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女媧

75、女媧

白澤反覆衡量，還是決定冒險走一遭，大劫當前，一份先機往往決定命運，他反覆思考，覺得即使聖人也不會斬殺自己，最多給自己一點苦頭吃吃，算起來還是十分划算的。

「貴客是來喝茶的嗎？」

白澤不敢在妹兒面前拿大，十分客氣的回了一句；

「正是，還請小姑娘頭前帶路！」

「貴客裏面請！」

妹兒十分高興，熟捻的帶者白澤進入茶館，引導他在劉浩尋常泡茶的地方坐下！

「貴客稍等，師尊馬上就出來的！」

「無礙！小姑娘忙你的，吾自靜待即可！」

妹兒微微行了一禮，白澤拱手回復，他可不想在三清聯手祝福的對象面前失了禮數。

過不多久，劉浩下樓，一眼就看到白澤周身氣息渾厚，妖氣衝天，心中一震。

「人族劉浩，見過道友！」

「妖族白澤，見到道友！」

「原來是白澤大聖，倒是失禮了！」

「客氣！」

白澤也在觀察劉浩，修為，他一眼就看出劉浩大羅天仙，只是氣息比如今任何大羅天仙都要渾厚，這般渾厚的氣息，讓白澤感覺自己直面的是太古時期的先天魔神一般，這樣的資質出現在一個人族身上，由不得白澤不慎重；

修為如此，最讓白澤震撼的，還是劉浩身上的氣數，當他想要查探之事，腦袋便發出嗡嗡叫聲，讓他心中警兆如惶恐犬吠般響起，經久不衰，這種感覺，他一生之中唯出現過幾次，他記得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自己查探妖皇帝俊之時，也是因此，他才出山輔佐帝俊，方成就了上古天庭的威勢威震上古也得了他白澤威名。

白澤，在妖族之中也是最頂級的妖族自帶祥瑞逢凶化吉，更是通天下萬物狀貌曉萬物之情，智商、情商都是一頂一的在沒能摸清劉浩身份之前該周全的禮數十分周全。

「剛好早飯時間，道友不妨先留下吃個早餐！」

「白澤叨嘮了！」

劉浩點點頭，轉身進入廚房忙乎起來，二人心中都有事正好分開各自思索。

說實在的見到白澤，劉浩心中有些發毛，這可是一個妖族真正的大聖，可不是牛魔王孫猴子那樣掛着『大聖』之名，缺乏修為的傢伙而是實打實的准聖，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危險是肯定的但要命倒也不至於，好歹是人族正統之地長安京城，白澤也是個理智的大妖真要發飆也不會選擇這裏更不會和自己這麼客氣，況且李治的身份瞞得了他人，卻瞞不過白澤，真要搞事，就休怪人族大能到北俱蘆洲大肆打殺一番了。

如今妖族隱沒北俱蘆洲，也是白澤理智使然，這麼一個傢伙，哪怕真有其他心思，也不會立馬下手，這麼看，短時間內還是安全的。

安全有了保障，接下來，劉浩開始猜測白澤到底的目的，若說白澤真是無意之中到此，劉浩也不會相信，那麼，白澤到了茶館，唯有兩點，一個是察覺到茶館特異，知曉自己可能來自地球，特意來觀察他的；

另一個，則是有緣，這點，劉浩也十分古怪，如今也猜測不出緣分來自何處，多想無益。

回到第一個可能，白澤知曉自己來自地球有多少可能性？

別說，還真不小，西南十萬大山可有着不少妖族進入地仙界，論起對地球最了解的地仙界人物，非白澤莫屬，又是一個測算大家，通曉萬物的，哪怕此前不知，看到自己，也多半猜測出來了。

如此看來，身份當真隱瞞不了了。

劉浩的猜測很正確，他進入廚房不過幾分鐘時間，白澤就確定了劉浩來自地球的身份，可猜測出是一回事，如何行動，卻把白澤給難住了。

斬殺，白澤不過腦中一過，立馬將之抹去，且不論其他，白澤已然看出劉浩身上功德浩大，腦後那功德金輪比一般大能也毫不遜色，真作死斬殺了劉浩，業力反噬之下，說不得他這次大劫就過不去了。

