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婚前夜(下)

番外:大婚前夜(下)

()有一剎那,子衣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天出現這樣的情形:自己這麼赤條條坐在浴桶之中,竟被人利劍相逼!

驚嚇過後,突如其來的羞惱與憤怒從心底洶湧而出,一股怒火直竄上來,子衣臉上早已是陣紅陣白,只暗暗攥緊了拳頭:這人是誰?方華一向將府內的安保措施調派得十分得當,而且李靖治下江陵已十分太平,怎麼會有刺客闖進府邸呢?卧房外面似乎十分安靜,難道沒有人發現刺客么?今夜到底來了多少刺客呢,君然他們會不會也有危險呢?

子衣直視着屏風后的蒙面人身影,慢慢向下縮了縮身體,以確保她脖頸下的身體部位都沒入水面漂浮的石榴花瓣下。

「不許動!再動,我就殺了你!」

子衣瞥了一眼鋒利的劍尖,試着道:「姑娘,在下可是曾得罪過姑娘么?」那蒙面人的身影,隱約帶着一點女子的綽約風姿。

「哼!瀟子衣,你得罪過的姑娘,何止我一個?」

「請恕在下愚鈍,願姑娘開示,也好讓子衣死得明明白白。」子衣心下稍安,沉聲應道。

那蒙面人將劍身壓得緊了些,恨聲道:「還記得當年洛陽麗正書院的女班么?」

「女班?」子衣失聲道,長孫瑜和長孫酈倆兄弟搞出來的那個女班么?

「有多少紅顏夢裏幾回盼,有多少裙釵望穿秋水,有多少少女春心碎幾許?這首街頭巷尾流傳的打油詩,不過是說書藝人的隨口吟唱,可又有誰仔細體味過洛陽城內那些女子的辛酸落寞?瀟子衣,你可曾對那些女子有一絲的關心與留意?」

子衣愕然:「這個……」

「這個什麼?瀟子衣,你可知這世上只望了你一眼便芳心暗許,再也不能自拔的女子有多少?你又可知,洛陽與江陵兩地有多少女子,因為你而不肯出閣寧願孤老終身?明日你大婚之喜,又會使多少女子心碎斷腸?你難道不該為這些女子的終身幸福負責嗎?」

子衣聞言心下頓安,若這姑娘只是來尋自己的晦氣,那麼君然他們就應該是安全的了。遂暗暗輕吁一口氣,回道:「姑娘,子衣自問無愧於天地之間,雖然子衣算不上君子,卻也是舉止端正,從未對其她女子做出輕佻無禮的下流之事。且子衣早已心有所屬,更不會處處留情。若姑娘因此卻責備子衣罔顧其她女子的幸福,子衣不敢苟同!須知這世間,眾生無量無邊,各有其因緣果報,每個人都會找到自己最終的歸宿。更何況……」

「更何況這世間的好兒郎雖多,然則,瀟子衣卻只有一個,不是么?」

子衣一怔:「姑娘何意?」

「想當年,我那些麗正書院女班的姐妹們,個個逼着父母退了原本訂好的婚事,甚至發誓非你不嫁,追隨着你一路來到江南,只望有一天能與你舉案齊眉。如今,我們一個個身孤影只,飄零在外,你卻要花燭洞房,你於心何安?今日,你若應了我便罷,若不應我,休怪我刀劍無情!」

子衣立時頭皮發麻,自己真的害人至此么?在21世紀,追星者甚眾,尤以十幾歲的小青年為多,據說曾有女孩子為了嫁給心目中的偶像,不惜傾家蕩產天南地北的追隨而至,最終求婚不成甚而跳跳江或者殺死偶像的都有。難不成,古代的追星族也跟一千多年後的現代人一樣瘋狂嗎?

可是,明日便是自己與君然的大喜之日了。子衣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對子衣來說,為了這一天,子衣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是生命!

