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別這樣38

房客別這樣38

()雖然比不上某人消失一整個月那次來得瀟灑,但冷靜自認自己這次「離家出走」還是挺有意義的。

慶功會後她本來就有假放,這回正好趁著放假回趟蘇州,去參加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婚禮。

黑色小禮服,配上一頂遮住半邊眼睛的面紗,冷靜穿得就跟黑寡婦一樣,偏偏塗了一張艷紅艷紅的嘴,她承認她這次是特地來觸霉頭的。

她穿着細高跟,送禮金,簽字,踩着眾人的驚訝進入會場。偶爾還能聽到人一輪:「這人誰啊?」

「不知道啊。」

「好像是慧慧她姐。」

「不錯啊,這身打扮還蠻漂亮的。」

「哎!你懂什麼?一看就是來觸霉頭的。」

旁人目光,冷靜全然不顧,她的目光就像雷達一樣,一眼就鎖定了那個幸福洋溢的三口之家。

她款款走去,對冷榮添:「爸。」

對葉美萍:「小媽。」

對冷慧慧:「恭喜啊,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

單那一句「小媽」就已經讓葉美萍臉色陰了一陰,「冷靜啊,不是阿姨說你,你的行蹤太不定了,你爸還是通過你男朋友才聯繫到你的。哦不對,我差點忘了,你男朋友說你倆早就分手了……」

向來和她敵對的冷慧慧卻突然神色尷尬地打斷葉美萍:「媽!」

這兩母女之間顯然很快達成了某種默契,葉美萍突然轉了性似的,縱有不甘,卻已經沒那麼咄咄逼人:「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大喜的日子,來來,冷靜啊,這邊坐。」

冷靜今年參加的兩場婚禮都是這種歐式的調調,草地,鮮花,小天使一樣的花童,處`女道兩旁擺放着圓桌,香檳色桌巾與一旁的香檳玫瑰相得益彰。十足的好天氣,空氣中飄散著淡淡芬芳。冷靜一路走到座位上都在想,某人的訂婚禮到底辦不辦的成,如果辦成了,是不是也會選用這種歐洲風格。

葉美萍的聲音很快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李晨他啊打小在國外長大,為人作風都洋派得很,中午是中式,晚上非要弄歐式,不要太講究哦。」

看到這位小媽眼高於頂的樣子,冷靜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李晨是何許人了。

冷靜笑一笑:「真可惜,我錯過中午場了,要不然我可得給慧慧提點意見……如果是我,絕不會用淑女鞋配魚尾婚紗,好歹得是雙涼鞋或者一雙露出腳趾的魚嘴鞋。而且,慧慧是溜肩,穿這種肩領的婚紗只會顯得肩更斜,不大氣。最最重要的,李晨不是自小在國外長大么?」冷靜下巴點一點站在冷慧慧身旁的那個男人:「怎麼拿英式西服配法式襯衫?還有那雙商務鞋。天!他難道沒買雙像樣的德比鞋或者牛津鞋么?」

說完不忘淡淡地掃一眼小媽,彷彿在說:比毒舌,您可不是我的對手。

冷靜等着她發作,看着她緊緊握著的拳頭,冷靜頓時感覺到某種……變態快`感。可惜,她沒等到葉美萍像曾經無數次那樣歇斯底里地嚷開,冷慧慧已經挽著丈夫走了過來。

很快她就知道冷慧慧為什麼對她這麼客氣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冷靜竟然是慧慧的姐姐。久仰。」

大名鼎鼎?冷靜還以為自己聽錯。

李晨說完,冷慧慧幫了句腔:「李晨也是學珠寶設計的,你們倆也算半個同行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冷慧慧笑得好,冷靜抬頭看看天邊那一道夕陽,然後才迎視自己的妹妹,笑得比她還要好:「太陽還是有點大,我還是進大廳等等,待會兒再出來,就不妨礙你們迎賓了。」

說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廳里也挺熱鬧的,男方的家屬、女方的朋友,聊得都挺歡的,冷靜剛拿了杯果汁坐下,就有另一人坐在了她身邊:「你現在的公司不就是做珠寶起家的?他好歹是你妹夫,能幫則幫。」

冷靜喝了一口果汁潤潤嗓,也壓下了語氣里的嘲弄,只淡淡地說:「你女兒不過就是一個打工仔,給老闆介紹人才,這事兒還輪不到我來做。」

「我知道你還在記恨當年我……」冷榮添還沒說完,就被一串高跟鞋的聲音打斷了。

這個角落人不多,冷慧慧站在沙發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冷靜。

冷靜見她這副樣子,微微笑:「喲,慧慧,誰惹你生氣啦?」

「你真以為我請你來是為了續姐妹情的啊!總之就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之前的和善早被燒得一乾二淨,即使冷慧慧刻意壓低聲音,仍聽得出句句帶怒。

