真的了解他。」

譚淑珍笑笑:「當然,我們以前出去演出,演出結束,只要口袋裏還有點錢,這男的,除了喝酒還會幹什麼?有一次住在人家祠堂里,他們一幫人,把人家放在那裏的八壇酒都偷喝光了,走的時候被人發現,讓我們團里賠酒,不賠不讓走。」

賀紅梅大笑:「結果呢?」

「團里窮得叮噹響,哪裏賠得出來,結果是給他們多演了一個下午場加一個夜場,算是抵酒錢了,那天,他們幾個被我們女的罵死,不過他們倒也老實,一句也不敢回,還需要我們上台救他們嘛。」

譚淑珍說着,賀紅梅笑得直不起腰。

賀紅梅笑完,點點頭說:「和我們讀書時候的男同學一個德性。」

「對了,你要麼和我擠一下?」譚淑珍問賀紅梅。

賀紅梅也喝了點酒,頭暈暈的,巴不得譚淑珍這樣說,趕緊說好,她洗漱完畢,擠到了譚淑珍的床上,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譚淑珍心裏總放心不下,中間還起來兩次,走過來看看張晨,把茶几上已經冰了的水倒掉,換了一杯熱水。

好在一夜無事。

張晨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才醒來,他自己也想不起來,怎麼會睡在辦公室里,看看身上的被子,好像是譚淑珍的,他坐起來,感覺口乾舌燥的,拿過茶几上的杯子,一口就把大半杯冰水喝了,這才感覺舒服一點。

他晃晃腦袋,腦袋還有點沉,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着,才想起昨晚是又去吃了羊排,喝了很多的酒,漢高祖劉邦!

張晨猛地睜開眼睛,拿過茶几上的大哥大,撥了小昭的電話,電話不通,張晨看看手錶,這時候小昭,應該已經在從北京回杭城的飛機上了。

張晨雙手的食指,用力地按著兩個太陽穴,按到撕裂般的疼,這才放開,感覺太陽穴瞬間就鼓了起來,再按下去,按了幾次,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趙晶晶幫着把門打開,賀紅梅雙手捧著一碗麵條進來,叫着,吃早餐吃早餐。

把麵條放在茶几上,張晨看到裏面加了很多辣醬,連麵湯都是紅色的,不禁大喜,趕緊吃了起來。

心裏想問賀紅梅問題,但嘴裏沒空,只顧唏哩胡嚕地吃着,把一碗面吃完,連湯都喝光了,問賀紅梅,還有沒有?

「有,下麵店裏。」

「那算了。」

張晨說着,拿過桌上的紙巾,擦起了滿頭的汗,頭這樣就不疼了。

賀紅梅把碗筷拿出去洗了,回來在柜子裏放好,再拎起沙發上的被子,疊整齊放在沙發的一角。

「劉老闆和杆子怎麼樣了?」張晨問。

「醉了,吐得一塌糊塗。」

「真的?」

「真的。」

賀紅梅點點頭,心裏知道,男人都是這樣,自己喝多的時候,不關心其他,特別關心的是一起喝酒的其他人怎麼樣了,知道其他人醉得比他還厲害,虛榮心就得到滿足,比撿到什麼寶都開心。

「嘿!」果然,張晨握緊拳頭揮了一下,抬起頭問:「我沒有醉吧?」

賀紅梅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沒有,你都還能自己開車回來,自己走上樓梯,還能給我和淑珍姐上課。」

「我還給你們上課,我說什麼?」張晨急問。

「你不知道?」

張晨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我還真想不起來了。」

「那就慢慢想。」賀紅梅笑道。

張晨看了看手錶,站起來就想朝外走,腳底虛浮,還是晃了兩下才站住。

「你要幹嘛?」賀紅梅問。

「去機場接小昭啊。」他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說。

賀紅梅把鑰匙拿了過去,和他說,我開車,你坐車。

兩個人剛走出門,看到漢高祖劉邦正從樓梯那裏上來,看到他們就叫道:「小老弟,我是不請自來,到你這裏來看看。」

張晨趕緊說,歡迎歡迎!