心念至此,子衣輕嘆一聲:「要子衣如何做才能令姑娘滿意呢?」

那蒙面女子的眼眸似是驟然間精光大盛:「明日,瀟公子要麼一同迎娶君然小姐和我們姐妹幾人,要麼,一個都別想娶!」

子衣默然不語。房外似乎依舊是寂靜無聲,方華去哪裏了?家丁們都不在了么?難道真的沒有人來救自己嗎?這一次,只怕自己真的是小命不保,難逃生天了。

蒙面女子見子衣不應,發狠道:「瀟子衣,這等美事天下間哪個男子不是夢寐以求的?你還不應么?」

子衣長長地嘆息一聲,難道自己與君然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波折,卻終究是有緣無份大夢浮華一場空么?子衣怔怔地望着水中的石榴花瓣,道:「恕子衣不能從命。」

「哦,為什麼?」

子衣清澈的雙眸透過屏風,定定地望着蒙面女子的身影:「子衣若應了姑娘,那麼,子衣與這世間的禽獸又有何異?」

「怎麼,我們這麼多女子願意共侍一夫,讓你享盡齊人之福,你都不情願么?」蒙面女子奇道。

「姑娘可聽過『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么?姑娘又可曾想過,何謂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呢?

人與禽獸皆有兩情相悅之事,然則,獨人乃萬物之靈,有律法之制,婚姻之約,為何?皆因人與禽獸之不同,在於人有一諾千金之胸懷,有責無旁貸之大義。而禽獸只求一夕之歡,肉慾之交,從不懂得道義與責任,唯有靈禽如仙鶴者,尚能終其一生只歡喜一個伴侶。

子衣已對君然情有獨鍾,倘若子衣不為君然信守共度一生的承諾,更不承擔白頭偕老之責,只圖妻妾成堆盡攬世間美人在懷,豈非是自甘墮落與這世間的禽獸同類?甚或連禽獸都不如乎?

此等子衣,何堪為人?又何堪姑娘心儀呢?

古往今來,曾經有多少人夢想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滿姻緣?又有多少人能遵循『一生一世永相隨』的誓言呢?若不能信守承諾,相互為對方承擔責任,又何來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呢?

子衣不才,卻也懂得君子如蘭如玉的道理。既高貴為人,又豈願與禽獸同類?子衣心中,只有一人,而子衣的心,也早已被那個女子裝滿,再也沒有任何餘地留給其她女子。因此,姑娘的美意,恕子衣不能相從!」

那蒙面女子聞得子衣之言,冷笑道:「哼,好一張伶牙俐齒!你縱是再巧舌如簧,也無法自圓其說罷?閣下明明即將大婚,可貴府除了君然小姐外,還藏了一干天仙美女在這裏,卻是為何?莫不是想拜堂之日一併娶了罷?」

「子衣從未作此想!」

「未作此想?我倒要聽聽,閣下此後準備如何對待你府上那幾位痴心的美人?」

子衣一怔,緩緩道:「對子衣來說,她們都是子衣的至親好友,終子衣一生,凡有子衣在,子衣必將竭盡所能照顧她們。」

蒙面女子的聲音愈發冰冷:「如此說,你是當真只打算迎娶卓君然一人?」

子衣咬了咬牙,應道:「是!」

蒙面女子終於怒到極點,恨恨地道:「好,瀟子衣,你如此絕情,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言罷,寒光一閃,手中長劍已蓄勢待發。

「等等!」

蒙面女子的手頓了頓,冷聲道:「怎麼,怕了么?你現在答應我還來得及!」

「不,」子衣定了定神,輕聲道,「子衣想懇請姑娘答應在下,永遠都不要讓君然知道子衣已不在人世。」

蒙面女子怔了怔:「為什麼?」

子衣一笑,緩緩轉過頭,望向君然園子的方向:「因為,若君然知道子衣已不在人世,她必不肯獨活。所以,請姑娘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這樣,她也許會一直活着,等子衣歸來。」是的,只要君然好好的,她瀟子衣又何懼一死呢?

