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哥哥，奶奶做了小雞燉蘑菇，可香了……」岳樂用手比劃着，說二姑婆做了好吃的，但是岳清的腦海里，卻突兀的冒出來一句話，是清脆的少年的聲音。

岳清的腳步停下了，驚訝的看向岳樂，剛剛他腦海里的是岳樂的心聲嗎？原來岳樂能開口說話，會是這麼動聽的聲音啊，驚訝之餘，他的心中浮起了惋惜。

「哥哥？」岳樂也停下了，眨巴著大眼睛看着岳清，他再次聽到了岳樂的心聲。

對岳樂笑笑，岳清拋下了為什麼會聽到他心聲的疑問，走進了隔壁的院子，二姑婆在廚房裏忙碌著，看到他們進來，就笑着說道：「小清，我記得你最愛吃我做的小雞燉蘑菇，正好，你虎子叔送了一些蘑菇過來，我就給你們燉上了，待會就能吃了。」

「二姑婆，你這是要做什麼呀？」岳清看到院子中間，鋪開了一張半舊的蘆席，擦得乾乾淨淨，太陽光一曬，蘆席上反射出了點點亮光。

「這不要過冬了，秋收的扁豆啊，豇豆啊，灰條菜，葫蘆條，還有茄子什麼的曬一曬，等過冬的時候吃。」二姑婆樂呵呵的笑了：「等你回城裏的時候，給你爸媽帶點回去。」

「哎，二姑婆，我也來幫忙。」岳清和岳樂將扁豆，豇豆，灰條菜，還有二姑婆切好的葫蘆條，小茄子，從廚房裏端出來，在蘆席上平平的鋪了一層，在陽光下晾曬。

「嬸子。」不等他們晾曬好，院門外傳來一聲呼喚，還有一陣犬吠聲，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院子裏，在他身後跟着一條半人高的狼狗。

「五叔。」這個男人是村子裏的會計，也是岳清他們本家的遠房叔叔，他看到岳清，笑着問道：「小清，你回來啦。」

那隻大狼狗認識岳清，顛顛的跑到岳清的身邊，沖着他殷勤的搖著尾巴，還不住的在他腿上磨蹭撒嬌。

岳清笑着摸了摸大狼狗的腦袋，笑容里有着懷念，這隻狼狗是他家養過的一隻狼狗的後代，那隻狼狗在他的童年，還有少年時光里佔據了很多的時光。

中年男人看岳清和岳樂逗大狼狗玩，就對二姑婆說道：「嬸子，我哥給你寄錢來了，說是讓你們過冬的錢。」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二姑婆：「我哥，還說，有時間，他會回來轉轉。」

正在逗大狼狗的岳清和岳樂，沒有注意到二姑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僵了一下，中年男人雖然看到了，卻沒有放在心上。

「嬸子，我回去了。」中年男人吆喝了一聲，帶着大狼狗離開了，二姑婆慢慢的將信封收起來，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岳樂一眼，那一眼裏充滿了擔憂和無奈。

從隔壁返回來，岳清想了想，還是上了二，進了北屋，將那面被他扣在桌子上的玉鏡放好，他試探著將手伸過去，跟他猜想的一樣，當他的手指碰觸到乳白色的表面，人就嗖的一下子進了玉鏡的空間里。

才發現玉鏡的時候，岳清只在這裏停留了片刻，再次進來，他試着向前走了走，當他走出約莫十來步后，迎面就碰上了一面透明的牆壁，人撞在牆壁上不疼，就是將他彈開了一兩步，用手推了推，很結實，根本推不開。

他又試着向其他方向走了走，也是走出十來步就被擋住了，他能看到遠處的青山綠水，就是不能走過去，能供他活動的空間不大，他一時也想不到能利用這塊空間做什麼，就想着要從玉鏡里出來，人也就出去了。

沒有將玉鏡藏起來，岳清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接觸到玉鏡，就能進到空間里，如果想出來了，身隨心動就能出來。

無意中開啟了一個生機勃勃的空間，就好像無意中接觸到了不屬於塵世間的魔法，就是不知道這個魔法對他有什麼用處。

搖搖頭，岳清打算先將空間放在一旁，他想等嚴冬到來再進空間里看看，看看這個空間是否也會隨着季節變換而變換。

手機鈴聲響起，岳清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打電話的人是『周瀛』，他按了接聽，從裏面傳出周瀛焦急的聲音：「是你嗎，岳清！」

「是我。」這時候聽到周瀛的話，岳清的心頭還有着一絲隱痛，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站到了陽光充足的地方。

「岳清，你聽我說，我跟米月的交往是迫不得已的，米月其實是我一個世伯的女兒，我爸媽很喜歡她，這些年除了你，就是她跟我走的最近，爸媽以為我在跟她交往，我也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我喜歡的是你，他們以為你只是我的一個要好的朋友……，岳清，你有在聽我說嗎？」

「我在聽。」周瀛的聲音很急迫，周瀛的聲音里有着歉疚，但是這些都不是岳清想要的，他要的不多，只是周瀛的誠實和真心而已。

「岳清，你給我幾年時間好不好，我會再回到你身邊，就三五年的時間。」周瀛急急的說着，他恨不得立即出現在岳清面前的焦急，通過手機讓岳清都聽清楚了。

「周瀛，我們結束了，我想，你應該懂得，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仰頭望着藍天，岳清覺得心裏的那點隱痛化為了麻木，他掐斷了這通電話，也立即關了機。

哥哥！是岳樂在用心呼喚他，岳清低下頭，就看到急匆匆衝進來的岳樂，他在上面喊了一聲：「小樂。」

岳樂抬頭，眼神急迫，岳清一邊說不要急，一邊也衝下了二，不是岳樂一個人來，他身後還站着拎着一個小包袱的二姑婆。

「二姑婆，你要出門嗎？」岳清驚訝的問。

「小清，你叔來了，要接我過去住一段日子，我想讓小樂跟你住幾天，你看行不？」

「行。」岳清只覺得很奇怪，五叔剛剛說了岳耀會回來轉轉，他就回來了，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呢？他不是不願意，讓二姑婆去他的新家嗎？

「媽，不要磨蹭了，快點，咱們還趕時間呢？」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岳清和岳樂將二姑婆送出去，就看到一臉不耐煩，眼神陰沉的岳耀。

「叔。」岳清喚，岳樂一下子躲到了他身後。

多年不見，岳耀發福了，還擺出鼻孔朝天的傲慢，他根本瞧也不瞧岳清和岳樂，只管一把扯出二姑婆懷裏的小包袱，隨手拋到地上：「媽，我說過多少遍了，家裏什麼也不缺，你帶這個去，不是叫我的朋友笑話嗎？」

二姑婆長嘆了一聲，沒有去撿地上被岳耀扔了的小包袱，跟着岳耀沿着田間道路走遠了。

「嗚嗚……」岳樂撿起了那個小包袱，緊緊的抱在懷裏，淚眼朦朧的望着越走越遠的二姑婆。

「不要哭，小樂，二姑婆很快就會回來的。」岳清攬住岳樂單薄的小肩膀，視線里二姑婆蹣跚的背影，竟然散發出一絲的決絕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