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5 小武的結局

0925 小武的結局

一連幾,杭城都下着大雨,報紙上,安徽等地,已經開始漲大水了。

張晨他們時候,整個鎮上,幾乎就沒有什麼外地人,只有每年到了汛期,會有一大撥的安徽人逃水災逃過來,在鎮上逗留半個一個月,再回去,像張晨媽媽他們,鎮上有很多人,每年都會把家裏穿不到的舊衣服,整理起來,到了這時,就送給他們。

就是這些人,每年也大致是固定的,到他們鎮上的,基本都是熟面孔。

這樣的時候,蘭江、新安江和富江的水肯定都是渾的,水位上漲很多,張晨想起了他們在那個山頂,往下看到的富江,一江如練,他不知道,現在要是再從那看,這練是白練還是黃練,如果還是白練,那就奇怪了,為什麼一江渾黃的水,從高處看下去還是白的?

張晨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江南運河的水位也漲了很多,「錦繡江南」的A座和B座已經封頂,開始進行內外牆飾面施工,C座主體結構也施工到了一半,再有兩個月,也可以封頂。

這樣的氣,室外的施工都停止了,但在室內,內牆粉刷和水電的安裝,一定還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張晨看着在雨中矗立的這三幢樓,再想起那個老舊的彈簧廠,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幸好他們在大樓的底部,還保留着一部分過去的遺跡,不然,這一個世界,就沒有人知道它曾經存在過。

所有的歷史,只要沒有被文字記載的,就會完全消失,如果記載謬誤,歷史就以謬誤存在着,沒有人知道這背後掩藏着什麼。

張晨在永城縣圖書館,給他們畫魯迅和因斯坦的時候,閑着沒事,會去他們的書庫里轉轉,有一次,他看到架子上有一《資治通鑒》,這書名氣很大,在歷史教科書中被反覆提到,一直被人認為,是和《史記》一樣,屬於史料豐富、敘述詳實,值得信賴的歷史文本。

張晨偶然翻到了一頁,那一頁寫着,隋煬帝楊廣,喜歡照鏡子,他對着銅鏡,欣賞著自己的脖子,,這麼好的脖子,不知道以後誰會砍了它?

張晨當時就忍不住大笑,這不是扯淡嗎,有人照鏡子還喜歡照脖子,還會誇自己的脖子,還會想到有人要砍了他,自言自語,還會被人聽到?這司馬光是從哪裏知道這個的?還是他砸缸的時候,自己突然的靈光一現?

張晨當即就對所謂的據史料記載,完全失去了信心,他想,《史記》裏大概也一樣會有很多這樣的扯淡和臆想,而我們的歷史,就是建立在這些扯淡的基礎上的,還值得相信嗎?

就像這彈簧廠,那一座大宅,生活在裏面,構成這房子歷史的,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每個人有每個饒思想和歷經,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悲歡離合,這些誰會知道?

他們存在,就彷彿沒有存在,消失了,也就永遠消失了,沒有人會知道真實的他們,就像這兩的報紙,都在登載武他們那個案件,武兆強就是武XX,武XX在報紙上,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殺人犯,誰知道這後面真實的武XX?誰知道他也是會被很多人想念的。

想念一個殺人犯武XX,是不是也罪大惡極?

張晨看到,劉立改包奔駛了進來,下面的保安都認識劉立改車,知道他是老闆的朋友,趕緊跑了過去,引導他在他們劃出的一塊內部停車位,停了下來,停在張晨和昭的車旁邊。

劉立桿和譚淑珍一左一右下了車,「嘭」地打開了雨傘,朝上樓的樓梯這邊走來。

譚淑珍已經在劉立桿那裏上班,她擔任的職務是浙江錦繡大地房地產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而原來的劉總,現在是劉董,劉董事長,其實是個,他那個公司,股東就他和他爸爸老劉兩個人,哪裏有什麼董事會。

甚至連老劉都不知道,是劉立桿拿了他的份證,直接去註冊的,就是要避免讓公司成為一人無限責任公司,加一個老劉,就變成有限責任公司了,連股東會決議上的簽字,都統統是劉立桿自己冒充老劉簽的。

老劉要是知道,自己還是這公司的股東,他早拿他的股東份,到處去換酒喝了,不管劉立桿給他多少酒,老劉都覺得不如自己換來的酒喝起來香,那換來的,才是自己掙的,至於後面劉立桿要怎麼給他擦股,那是劉立改事。

