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有好多年不吹了！

()我和花狐狸正在笑着時，書獃子抱着他的女兒跑了進來。

我連忙將他的女兒放在床上，只見這個小女兒，雙眼緊閉，渾身發燙，不時地還咳嗽著。

我把了把脈，然後，寫了一個方子，遞給花狐狸，說：「按這個方子去抓點花，馬上給她喝了，有一二天就會好的。」

書獃子想來接方子，花狐狸瞪了他一眼，一品香的夥計上前，拿着方子走了。

書獃子說：「小花得的什麼病呀？」

我說：「這是肺炎，沒有什麼大事，喝幾付葯就好了。」

花狐狸對書獃子，說：「你把小花抱過來，我找間房子，你先在這裏休養著。」

書獃子說：「怎麼能麻煩你呢？」

花狐狸把眼睛一瞪，說：「少?嗦，快點！」

我笑了笑，對書獃子說：「去吧！」

花狐狸轉了一個身，又回來了，繼續跟我喝酒聊天。

天要黑的時候，花狐狸便開始忙碌去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樓上樓下熱鬧非凡。

一會兒，就看見大門外走進好幾個男人，什麼樣式的都有，神態各一，花狐狸拉着其中一個壯漢，說：「喲，你這個壞小子，好久不見你來了，死那去了！」

那個壯漢，抓了抓頭，說：「做了一趟買賣！」

花狐狸喊著：「姑娘們，接客了！」

不一會兒，一股非常濃厚的香水味直衝上來了，從我身邊的房間，走出四五個女人，原來有一幫女人正在那裏耀眼的松油燈下梳妝打扮，臉上的粉糊得象一道牆，兩額的胭脂和嘴上的口紅塗得血樣，還用鉛筆畫眉毛，眼眶周圍也淡淡的染上一些什麼顏色，都穿着一身廉價絲織品的洋服，花花綠綠的。

這種香水味道，實在讓我受不了，便起身想回到大宅院，這時，花狐狸又跑了上來，說：「妹子，用不用姐姐給你找一個年青的玩玩？」

我說：「姐姐，你說什麼呢？」

花狐狸說：「就是陪你聊天唄！」

我說：「謝謝姐姐好意，我需要時我再來，我現在想回去了！」

花狐狸說：「妹子別着急走呀，姐姐一會兒忙完了，姐姐陪你！」

正說時，那個書獃子又走了過來，說：「當大家的，為了表示我的感謝之情，我給你吹個曲吧！」

花狐狸說：「快，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呢！」

我說：「小花好些了吧！」

這個書獃子說：「好多了，剛才吃了大碗飯！」

我坐下之後，書獃子拉過板凳，拿出身上的笛子，向點了點頭，便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的響起，彷彿在眼前的出現了山山水水和明媚的春光。笛聲，有時似一陣春風拂過綠茸茸的草地，散亂的羊群，邊走、邊吃草，邊發出嫩羔的咩咩叫聲，有時笛聲歡快活潑，象幾隻畫眉在枝頭宛轉歌唱，有時激情澎湃，彷彿急風暴雨，電閃雷鳴，使我聯想到沙場上殺聲震耳，萬馬奔騰。這一陣急促、雄壯、激昂的笛聲過後，音韻逐漸平緩下來，好象海潮落去，月明風清，沙洲人靜。又過片刻，我的耳邊笛聲斷續，細得象遊絲一般。我忽然記起，有一次月夜行軍，荒野人靜，犬聲不聞，但見孤鶴在寒林上空緩緩飛過，落在沙洲，在一片蒼茫中失去蹤影。我望望書獃子，見他神情安靜，仍在吹笛，餘音裊裊，似有似無。

最後橫笛離開嘴唇，他向我微微一笑，結束了這一曲吹奏。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房間外駐立了不少男男女女，都好象被他的笛聲引進了夢境。花狐狸和左右女人們更是聽得出神，如醉如迷。當笛聲停止以後，大家覺得那似有似無的笛聲仍然在耳邊繚繞，久久地不肯消散。

過了好半天，大家才響起掌聲！

男男女女離開之後，我對書獃子說：「坐下吧！」

這時，花狐狸好象重新變了一個似的，恭敬地對書獃子說：「你吹的真好，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書獃子坐下之後，說：「有好多年不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