這條路堵死，就等於交惡不若交善，再不濟，也當沒看到，總好過被一個熟悉西遊的傢伙惦記上。

也是劉浩氣運隆厚，換了其他妖族大聖前來，多半今日難料，白澤本身的天賦卻是看清了劉浩腦後的功德金輪，更不敢亂來，反而讓劉浩安全十足。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大家才能接着聊，白澤和劉浩現在就是這般，雖然心中都明了，但誰也沒提劉浩來自地球之事，一頓早餐吃完，更加和諧起來。

沸水煮開，清茶倒上，飲下一口，白澤讚歎一句。

「這茶葉，也是吾一老友所贈，本就是他本體之上採摘而來！」

白澤含笑點頭，做為妖族大聖，哪喝不出大紅袍內勃勃生機，劉浩這話，也讓他心中更顯安定，至少表明劉浩在妖族也有朋友，不是那種一上來就對妖族喊打喊殺之輩，溝通起來也舒服一些。

人有好壞，妖也有好壞，就和『人之初、性本善』一般，環境使然，地球的熊貓大妖還不是和龍國相處十分愉快？

劉浩在地球之時，就十分警惕妖族，但知道地球妖族無法滅絕的時候，也知道該交好還得交好，該打殺也絕不客氣，面對白澤，這番想法已然是白澤認為『無歧視』人族的代表。

「前些時日，吾帳下一小牛妖得了一份功德，吾查看之下，卻是發現小牛妖自行製作了『曲轅犁』耕種，也才有了人族一行！」

「小牛妖？吾料也是老朋友了！」

「哦？道友識得？」

「大概率是他，此前有一次交手，見他身上乾淨，放了他一條生路！」

「哈哈哈，也是他運氣！」

白澤聽了劉浩所言，不怒反喜，他認為劉浩能放過老牛，必然是看到老牛沒有在人族作惡，這般作為，已然是人族之中少有真修，不會拿着斬妖除魔四處濫殺之輩。

上古時期，妖族對人族作惡良多，人族如今看到妖族，喊打喊殺也是常理，本就是敵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特別是底下那些小妖，白澤也知道業力不小，死了也就死了，妖族不再是地仙界主角，這種事免不了，也沒辦法，劉浩這般，已經讓白澤十分高興。

劉浩看到白澤大笑，心中也呵呵一笑，方才這番話，也是他的試探，看看白澤對妖族的庇佑到哪個程度，如今看來，也是個明理的，也是，到了白澤這個階位，看待問題的角度更高，一城一池的得失已經不再是主流，相反，更關注整個族群的命運。

有了這次試探，劉浩也放開許多。

二人接下來也沒有聊眼前，反而聊起往日之事，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上古妖族天庭之事，一個樂意分說，一個十分願意聆聽，這一聊就是一整日；

此後，白澤三天兩頭到來，倒是讓劉浩對巫妖大劫這段歷史有了眾多印象，特別是妖族的發展軌跡，更是有了直觀，心中有一種將之記錄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產生，就根本停不下來。

這日夜晚，劉浩躺在床上，思慮良久，感覺只能作罷，這不是想就能記錄這段歷史的，相反，這其中涉及巫族，不明就裏，寫出的歷史根本就上不得枱面，當個故事看看還行，史書還是免了吧。

巫妖不行，劉浩又想到人族，總感覺自己可以嘗試一下，將上古人族歷史記錄下來，成就真正地仙界人族史冊，真能如此，人族史家也算傳承下來。

越想，越覺得可行，這麼久以來，沒有一個史家有緣者到來，或許只能自己親自出面傳承才能完善。

這番想法一產生，劉浩文宮就蠢蠢欲動起來，這下他明白『史家』多半要落到自己身上。

只是，自己做為一個外來者，對上古時期的人族歷史根本無從知曉，從白澤的述說之中，只能擦邊明了些許，無從所得，又沒地方採訪，這讓劉浩有些鬱悶，想來想去，也沒有其他辦法，迷迷糊糊之中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恍然間，劉浩來到一處，抬眼望去，只覺得自己置身不知其高，視線更是不知其遠，眼中所見，那不知多高的山脈只有火柴盒大小。

