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兩份不一樣的責罰

第三百零一章、兩份不一樣的責罰

陳相看了看皇上,見他臉色陰沉,於是把頭低下。

徐相看着面前的青石方磚,眉頭皺着,一句話也不說,彷彿在考慮這方磚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英王傷了……整個朝堂上都不好了?」皇上冷聲道,聲音陰鷙。

裴洛安心頭一慌,但隨既冷靜了下來,道:「父皇,您向來寵信王叔,他的為人如何,您最清楚,又何必生他的氣。」

裴玉晟這一次沒有跟,心裏也是莫名的有些慌亂,偷眼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皇上,咬了咬牙,尋思了一下,不再說話。

「朕生英王的氣,你是如何得知的?英王犯了什麼事情,讓你這個太子也坐不住了,需要你跳出來向朕求情?原本沒有什麼事情,因為你這位太子這麼一說,變得就成真的了吧?」皇上一字一頓的道,眸色冷寒。

御書房內的氣氛立時變得詭譎壓抑。

皇上的每一個字彷彿都落在裴洛安的心頭,讓他心頭生起隱隱的不安。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只是怕王叔做錯了事,惹到了父皇,卻沒想到兒臣說錯了話。」裴洛安反應極快的向著皇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慌亂的道,「兒臣以為二弟也是一樣的心思,就想着幫王叔說說情。」

裴玉晟氣的差點跳起來給裴洛安兩個耳光,這件事情跟他現在沒關係了,裴洛安卻還緊緊的拖住他不放。

他方才就覺得有些不妙,沒有再配合著裴洛安說下去,更不敢再去爭這麼一個領頭的位置。

可沒想到,父皇還沒說什麼,裴洛安已經一副要把自己拉下水的樣子。

既然提到了他,話也不能不說,頭向地磕了三個頭,裴玉晟道:「父皇,兒臣其實不太清楚王叔出了什麼事情,方才見大哥這麼焦急,想着王叔往日對兒臣照顧有加,就想着一起幫王叔求求情!」

裴玉晟說完,一臉茫然的看向裴洛安,彷彿他方才真的是因為裴洛安才說那些話的。

裴洛安氣的差點發抖,手按着地面,眸色狠戾的咬牙,然後緩緩抬起頭,已經是和裴玉晟一般無二的慌亂不安:「父皇,兒臣錯了,請父皇責罰。」

這罰他不領也得領,只能咬牙受了,裴玉晟狡猾,父皇一定也會看到的,明明和自己說的意思一樣,裴玉晟自以為能脫身不是。

「責罰,太子的意思是朕不應當責罰你了?」皇上神色冷厲的道,目光冷冷的瞪着裴洛安,只瞪得裴洛安背心發寒。

不是說裴元浚惹了父皇嗎?這事幾乎是事實俱在的,為什麼父皇這麼一個反應,彷彿自己冤枉了裴元浚似的,難不成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有誤,都是假的,是裴元浚故意讓人這麼放出來的?

這一刻,裴洛安的心裏居然無比的清醒。

「父皇,兒臣不敢,是兒臣錯了,兒臣只想着見見王叔,誇大了方才說話的意思。」裴洛安咬下頂了下來,他清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能咬緊為了裴元浚,自己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

「少了英王,整個朝堂就不轉了,整個大周國就完了?如果真的這樣,朕還要你這個太子幹什麼?」皇上惱恨的道,伸手用力一拍桌子。

「皇上,請息怒。」

「皇上,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好心,關心英王。」兩位相爺站不住了,一起跪了下來給裴洛安求情。

皇上話里的意思太讓人震撼了,一個太子沒用,難不成還能廢了太子不成?

那可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太子既立,再廢除就可能會引出大的事故,兩位相爺不得不站出來。

之前皇上就有一次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兩位相爺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動搖了國本。

「父皇,太子哥哥是真心的為了王叔好,必然是太子哥哥知道王叔現在的情況不好,這才來求的父皇。」裴玉晟用力的捏了捏掌心,給加了一把火。

這話說的比不說更讓皇上動怒,裴洛安恨不得把裴玉晟掐死,這話只差指着他說他意圖不規了。

這會卻不是掐死裴玉晟的時候,裴洛安知道這一刻他落入了險境,是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就衝到父皇面前來求情,這裏面的內情裴洛安不清楚,但不妨礙他知道自己惹到了父皇。

一種很不好的記憶從心裏漫起,讓他心頭戰慄。

「父皇……兒臣,兒臣是真的關心王叔。」裴洛安聲音含悲,「如果兒臣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父皇明示,兒臣就算是被責罰,也請父皇把責罰說的明白。」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硬撐下去。

皇上手邊的一本摺子飛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太子的頭上,然後又撞到了一邊的裴玉晟,兩個人的額頭都被打到了,但誰也不敢伸手去摸一下。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盯着英王,英王沒什麼事也能被你們折騰出什麼事情來,他不過是受了傷,回去養個傷而已,怎麼就成了有罪了,怎麼就成了朕責罰他了?如果你們真有本事,往日給你們的差使怎麼就辦不好的?」