搖曳的燈光下,那抵著子衣咽喉的劍尖聞聲顫了一顫,似在無聲地掙扎著。子衣的目光穿過朦朧的屏風,定定地望着她。

「哼,還真是個痴情種呢。」蒙面女子冷笑道,「不過,你可不是一個人上路,會有很多人陪你一起死!」話音未落,只聽破風聲起,屋內牆邊的布幔已被那蒙面女子大力掀起,露出幾個靠牆而坐的女子身影。

王猛帶了一隊兵士,徑直進入卓府內。

當日,紅拂聽到子衣定下婚期的消息,便暗裏派給王猛兩隊兵士調遣,以加強城內治安巡邏。王猛心道,只怕李靖和紅拂將軍也明白,住在卓府的一干美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果真鬧將起來,整個江陵城都會掀個底兒朝天。因此上,王猛一直安排這兩隊兵士在卓府外晝夜輪番巡邏。

眼見婚期臨近,卓府上下沒有什麼異常,王猛卻一直不敢懈怠,到了大婚前的這一日,王猛便與方華商議,決意在入夜後親自帶兵入府內巡視。

這卓府十分龐大,沿江陵城中軸線坐北朝南而建,格局與後世的故宮相仿,只是規模上相對小了很多。

進入卓府大門后繞過照壁共有三重院落,一重外院:中軸所在是迎賓會客之所,兩側則是招待賓客暫住的東西廂房;二重院落;中軸為酒宴歡慶所用大殿,兩側是僕役住房;三重院落:中軸是卓府男主人住所,現為子衣所居,東西兩側原是卓府妻妾子女及親戚女眷所住園子,現分別住着卓夫人、君然與尚婉清、蜜姬等人。

王猛巡至二重院落,頓覺有異,這整個卓府,太安靜了,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姑娘,你!」子衣嚇了一跳,更覺羞惱之極,自己房內何時藏了這麼多人?難怪進來時覺得房內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這卧室外間每逢子衣洗浴時,為了確保自己的身份安全,只在浴桶邊的小衣架上安置一盞宮燈,牆邊則全部掛上布幔,因此房間內十分昏暗,以至於藏了人在牆邊布幔里也未曾發現!若不是有這屏風遮擋,自己豈非已被一堆人看了個精光?

「哼哼,本姑娘早早請了貴府里幾位大美人,一同觀賞瀟公子沐浴!」

「什麼?你把她們怎樣了?」子衣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個透,不禁又驚又怒,趕忙透過朦朧的屏風瞧去,只見幾個熟悉的女子身影,似乎正是尚婉清、蜜姬、袁若兮、羅紅玉、錢雨琴五人,君然不在其中。這蒙面女子是誰?她將蜜姬她們抓來做什麼呢?

「沒怎樣,只不過被我點了穴道,說不得話也動不得罷了。」蒙面女子忽地抽回長劍,橫在婉清、蜜姬和紅玉的香頸上,懶洋洋道,「瀟公子最好放聰明些。莫說公子動一動,縱使公子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點,也難保我的手不會受到驚嚇而誤傷了這幾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子衣心下大驚,再也不敢挪動身體,只內里早亂成了一鍋粥,心道,完了,這可如何是好?若自己身死已是對不起君然,再連累得她們幾人,當真是萬劫不覆了!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已經和蒙面女子對峙了那麼久,要是有救兵,也早該到了!難道府里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了么?

