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正常

「你的眼睛，是不是剛剛哭過？」

暮雪公國公曆682年12月14日正午，風塵回到蘭可莊園。

注意到少年的眼眶，還有着淡淡的紅腫，並沒有刻意抹去，蘭可微微一怔，問道。

「哭過啊，怎麼了？」並不做任何掩飾，風塵反問道。

「風塵大人，您沒事吧？」

聽到這般和自身常識相悖的事情，雪芙莉莉婭等人不由圍到風塵面前，憂心忡忡道。

「沒事，要是有事我就不回來了。」風塵搖頭道。

「不過，比起關心我，你們還是關心下諾亞吧，她才是真的辛苦。」風塵禍水東引道。

「是呢，諾亞還得跟着你一起，應該很累了吧。」茜絲莉關心着好友。

「來，諾亞多吃一點，你好像心情也不好呢，沒事吧？」

「等風塵不在這裏再說吧。」諾亞瞥了眼一旁神色如常的風塵，搖頭道。

「你不會是打算把我的情況都說出來吧。」風塵問道。

「不可以嗎？」諾亞反問道，心中竟然有些許的怨氣。

「很丟人的，還是算了吧。」風塵有點掛不住臉。

「你都知道丟人，當時還那個樣子。」諾亞鄙夷道。

「我記得你那時候還挺開心的吧。」風塵沒好氣道。

最後一段時間，諾亞看他狀態也差不多了，就走近想要稍微安慰幾句。

結果嘛，安慰的確是安慰了，就是風塵那個狀態，其實比想像中還要激動一些。

乾脆一頭悶進諾亞的懷裏，讓這位巨龍少女明白了，什麼叫做孤楚無助的孩子。

「發生過很有趣的事情是吧，那諾亞，你一會兒絕對要告訴我們啊！」黛瑞亞等人來了興緻，要說是其他事情，她們倒是無所謂，風塵的事情那絕對不能錯過。

「我說過了吧，不準諾亞告訴你們。」風塵皺眉道。

「你說了又沒用，反正你等會兒人不在了，我們就讓諾亞告訴我們。」黛瑞亞道。

「你們確定，你們有這樣的機會？」風塵微微一笑，似乎智珠在握。

「諾亞可是要全程跟着我的，你覺得我會給你們那種時間？」

「好像也是啊。」黛瑞亞等人面面相覷，的確不好抓住這個時機。

尤其是很快風塵就要帶着諾亞前往天空公國，那更是沒機會去問這件事。

「天空公國那邊已經給出準確的反饋，隨時都歡迎我們出使。」蘭可見縫插針道。

「哦，那就明天去吧，你去跟對面聯繫一下，不用怎麼招待。」風塵點頭道。

「啊，你明天就要去天空公國？」

正想着如何在這幾天找到機會，盤問諾亞的黛瑞亞等人訝異道。

「哥哥，你這次很心急啊，難道是覺得閑太久了，有點對不起大家？」風曉問道。

「我暫時也沒什麼要緊事，就先把這件事處理了，不行么？」風塵反問道。

「你可不是沒事做，教派的信徒升華儀式，還要你處理。」蘭可淡淡道。

「哦，現在整個教派有多少信徒了？」風塵這才記起還有這麼一碼事。

雖然低級的信徒的確沒啥戰鬥力，不管不顧，信仰的基本也會動搖。

「上面的就不說了，你心裏清楚，基礎的信徒數量，已經達到了5萬。」

「五萬人？有這麼多。」風塵掃過傳教系統里那長長的名單，的確統計數字是五萬出頭。

「那這個比例的確有點危險了，應該大部分都是最近剛剛加入的新信徒吧？」

確認后發現整個教派目前也只有10位職業2信仰者，和800位職業1，風塵感慨道。

「大部分的確是，但也不能拖延太長時間。」蘭可點頭道。

「讓我看看，目前還剩下多少強化點，嗯，2000多一點么。」風塵掃過傳教系統。

前面三天都是600強化點進賬，再加上信徒自己的努力和剩餘，已經有2200多。

如果今天的日常任務也全部完成，那麼強化點總數，將逼近3000這個大數字。

「還好灌注儀式不要強化點，嗯，那就暫時提供200的職業2，50個職業3吧。」

「蘭可，你那邊整理一份名單，優先考慮資歷老，以及有能力的信徒。」風塵交代道。

「你打算這次讓多少人成為信仰者？」清楚風塵底細的蘭可問道。

「職業1，先弄1萬吧，然後職業2是200，職業3是50。」風塵道。

「一次性一萬的職業1，這個工程量有點大吧？」黛瑞亞等人一驚。

即便是七大國教，在如今的時代，也不可能說每天造就上萬信仰者，光手續時間都不夠。

「先暫時擴充到5000人吧，1萬人也不好管理。」蘭可建議道。

她倒是不懷疑風塵有沒有這個能力在一天時間完成此事，而是她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也行，你覺得好，到時候把名單給我。」

