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稚陽雛升

第一章 稚陽雛升

灰濛濛的天際,泛著魚肚白,微微的亮,凌風洗了把臉,匆匆地跑到院中。一處殘破土牆小院,靜靜坐落着三間矮舊的茅屋,一棵歪脖子棗樹,稀疏掛着幾片青黃的葉子。

凌風雙膝盤坐在歪脖子棗樹下,朝着太陽升起的東方,閉上雙眼,默默地感受着,這異界他鄉,稚嫩而溫暖的初陽。

凌風出生在天武帝國西北邊鎮——寒武鎮,漫天黃沙,終日大風,北方緊鄰大國乾元帝朝,西方靠近人與妖交接的大余山脈,時有妖獸騷擾百姓。

這是一個仙俠世界,凌風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上輩子的凌風,名叫林楓,是一個小小的保險業務員,從二流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從事保險行業,五年後,他仍舊一無所有,對生活感到十分迷茫,為了有錢回家過年,臘月二十八,他去郊區,推銷一份重要的保險,不幸發生了車禍,醒來時,自己便在此處,變成了此時的凌風。

身體的主人,是一個常年卧床的可憐人,在十二歲的時候沒有熬過去,一命嗚呼了。

說來也巧,林楓的意識,正好當時穿越到了他身體上,還繼承了大半的記憶,醒來后,身邊的親人,只是覺得他有些陌生,並沒有想到,這幅身軀里,竟然是另外一個人。

上輩子自己叫林楓,這輩子,叫凌風,明明中,似乎有看不見摸不著的關係,想不透,乾脆就不想,隨遇而能安,也是一種本領。

以後自己就是凌風了。

記憶里的,身體原主人,不在乎病痛的折磨,不在乎生活的頹廢,只在乎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只有這樣,他的母親和二叔,才不會因為他的死,產生悲痛,失去對生活的希望。可惜,天不遂人願,可憐可嘆。

來到了這裏,借用了你的身體,我是我,我也是你,從此,一個身體擔負着兩個生命,我和你一定會活出精彩,也會完成你心裏的執念,你安心吧,凌風心裏暗暗地發誓。

今年十月初九,是牛首山脈問道宗,五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聽說問道宗招收弟子的條件十分苛刻,其一骨齡在十二歲到十七歲之間,其二能引氣入體,擁有氣感,其餘還有各項嚴格的考核,每五年招收不過百人,上一屆僅僅只招收了四十九人,而參加試煉的,高達駭人的三萬人,考核標準之高,令人頭皮發麻。

凌風已經準備好,為此足足準備了三年。

凌家也有修真淵源,祖上有一名築基的修士凌源,曾在寒武鎮周邊,名聲赫赫,可惜後輩子孫不肖,再也沒人能築基。

修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漸漸地,從一個諾大的修仙家族,逐漸衰落,到如今,僅剩孤兒寡母,外帶一個跛腳漢子,令人唏噓不已。

繼承的記憶里,凌風知道,凌家祖傳的功法便是傳自凌源,聽說是一門可以直入築基圓滿的功法,此人非是寒武鎮本地人,而是外來者,具體來自何方,祖籍何處,族譜記載諱莫如深,只知道凌源一出現,就已經是築基高手,為人頗有才幹,短短時間內,就支起了一個不小的修真家族。

說起凌家的衰敗,也和這門傳說中的築基功法有直接的關係,自凌源仙逝以後,凌家大貓小貓兩三隻,支撐不了門戶,周邊各大家族和散修們,明裏暗裏多番試探,最後更是沆瀣一氣,一起圖謀凌家。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夜之間,那群蠅營狗苟將凌家翻了一個底朝天,除了一些低階的丹藥和功法以外,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築基功法,這些人惱羞成怒,對着那些凌氏族人,嚴刑逼供,手段殘忍,可惜還是一無所獲,結果凌家就成了這些人的發泄對象,族人全部被虐殺,院落也被大火燒盡,從此凌家在寒武鎮除名。

凌家僅剩兩個在外的偏支族人,僥倖得以逃脫,正是凌風的父親和二叔,凌南和凌北。他們隱姓埋名,在鎮郊耕種為生,閑時上山捕獵,日子艱辛倒也過得下去。隨着大哥凌南成婚,小侄子凌風的出生,一家人的生活越來越好。