莫非……

「坊間流傳,卓府上幾位美人個個鐘情於瀟公子,時至今日都無法忘情。本姑娘更聽說,這一干美人,各個都於你有恩有義,如何,瀟公子捨得她們嗎?」

子衣苦笑道:「姑娘想怎麼樣?」

婉清、蜜姬、紅玉等五人在這房中已久,只因身體不得動彈,又不得開口,本已十分無奈。當布幔揭開之時,一眾美人兒隔着屏風隱隱約約看到沐浴中的子衣,早已是花容紅透,個個羞赧無比,哪敢再看?如今蒙面女子又如此說,更是羞到了極處。

子衣這裏就更是心亂如麻,身體在石榴花瓣下早已縮成一團,只恨不能立時一頭沒入水中去。她做夢也沒料到,自己一向十分隱密的沐浴之事,竟會出現此等境況。

我不就是泡個石榴花瓣浴嗎?為什麼被這麼多人圍觀了呢?若被君然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猛帶着兵士急急奔向三重院落,卻在大門處被一人攔住。

「誰!」王猛長槍立時揮出。

「王猛,我是方華!」

「方華,瀟大人可安好?府內怎麼一個家丁都沒有了?」王猛急道。

「噓,輕聲些。」方華回頭望了望院落內子衣卧房,小聲道,「勿驚,張霞在瀟大人房外暗處警戒,卓小姐吩咐,我等只須在此守候即可。」

王猛這才安下心來,問道:「卓小姐如今在何處?」

方華微微一笑,望向子衣卧房。

「姑娘若要取子衣性命,子衣願拱手相送,只請姑娘勿要傷害在下這幾位朋友!」子衣誠懇地道。

「哈哈哈!瀟子衣,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么?」

「是,在下懇求姑娘,放過我那幾位朋友。」

「瀟子衣,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條,你爽快點,答應我剛才的要求,這樣,你不但能娶到卓君然和我們幾個姐妹,還可以連這幾位美人兒都一併娶了去!如何?」

「第二條呢?」子衣不假思索地回道。

蒙面女子意味深長地道:「你還真是心急,不過,呆會兒你就會後悔你說過的每句話!我剛剛想了一個辦法,可是比單純取你性命要划算得多,你想聽嗎?」

子衣一笑:「不妨一聽。」

蒙面女子望了一眼身邊的五位美人,笑吟吟道:「我方才去西廂房捉這幾位美人時,發現那裏有一個專門的浴房,浴房內設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浴池,浴池四周可是輕紗帳幔燭光搖曳。想瀟公子一人在這小小的浴桶中洗浴,必定也是十分的委屈,而這幾位美人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莫若請瀟公子移駕到浴池中沐浴,如何?」言罷稍停了停,又瞧了瞧地上的五個美人,果然,婉清、蜜姬、若兮、紅玉、雨琴臉上俱已變色,可想而知,子衣的臉色更是難看。

於是,蒙面女子越發笑眯眯道:「那個浴池那麼大,若只瀟公子一人沐浴,必定太過冷清。不如將這五位美人也一併剝個精光,扔進浴池中與瀟公子一起泡花瓣浴,若何?」

「你!」子衣氣得張口結舌。

那蒙面女子卻晃了晃橫在眾美女香頸上的長劍,絲毫不理會子衣的氣急敗壞,和一眾已紅透脖頸的美人,只繼續道:「此等香艷之浴,只怕別人幾世也修不來這般福氣呢。想這一干天仙美女,哪個不是生得國色天香,花容月貌?隨便拎一個出來,可都是大唐一等一的大美人呢。若五位美人和瀟公子一起,在那浴池中泡上一夜的花瓣浴,到了明日早上,君然小姐看到如此情景,不知會作何想呢?瀟公子,你覺得如何?」

「你…你……」子衣幾乎要昏過去了。

「姑娘,何不直接來問君然呢?」一個柔婉的聲音忽然從子衣背後升起。

子衣一呆,君然怎麼也在自己房內?我這是在做夢么?

子衣扭頭向後瞧了一眼,透過朦朧的屏風,一個柔柔的女子身影正從自己背後那面牆的布幔里探身出來。沒錯,那確實是君然!