冷靜嘆口氣,自言自語般說:「看來我和婚禮這種的地方氣場不太合,怎麼凈碰見些極品?」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這對父女聽到。

還沒等冷慧慧發怒,葉榮添已經替女兒出頭了:「你怎麼能說這麼沒教養的話?!」

冷靜聽了終於忍不住哼了一聲:「哦,那可真抱歉,我有爹生沒爹養,老媽又被小三給氣死了,誰來教我教養?」

她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朝自己妹妹走去:「你要弄清楚,是你爸爸求我過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

「算了,跟你說也只是對牛彈琴。你老公不是想找工作嗎?我不介意你們來北京找我的,當然,到時候我答不答應你們,看我心情。」

冷靜起身準備走了,被她攔下。

「我最近心情不好,別惹我。」冷靜冷冷地說。

冷慧慧怒極反笑,卻突然轉向了冷榮添,「爸,你還真說對了,有時候把臉給大了,人家不一定當臉。」

冷靜一怔。一個父親就是這樣評價他那不受寵的女兒的?

頓了頓,冷靜才幽幽地說:「對於那些專門貼人冷屁股的臉,我還真不屑於要。」

「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走了狗屎運闖出了點名堂,至於眼睛長在頭頂上么?果然跟你那個媽一副德行。」

「我媽是什麼德行?她最大的德行就是對賤`人心慈手軟。我怎麼可能跟她一樣。我向來有仇必報的。」說完,手裏的果汁就輕巧地潑向了冷慧慧。

冷慧慧頓時一聲驚叫,趕緊低頭查看自己純白的婚紗,冷靜放下杯子:「哎呀真抱歉,我剛才手抖了下。」

冷慧慧一雙眼睛瞪得泛紅。周圍漸漸有人被這潑婦對決的架勢給吸引了過來,冷靜也分辨不清自己當時的情緒到底是痛快還是丟人,只覺得心裏麻麻的,一抽一抽的,突然就想到她參加前男友婚禮時,緊握住她的手給予她鎮定的那雙手,還有她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的那道力挺她的目光。

那雙手、那道目光的主人現在在哪兒?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或許正在焦急地尋找着她,或許正在在訂婚禮上與客人碰杯。

冷靜在賭,賭某人會結束某個荒唐的遊戲,那樣她才有機會把受到的欺騙連本帶利討回來。

也在賭冷慧慧的巴掌什麼時候才能落下來,那樣她才有理由連本帶利地掌摑回去。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準確架住冷慧慧的手腕。

冷慧慧抬起手扇來,有人快准狠地架住了她的手腕——

冷靜不由得愣了愣,只因架住冷慧慧的,並非她自己,而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順着那隻結實的胳膊向上看,看到一張說熟悉不熟悉,說陌生又不陌生的臉。

冷靜有點不確定:「陸征?」

軍姿颯爽的男人沖她微微一笑,旁人都彷彿不存在,陸征虛握着她的手要帶她走。

軍裝總給人一種威懾感,反正冷靜是唄震懾住了,一言不發跟着他往外走,冷慧慧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想起仇還沒報:「站住!」

……

……

片刻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冷靜狠狠抹一把臉上的香檳酒:「姓陸的你有沒有搞錯?她把整座香檳塔推到我身上,你都不阻止她???」

坐在一旁開車的陸征比她好不到哪兒去,也是一身的香檳酒,「知不知道男人23歲才能結婚,可是18歲就能當兵。就因為女人比敵人難對付。」

冷靜撇撇嘴,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想了想,問:「老爺子叫你來找我的?」

「你一下飛機你外公就知道了,當然,你外公答應你不管你,一定說到做到,我過來找你只是個人行為,主要是想來看看熱鬧。」

「你再這麼幸災樂禍,我就跳車了啊!」

「您彆氣。說正經的,咱們得儘快找個地方換身衣服。」

……

……

又片刻后。

冷靜領他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她拿了衣服進洗手間,進去之後又突然探出個腦袋不忘警告:「別坐我床上哦,我可不想晚上睡覺還聞到一股子酒味。」

「啰嗦。還不快去換?換好了陪我去買衣服。」

她這才進了浴室。

陸征悠悠地在套房裏轉着,開開衣櫃,看看她的化妝品。就在這時,她放在晚宴包里的手機震起來。

震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不打算幫忙接聽的陸征都不由得揚聲問洗手間里的冷靜:「你電話!」

「我設置了呼叫限制,只有一個電話打得進來。沒事兒,是我閨蜜,你幫我聽。」

陸征接聽了,果然是個怯怯的女聲。可對方一開口竟然是這麼讓人摸不清頭腦的一句:「二妞,你別怪我……」

「她在洗澡,你找她……」

陸征沒說完,因為電話那頭突然換成了一個十分陰沉的男聲,聲線緊繃地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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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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