漢高祖劉邦走近,張晨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漢高祖劉邦看了看他,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張晨繼續說,昨晚那酒。

漢高祖劉邦明白了,笑道:「不錯,那酒有點後勁,不過,睡一覺就好了,像我們這種開夜店出身的,其他本事沒有,就是醒酒的本事特彆強。」

張晨點了點頭,明顯有一些失望,賀紅梅在邊上看着暗笑。

三個人設計中心、財務中心、張晨的辦公室轉了一圈,站在張晨辦公室的窗前,張晨照例還是指著運河對岸的那排房子,和漢高祖劉邦說,這個就是杆子的項目。

漢高祖劉邦嚇了一跳:「你是說昨晚那個兄弟?」

張晨說對。

「這麼大的項目,還真沒有想到。」漢高祖劉邦說,「對了,我剛剛上來的時候,你們是不是要去哪裏?」

張晨說要去機場接小昭,她今天回來了。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漢高祖劉邦問。

「當然,小昭會高興壞的,她還不知道我昨晚碰到你了。」張晨笑道。

自此,漢高祖劉邦只要人在大陸,保齡球館白天沒什麼事,他幾乎每天都要到他們這裏轉轉,看看小昭,和張晨聊聊天,有時他還會跑到劉立桿那裏,兩個人坐在辦公室,開一瓶酒,一邊喝一邊聊。

張晨和劉立桿他們的酒局,也總會想着叫他,漢高祖劉邦畢竟是混社會混出來了,互相熟悉以後,張晨和劉立桿發現,這漢高祖,雖然年齡大了他們一輪,但他的性情,竟和他們是一樣的,有時候,比他們還多了一點孩子氣,真是好玩。

……

二貨和老譚的房子裝修好了,二貨從宿舍搬了過去,老譚也從醫院,回到了家裏,這一天,小昭提議,就在大哥的房子裏開火,大家聚一聚,熱鬧一下。

張晨和賀紅梅都說好。

這天下午,小昭和譚淑珍、賀紅梅早早就過去準備,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漢高祖劉邦帶着鍾亞瓊,兩個人提着很多的海鮮找過來了,這是他一大早,專門跑去龍翔橋買的,他說他晚上要露一手。

「台北那個地方,好就好在全中國什麼地方的美食都有,你一年吃下來,保證吃不到重樣的。」漢高祖劉邦和小昭譚淑珍她們說。

「為什麼?」小昭問。

「在大陸吃敗仗了,逃去台北的官兵,哪個地方的沒有,想家啊,又回不來,只能弄點吃的解解饞,加上那些眷屬,到了台北也沒有其他的事做,又要貼補家用,很多就開飯店,把自己的家常菜,搬到了店裏,就能吸引很多的老鄉光顧。」漢高祖劉邦說。

幾個人準備了滿滿的一桌菜,到了五點的時候,劉立桿帶着小武,幾乎和張晨、二貨同時到了,大家坐下來,人也是滿滿的一桌。

漢高祖劉邦,今天是第一次和老譚見面,當他知道老譚原來當過兵,還是個團級幹部的時候,就一定要和老譚乾杯。

漢高祖劉邦和老譚說,戰場上干不過你們,我要在酒桌扳回一點顏面。

「你當過兵?」老譚問。

「在台灣,男的都當過兵,要服兵役。」漢高祖劉邦說,「我還是眷村的小孩。」

老譚明白了,那就是說,漢高祖劉邦說的這戰場上干不過你們,是有來由的,當年他父親那一代,就是被解放軍打趴下的。

老譚和漢高祖劉邦兩個一飲而盡,還要再來,小昭勸說,大哥你剛出院。

漢高祖劉邦問老譚因為什麼住院,張晨和他說摔傷,骨科。

「那沒事,譚大哥。」漢高祖劉邦拍了拍自己的左前胸,和老譚說:「我這裏斷過三根。」

「好,來,我們喝,我讓你在酒桌上,也撈不到便宜。」

老譚叫道,小昭還想說什麼,張晨悄聲和她說,沒事,高興,讓他們喝。

沒想到這兩個人一喝開,連張晨和劉立桿都看傻了,自動偃旗息鼓,退下陣來。

張晨想起那天吃羊排,就漢高祖這酒量,自己能把他喝吐,還吐得一塌糊塗?不科學啊?

張晨狐疑地看了看賀紅梅,賀紅梅嘻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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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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