頓覺晴天響了個炸雷,「噼啪!」將自己劈成了兩半。子衣只羞得一頭鑽進了花瓣下面。

那蒙面女子已然怔住,連帶着婉清、蜜姬、若兮、紅玉、雨琴等幾位美人也一齊呆住。

君然咬了唇,幽怨地望了一眼鑽進水裏的子衣,轉向蒙面女子道:「卓君然在此,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蒙面女子終回過神來,嘿嘿笑道:「既然來齊了,那就一同來觀賞瀟子衣的沐浴罷!」話音未落,手中利劍已向子衣四面的屏風砍去。

「住手!」隨着呼喝聲起,一個身影破窗而入,一柄銳利的青鋒寶劍急急擋住蒙面女子的長劍。

子衣在水下聽得外面響動,趕忙探出頭來,恍惚看到兩個打鬥的女子身影。這時,卧房外只聽得張霞高呼:「有刺客!」

子衣幾乎要嚇昏過去:若府內那一堆人全進來了……蒼天,我命休矣!

子衣再顧不得了,趁現在沒人管自己,伸手便要將浴桶邊小衣架上的宮燈推倒。

忽地,不知何處扔來一塊黑布,蓋住了小衣架上那盞唯一的宮燈,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身後傳來一個極小的嗔怨聲音:「獃子,還不快走么?」

子衣如蒙大赦,急忙伸手抓了衣架上的冠帶錦袍,胡亂穿在身上便跳出浴桶,直奔入卧室裏間上了門栓。

在這三重院落大門處,方華與王猛等人原本正屏聲靜氣盯着子衣卧房,忽見一黑衣人破窗而入,又聽到張霞的呼叫,眾人立即奔過去幫忙。

黑暗中,這卧房外間正斗得劍鳴風破,只聽蒙面女子咯咯笑道:「你到底是來了!」

另一人冷哼一聲,不再搭話。

「砰!」張霞撞進門來,喝道:「刺客休走,張霞來也!」

蒙面女子道:「我們出去罷!」言罷一個燕子翻身,跳出窗外,黑衣人緊隨其後。

兩人迎面對上方華、王猛等人,此時張霞也追出門外,蒙面女子笑道:「遊戲結束了。」隨即縱身一掠,飛上房頂,直沒入月華中遠去。

君然此時亦出得門來,呼道:「莫追了。張霞、方華,你們快去救其她幾位小姐罷。」

黑衣人回望了君然一眼,君然回之一笑,點了點頭。黑衣人隨即也飛掠而起,向著蒙面女子追去。

子衣終於穿戴好衣物,出了正堂,只見張霞一人坐在堂下喝茶。

「君然呢?」

張霞起身道:「回大人,卓小姐回園子裏了。」

「我去找她!」子衣抬腳就走,她實在有太多的話需要向君然訴說。

「哎,等等!」張霞急忙攔住她,「我說瀟大官人,您明天就要大婚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與君然小姐細細說話,何必如此着急呢?按風俗,大婚前夜,新郎可不能隨意見新娘子的哦!」

子衣一下紅了臉:「君然她…她有生氣么?」

張霞抿嘴笑道:「卓小姐給您留了信,您看完後有任何疑問直接問我便是。」

子衣打開信紙,只見上面寫了兩行秀氣的草書:「阿黛莎公主,秀芳公主。」心下頓時明了,遂問道:「其她幾位小姐可安好?」

「大人一切放心,幾位小姐只是被點了穴,動彈不得,身體暫時有些麻木而已。現下均已無礙。」

子衣這才放下心來,又道:「我方才好像聽到王猛和方華的聲音,他們去哪裏了?」

張霞道:「回大人,王猛去巡邏了,方華正帶工匠過來修繕窗戶呢。長孫瑜和長孫酈大人說,長安有個叫李二的故人,送來新婚賀信與喜禮,請您務必過去一趟。」

子衣一笑,長安的那個人,果然是消息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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