兄弟倆心底里,早歇了報仇的心思,自己只會粗淺的武技,又沒有修為在身,捕獵還可以,遇到修士,恐怕只有死一條路。

原本生活可以這樣繼續,可惜凌風四歲那年,凌南在大余山脈外圍,莫名失蹤了,弟弟凌北獨自上山尋找,遇到凶獸,僥倖逃脫,回來之後卧床三月,最終落下了殘疾。

至此,凌家僅剩凌北,凌風和凌南妻子邵氏,一門戚戚。

十多年來,邵氏都是盡心儘力地照顧好凌風,她是窮苦人家的女兒,能吃苦,也不怕苦,心裏只盼著凌風能夠平安長大,這樣她就有盼頭。

「風兒吃飯了」邵氏滿是寵溺道。

說是吃飯,其實不過野菜伴着米糠,凌風卻食之如飴,甜在心中,上輩子的父母也是這樣對自己好,他們還好嗎!

三兩下吃完了早飯,凌風又重新盤坐在歪脖子棗樹下,閉目凝神,三年來每天兩個時辰,風雨無阻,邵氏從開始的擔憂,變成了習以為常。

隨着凌風手勢起落,身邊的塵土四處飛揚,頭頂的棗樹也是陣陣搖曳,青黃的棗葉稀疏落下。

凌風心口處泛起一點紅光,仔細看時,那是一枚圓形玉玦。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彩光。這枚玉玦乃是凌家的祖傳之物,也是凌家遺留下來的唯一一件物品。

聽說是曾祖凌源小妾的遺物,凌風一脈乃是偏支,正是這位妾室的後輩,平日在家族裏,不受待見,因此當年滅門時,這一脈的凌南和凌北,被派往外地經營家族生意,也是因禍得福,僥倖活了下來。

此時,凌風的意識里,幻化出一篇文字,單獨的每一個字,都能認識,連在一起,卻一句看不懂,更不能記住。

三年來,凌風每天看一次,每次都不到一刻鐘,便會頭暈目眩,隱隱有一股滔天之威,蒼茫之氣,讓他全身顫慄,大汗淋漓。

空守寶山而不得,凌風鬱悶至極,還好三年來的堅持,始終有所回報,每次打坐時,玉玦都會產生陣陣暖流,在體內不斷遊走,調理他的身體,現在的他,再也不是病秧子,不但性命無憂,更是隱約地踏入了修真,有高明的修士在一旁話,會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凌風已經引氣入體,離練氣也只差一步。

凌源老爺子將如此重要之物,藏於妾室之手,恐怕連那位凌風的曾祖母也隱瞞了,這枚玉玦如此珍貴,真是大智慧,論誰也不會在意一個小妾,玉玦卻是可以在凌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儘管不是嫡出,也許有後輩子弟發現其中的不凡,凌家還有騰飛的希望。

凌源老爺子也是一個狠人,嫡系族人的生死,不被他放在心上,或許也知道本就保不住那些人吧,就像凌風上輩看過的電視劇,笑傲江湖中的福威鏢局林平之。

不過,凌風還有一個大膽地想法,凌老爺子可能真的不知道,這玉玦如此珍貴,可能性卻不高,畢竟以前也是修真大族,普通的玉玦,怎麼可能一直傳下去。

寒武鎮東郊牛首山脈上,白雲朵朵,群山環擁,各種珍禽,仙音渺渺,在那最高峰之上,一位鶴髮童顏的仙長,駐足良久,喟嘆一聲,朝着真仙殿偏殿飛去。落於偏殿之上的主位,大殿之下眾人拱手作揖道:

「拜見宗主」

原來此人便是問道宗此代宗主,白雲生,聽聞已經是半步金丹的高手,只差一步便可以結丹,更有傳言,他早就結丹,在寒武鎮一帶,乃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眾位同門免禮,五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在即,三百年前本派金丹真人恆華真人曾斷言:此次收徒大典,乃是本派崛起之機」

「各位回去以後,做好準備,與本座一同主持大典」

問道宗自恆華真人三百年前坐化,無有真人為繼,導致了宗門衰落,幸得這一代宗主白雲生力挽狂瀾,遏住頹勢,漸漸有崛起之勢。

在寒武鎮周邊,已然是第一宗門,可放到整個廣元府卻也只是二三流,離問道宗鼎盛之時的一流大派,相去甚遠。

凌風自然不知道這一切,暖流在身體里,流轉了九九八十一回后,緩緩地停下手勢,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今日,運功時,明顯感到凝滯,彷彿有一道枷鎖,上輩子也了解過修真,知道此時遇到了瓶頸,不是一味苦修靜坐可以突破,來到了這個世界三年,前一兩年身體不便,這一年來,身體好的已經七七八八,是時候出去見見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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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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