風塵也不堅持自己的想法，畢竟他平時不怎麼管教派的事務。

「名單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把事情辦妥。」蘭可從空間袋中取出一份名單。

「這麼快啊，看來你最近沒少忙，不好意思啊。」風塵取來一看。

好在傳教系統的功能還算方便，選中人進行灌注或者升華，只需要腦海中想想便能完成。

5000多個人的灌注升華儀式，換做正常的教派，怕是要走好幾天的流程才能完成。

在風塵這裏，不過午餐的一個小時里，便全部結束，效率完全沒法比。

「只剩下550點了啊，比一開始算的多用了200。」風塵心道。

這裏是他計算失誤，只算了50個職業2信仰者，升華為職業3信仰者的強化點消耗。

卻忘記了，原本的職業2信徒數量，只有10人，還有40人，其實得從職業1裏面提升。

「目前這個規模，大概能維持多久的穩定？」風塵看向蘭可。

「一個月左右吧，眼下教派的擴展速度很快，而且，你也需要10萬這個數量。」

「一個月也夠了，我去天空公國這段時間裏，你們可得多殺點魔物啊。」風塵叮囑道。

「這話你可得和愛芙洛忒去說，你的任務要求，SSS級魔物，也就愛芙洛忒輕鬆點。」

「你以為我跟你說不成，我可沒指望你。」風塵瞪了風曉一眼。

「不過哥哥，你還真的恢復正常了呢。」風曉深深的看了風塵一眼，話中有話道。

「怎麼，你覺得我會一蹶不振？」自然明白風曉是什麼意思，風塵淡淡道。

「不是啊，我當然覺得你肯定能恢復正常呀。」風曉搖頭，十分篤定道。

「那你還那麼多問題。」風塵沒好氣道。

「只是，如果事情和我想的一樣，那就沒有驚喜了。」風曉古靈精怪道。

「還有一件事，雖然說是要重建塞爾巴斯要塞，投入多少資金人力，你還沒說。」蘭可又甩來一份文件，倒不是直接讓風塵敲定具體的數額，而是給出了好幾個水準的方案。

「往最好的去做吧，這個數字，我們承擔得起吧？」風塵確認道。

「要賣一些魔法道具，不然肯定不夠，或者就是借錢，人手倒是充足。」蘭可道。

「那就賣掉一些吧，反正自然教派那邊需要的份額，也沒說現在就給。」風塵道。

「就算要賣，1萬金幣的投入，會不會還是太多了點啊？」

黛瑞亞等人提出異議，這事她們私底下也談過，實在覺得這個數字太過誇張。

本以為拿到風塵這裏來，能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卻不想後者根本想都不想。

「1萬金幣，你們沒開玩笑吧？」第一次知道具體數值的蜜雪兒忍不住道。

「這基本可以用來建設一個公國啊，你們就用來重建一處要塞？！」

「我本來就是想着按照公國的水準，去重建塞爾巴斯要塞。」風塵理所當然道。

「。。。行吧，只是，這麼多錢，你們有么？」蜜雪兒也懶得和風塵爭論。

「剛才不是說了么，沒有，要不然也不用賣魔法道具來補貼啊。」風塵道。

「我問的是，現在資金上面的缺口還有多大。」蜜雪兒強調道。

「那你得去問蘭可。」風塵基本不怎麼過問財務方面的事情，絕對的信任蘭可。

「目前，我們賬上一共還有3000金幣。」蘭可道。

「有這麼多啊。」風塵訝異道。

整個創造教派比較拮据，這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卻不想，意外的有錢。

「不是，你覺得這也叫多啊，和1萬金幣的支出比？」蜜雪兒瞪了風塵一眼。

「這不是還沒有開始賺么，稍微賣一些魔法道具，很快就賺回來了。」風塵笑道。

「你以為7000金幣有那麼容易啊，就算是賣魔法道具，也得賣幾十個以上。」

「難道我們沒有那個數量的空餘？」風塵看向風曉和克蕾絲。

自從他成為四處奔走的戰士以後，製作魔法道具這種事情，就完全交給了這兩位。

「沒有，而且，一次性都賣掉的話，價值會下降的。」風曉搖頭道。

傳教系統的限制是一周才能生產二十五個SSS級魔法道具，之前風曉基本每周都是按照這個限額製造滿，但優先考慮的，還是充實自己人的腰包，所以目前多餘的也只有20來個。

「賣魔物材料也有這個問題，最近魔物材料是越來越不值錢了。」風塵嘆道。

哪怕是高等級的魔物材料，都開始有富餘，何況是一般的魔物材料。

冒險者數量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削減，更多的，已經組成雇傭兵組織，成為公國戰力。

「問其他公國借的話，多半也是拿不出來吧，大家都在瘋狂備戰。」風塵道。

「3000金幣裏面，有一半都是暮雪公國的資助。」蘭可提醒道。

「這麼窮你早點跟我說啊，唉，能不能先簡單重建，然後等有錢了，再考慮昂貴的？」

「簡單的方案，只需要1000金幣。」蘭可似乎早有預料，提前準備好了預案。

「那就先這個1000金幣的方案吧。」風塵點頭。

「哦對了，莉莉絲，你們有空的時候，製造一些元素結晶，提供給元素族。」

「這件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目前，需要你考慮的，只有剛才那兩件事情。」蘭可道。

「行吧，那看來我還是能安心當個甩手掌柜。」風塵笑了笑。

這一刻再去看少年的笑容，不論是誰，恐怕都不會認為，就在清晨時分，這位少年身上，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吧。

「究竟是已經放下來了，還是隱藏得很好？」在場眾女看着風塵的笑容，心中想到。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眾女清楚一點：

她們恐怕無法再去和風塵聊這件事，提到那個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