腳上所踩傳來的感覺，卻是腳踏實地，低頭一看也是這般，好奇轉身一看，心中已被震撼得失去言語，只覺得自己所在之地，也只有傳說之中的『不周山』能夠媲美。

猛然，劉浩心中傳來一陣信息，自己所處之地，分明就是『不周山』！

「穿越？亦或者是自己在做夢？」

伸出手指正準備掐向大腿之時，一個浩大的身影遮住陽光，劉浩感覺轉身看去，入眼，只覺得這身影十分模糊，似乎就在眼前，可無論如何就是看不分明。

劉浩入夢之際，混沌之中，女媧有了感應，掐指一算，只知道有人夢見自己，好奇之下，循着夢境踏入其中；

女媧的進入，一下就讓劉浩看清了這浩大身影面目，一看清來者，心中就有了『女媧娘娘』這個信息，震得他發愣起來。

浩大身影朝着劉浩看了一眼，將他震醒，正當他打算行禮之際，那身影已經抓過身形，取出一團玄黃色泥土，隨後又取出一團藍色液體，就著泥土混合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女媧娘娘開始捏動起來，劉浩心中再次震動，這分明是女媧造人是也！

果不其然，隨着女媧動作，第一個人族出現，只一眼，劉浩就認出這個人族乃是燧人氏，而後則是有巢氏，再之後乃是淄衣氏；三千數目之後，女媧隨手抽了一根藤條，那藤條之上，尚有一個微小的碧玉葫蘆掛在其上，一看就知道這葫蘆還未成熟。

劉浩哪不知道，這藤條，分明就是傳說之中的七寶葫蘆藤，心中暗暗為那枚未能成熟的葫蘆可惜。

三千數量圓滿，女媧再不親手捏造，她揚起葫蘆藤在那團玄黃色泥土之中攪拌一下，而後朝着天空一揮，落下的泥土就化作一個人族，往複幾次，直到十二萬九千六百之數方止。

「天地人三和，當有人族出世，日後，你等便是人族！」

女媧聲音清冷，依稀能夠聽得女媧心中的歡喜之意，隨着女媧聲音落下，天際一聲炸響，漫天玄黃落下，直把天空染成金光，這些正是女媧造人功德，功德沒入女媧體內，劉浩清晰感覺道女媧氣息急劇飆升，很快，劉浩直面女媧之時，彷佛方才直面身後不周山一般，浩瀚無窮，如天空壓在自身肩膀一般，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起來。

好在女媧似乎發覺這壓迫對新生人族造成影響，收斂自身氣息，隨手將些許還未沒入自身的功德打散，分發給底下人族，那三千她親手捏造的人族分得多些，其他人族分得少些，這些功德，讓初生的人族變得更加健壯、精神，雙眼更明亮許多，不復方才迷茫。

不需說，女媧這一手，已然將洪荒部分知識授予新生人族。

或許是察覺到此間不適合人族居住，女媧揮手一卷，場景瞬息轉換，再次出現，劉浩看到眼前已經變得山清水秀，四周仙鶴麋鹿優雅，一直周身散發着金絲得鳳凰飛來，落在女媧身前做出匍匐狀，這金絲鳳凰，正是此間生靈，這裏，似乎正是這金絲鳳凰道場。

「你與吾有緣，且雖吾修行，你這道場，正好拿來安置新生人族！」

「金寧拜見聖人！」

女媧點點頭，也沒有多加理會金寧，而是朝着新生人族開口說道；

「人族新生，洪荒兇險，此間更適合你等居住，然出了此間，卻需要你等自負安危！」

「多謝娘娘！」

女媧點頭應過，又掃視一圈，眼神有些不舍，但還是堅決轉身離去，和她一起離去的，還有金絲鳳凰金寧，這個道場，也成了日後人族祖地，哪怕巫妖勢力滔天之時，也不敢踏入其中。

女媧離去之時，劉浩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對方朝着他微微點頭示意。

這倒不是錯覺，而是女媧沿着夢境目光展開之時對着他做出的動作，否則，劉浩又如何能在夢境之中看到聖人身影？

隨着女媧離開，新生的人族開始自立，劉浩分明發現人族任何一個進步都有着功德的降落，這讓劉浩明白為何女媧堅決離去的原因，一旦女媧將這些信息教導給人族，反而會搶了這些人族本該獲取的功德，同樣，也讓初生的人族明白，靠天靠地靠聖人，還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