皇上恨怒難消,伸手指了指兩個兒子,氣的恨不得把面前的筆洗也扔下去。

力全急忙不動伸手的按了按邊上的筆洗,這東西砸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父皇……」裴洛安還想辯解,皇上已經揮了揮手,「還不下去,回府之後好好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充許,不許出來。」

「父皇……」裴洛安還想說什麼,卻見皇上一本摺子又飛了過來,這一次再不敢停留向皇上行了一禮之後,倒退著出門,在門後面差點被絆倒。

扶了扶門框才站穩,到了門外,一頭的冷汗,手腳冰冷。

他馬上就要大婚了,這是表示他連迎親也不能出門了,為了給柳府和齊國公府體面,他之前是決定要親迎的。

當日和季寒月大婚,他也是親迎的。

皇上這個時候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再進去辯解,惱怒的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殿下,要不要去椒房殿?」內侍追下去,疾聲問道。

「回東宮。」裴洛安咬牙,這個時候還去看母后,不過是讓父皇更生氣,也更懷疑自己和母后罷了。

罷,罷,罷,自己這一次是讓裴元浚給算計了,讓父皇有了猜疑。

不過,裴元浚怎麼可能沒惹惱父皇?難不成父皇又原諒了他不成?大袖內的手狠狠的握起,指心在掌間扎的生痛,卻讓他更清楚的意思到皇上的偏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皇室子弟罷了,憑什麼獨得父皇的信寵。

竟比自己這個太子還寵信,他到底是憑什麼?

太子怒沖沖的離開,御書房裏安靜了下來,裴玉晟心裏惴惴不安的很,連呼吸也低了下來,生怕又惹到皇上。

他也不知道哪裏錯了,但有一點讓他鬆了一口氣,至少父皇先拿太子開了刀,裴洛安是第一個提議的,自己最多就是一個從犯。

好半響,上面沒聲音,裴玉晟不安的抬起,想偷眼看看皇上在幹什麼,沒想到對上的是一雙陰寒的眼睛。

下意識的吶吶的叫了一句:「父皇!」

「你又是怎麼覺得英王惹惱了朕?」皇上低冷的道。

「父皇,兒臣不知,兒臣以為大哥是知道的,大哥這麼說了,兒臣想着王叔往日就是一個好的,就算有什麼事情,父皇也應當原諒他,沒想到這裏面大哥打聽到的還是一個誤會,兒臣不識真相,誤被人所惑,還請父皇責罰。」

裴玉晟這話說的極好,不但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出去,還表示了一番兄弟之間的情義,至於英王府的真實情況,他完全是聽裴洛安說的。

把他自己完全的摘了出來。

皇上卻置若罔聞的盯着他,觀注着他臉上一絲絲細小的變化,這種感覺讓裴玉晟發慌,彷彿被什麼凶獸給盯上了的感覺。

「你覺得英王如何?」

裴玉晟背心處發毛,急忙道:「王叔自然是最好的,之前辦事情,都是王叔領着兒臣去乾的,如果不是王叔,兒臣許多事情都不懂,王叔很早就在邊境處理軍務,比起兒臣等,實在是強太多了,跟着王叔學了許多,也更明白王叔一番忠君的心理。」

裴玉晟現在什麼好聽說什麼。

只盼著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他沒想到父皇居然還偏幫英王到這種程度,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撇在一邊,讓自己這個親生兒子憋屈不已。

又恨又忌。

「朕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既然你附和了太子的錯處,自然也要挨罰的。」皇上冷冷的道。

「父……父皇……」裴玉晟這一次是真的慌了,急忙抬頭哀求,「父皇,兒臣以後一定注意。」

他不想陪着裴洛安一起閉門思過,如果裴洛安大婚,他這個景王還在閉門思過,那可太丟臉了,以後還讓他怎麼在其他皇室成員面前,擺他受寵的皇子的譜。

「你不是關心你王叔嗎?那朕就讓你去看看你王叔。」皇上冷著臉似笑非笑的道。

「父皇!」裴玉晟一慌,莫名的覺得不好。

「就罰你到英王府,好好的照顧你王叔,也免得一心想探病,卻不得其門而入。」皇上冷聲道。

「是,父皇,兒臣馬上就去。」裴玉晟鬆了一口氣,至少比裴洛安好許多,特別這個時候,裴洛安又豈是能閉門思過的。

「如果你英王不見你,你也不必再來見朕了。」皇上一揮大袖道。

「父皇……」裴玉晟急了,裴元浚是能見就能見的嗎?他之前又不是沒去,可是去了也沒看到。

之前是自己去的,見不到就回了,現在聽父皇這意思,見不到,他還得在外面守着,這話說起來可好說不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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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貴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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