譚淑珍在那邊當着總經理,但一有時間,還是會跑到延安路的半畝田專賣店,幫娟的忙,主要是那些VIP客戶,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女士,她們不太瞧得上娟,譚淑珍這上過電視,和鞏姐合過影,還長得這麼落落大方的,才適合給她們服務。

譚淑珍和張晨,以後雯雯帶來的每個明星,管她接不接她的業務,都讓她帶她們去店裏轉轉,和娟合個影,貼到那VIP室里去,果然,隨着牆上娟和明星的合影越來越多,那些P們,對她接受的程度,也越來越高了。

張晨在窗前轉過,就看到劉立桿和譚淑珍一前一後上來,劉立桿直接走進了張晨的辦公室,譚淑珍去了隔壁昭那裏,不一會,她和昭一起過來,和他們兩個,走吧。

四個人下樓,坐上了劉立改一輛車出發了,他們是要去杭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今是武他們這個案子宣判的子。

他們到了杭城中院的審判大廳,雖然這個案子這幾廣受大眾關注,但對進場旁聽的人控制很嚴,據還是因為死者份敏福

劉立桿是通過關係,才拿到了四張入場券,代表武的親友入場,他們到了裏面,發現除了死者的親屬,三個兇手這一方,只有他們四個。

審判已經放在中院最的一個廳進行,只有二三十個旁聽席,但他們兩撥人坐在那裏,還是空空的。

就是連媒體,也只開放了中央電視台和上海的《民主與法制》雜誌,還有本地的《錢江晚報》、《杭城報》和省市電視台進入。

《杭城報》跑政法的記者,劉立桿是認識的,他看到劉立桿,走了過來,劉立桿悄悄問他,怎麼樣,有沒有內幕消息?

對方只了一個字:「懸。」

四個人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武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張晨他們,朝他們笑了一下。

劉立桿急道:「這個傻,不要笑啊,法官都看着呢,一定要表現出一種心沉重的悔罪的表,笑什麼笑啊!」

其他三個,也覺得武這笑太不應該,他們連回也不敢回他,裝作沒有看到。

他們的左側,那大壯的老婆和女兒,還在哭呢,也是可憐,誰知道一個人熬著熬著,都功成名就了,一家人眼看着從此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沒想到有這飛來橫禍。

劉立桿,要是這原生禽獸,早一點進化成衣冠禽獸,也就不會有這種事了,大點事,吵什麼吵啊,爭什麼爭啊,還真的只有原生的禽獸們會這麼干,要是衣冠禽獸,他們都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來扞衛自己的權利。

他們坐在那裏,聽着法官一個字一個字地著,手段特別殘忍。犯罪節特別惡劣。影響特別重大。造成的後果特別嚴重。

四個人就覺得,每一個特別都是一枚釘子,叮叮叮叮,這是要把武釘到絞刑架上,他們的心越來越冷。

結果是,王晁系主犯,被判處死刑,立即執校

那個司機系從犯,逮捕后能積極主動交待自己的罪行,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武也是從犯,因為有老鐵給他作證,武的自首節被法官採納,還有就是,律師在司機的供詞里發現,司機,他之所以要按住大壯,是因為他看到大壯正準備爬起來反抗。

律師,由此可以證明,武衝進去拿起煙灰缸,給大壯的那一擊,並不足以造成大壯的死亡。

而武作為保安人員,看到當時的況,再考慮到他一米六的高,和大壯一米八十幾高的差距,他拿了煙灰缸去砸大壯,制止他進一步毆打王昴行為,有一定的合理。

最主要是,武的親友,在案發後,積極對死者家屬進行經濟賠償,取得了家屬的諒解。

綜上所述,法官最後宣判,決定對案犯武兆強,數罪併罰,執行有期徒刑二十年。

張晨和劉立桿他們四個人,長長地吁了口氣。

武被帶離法庭的時候,走到家屬前面時,彎腰朝家屬鞠了一躬。

……

張晨回到了辦公室,他拿起電話,打給了馮老貴,告訴了他這個消息,馮老貴在電話里也長長地吁了口氣,他還好還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張晨。

張晨點點頭是的,老貴,你把武家裏的地址,和他爸爸的名字告訴我。

馮老貴告訴了他。

張晨把地址和名字都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在下面,寫了「武兆強」三個字。

張晨把趙晶晶叫了過來,他指著「武兆強」和她,從這個月開始,你造工資表的時候,把這個人造進去,他的工資,每個月寄到這個地方。

「好的,張總,他的工資標準是多少?」趙晶晶問。

「和我一樣,我多少他多少,我加工資的時候,他也加。」

張晨和趙晶晶,他知道武的母親還癱瘓在,而他的弟弟和妹妹,還在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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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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