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生活的樣子（2）

「你們真的好趕時間啊！上次又爆發了什麼集體流感病，懷疑是傳染病，得飛到哪個城市裏去。一去又是幾個月，再幾個月，又是趕上了哪個親朋好友的結婚典禮。她一個人只有你們兩個親密的朋友，抽不出空回家。」

「現在呢？質問我，我幹什麼工作？得去犯法？你們知道我什麼時候出去工作的嗎？知道我每天都在跟什麼人打交道嗎？你們有為我把過關嗎？有為我鼓勵支持勸導教育嗎？」

一下子，鋪天蓋地的淚水隨着收不住的白沫飛揚，將透明的玻璃染的模糊不清，亦如她的話，女兒拋給父親的那些話。

李紀於想不明白，她女兒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看出他迷惘的神色，李可可可笑道：「你們連面都沒空見，別提跟你們隔空廢話了。我想跟你們說的時候，你們接電話停一下，不知跟同事說什麼，說着說着，最後跟我說好好學習，就忙得掛了電話。」

「我有空說嗎？有空。你有空聽嗎？沒空。」

隨着她畫上一個句號，玻璃兩側都是撥不開的迷霧，渾濁的如同左右方人的心。

迷得是你的心，霧得是我的心。

聽不見爸爸的聲音，李可可頓然蒼涼地抹了把淚，站了起來，鄭重地喊一聲「爸」之後，期望道：「如果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女兒，請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怎麼做一個爸爸，好爸爸。」

說完，不等他回復，亦是臉色的蒼白，還有那持久未見的蒼老，她都只能義無反顧地轉身。

一步一步踏向她的監獄。

爸，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匆忙掛電話。

在我已經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再次出現。

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呢？

這是我應得的。

我知道。

我只是期望等我歸來的時候，你能好好看一看你的女兒，摸着我的頭髮，對我說。

女兒，我愛你。

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更重要的是因為你愛我。

當耳邊的電話不知不覺滑落，他褶皺的眼角一片陰影下，滑落一滴淚。

他默默領悟。

生活的樣子不是忙碌、不是沉迷、不是忘記。

它是閑暇，安閑舒適地陪女兒。

它是醒悟，醒悟爸爸該做的事。

它是銘記，銘記女兒在心尖上。

…

後來的後來，李紀於無力地癱著肩膀走了出來，面對妻子的急問「怎麼樣？」，他半句話也沒有。

最後踏出了派出所，轉身抱住尾隨而來的妻子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女兒，我們對不起女兒，我們只記得自己的事業，不記得女兒。」

面對這樣的丈夫妻子如他剛開始那般一頭霧水，待丈夫解釋過後，她悔恨交加，滿眼淚光，說不出的苦澀在心口劃開，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都跟針一樣深深地扎入深深地疼。

他們發誓：不再愛工作勝過愛女兒，女兒永遠是他們的一切。

...

眼看着一天一天過去，林臆對他越來越冷淡，徐廉奕忍不住着急了。

他抓住她的手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可以跟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