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撂攤子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房間，盤膝而坐的古凡緩緩睜開眼睛。這一晚上他都沒有休息，因為修鍊的原因沒有任何疲憊感。

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請了一上午的假，梳洗之後，古凡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行駛。他有心想要逃避，離開這座城市，想找一個人傾訴最近發生的事情。他感覺有些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是心理上的一種無法言語的累。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甚至想把事情告訴父母，讓他們移民到國外去，遠離這是非之地，遠離這片本不屬於他們的紛亂中。

早上李棟給古凡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內容里陳述了自己的意思，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等一個月後比武結束，特勤處會給他一個交代！

交代？古凡需要特勤處來給嗎？對他來說，這個電話是多麼的可笑，沒有意義。靠着車上，看着山下的高樓大廈，此刻他真的想回到鎮上，回到爺爺身邊，當一個普通的郎中也不錯。

吹着山上的風，古凡感覺心情好了很多。他不是一個有大局觀的人，光復中醫才是他得理想，至於宗門入世的事情誰愛管誰管去，少惹點敵人對自己對家人都好。

想明白這些，他給古爭打了個電話，報喜不報憂是每一個在外的遊子一貫的思想。

古爭在接到孫子的電話的時候也是很高興，得知孫兒在Z市的成就，笑的更是合不攏嘴。古凡想好了，十一長假回家看看。

坐在車上看着副駕駛座上的墨白，想起還在王石老先生的囑託，「既然已經決定不再過問宗門的事情，這把匕首就還回去吧。」

路上接到了洛菲的電話，說了一下注資的事情，古凡佔有豐源建設百分之五十四的股份，有公司最終的決策權，同時表明了未來洛家旗下所有產業優先選擇與他合作。

電話中古凡表達了謝意，並承諾以後洛家有事的話可以找他，在某一個範圍內，他會出手幫忙。

車子駛入軍區總醫院，古凡拿着木盒進了病房樓。

王石正躺在床上看着電視，董付超坐在旁邊削這蘋果。看到古凡進來，董付超站起身，「古先生。」

古凡點下頭，「老董，你先出去會，我和王老爺子談會話。」

董付超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聽到教官的吩咐，把手中的蘋果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王石老人看着古凡手裏抱着的匕首盒子，有些疑惑，「今天是怎麼了？感覺你不高興啊。」

「沒有，老爺子，匕首在下受之有愧，原物奉還。」古凡雙手把匕首放在桌子上，拿起用藥清單大致的看了一下。

王石老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匕首，活了大半輩子的他怎會看不出古凡的心事，「受委屈了？年輕人，受點委屈沒什麼，不要耍小脾氣嘛。」

古凡只是笑笑，不作答，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老人的好，免得讓這位老人擔心。

王石老人看着古凡不回答，也是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孩子，誰都有受委屈的時候，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嘛！」

又是大局，何為大局，難道為了大局就能失去父母嗎？古凡無耐一笑，「王老爺子，我的思想覺悟沒有你們那代人的高，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大局？對我來說家就是一切，沒有家其他都是白搭。」

王石看着古凡，那渾濁的眼神中有着一絲疑惑，和平時期還有人能威脅到一名軍人的家屬安全嗎？是不是說的有些誇張了。

「孩子，無家無國啊！」王石想要坐起身子。

古凡走到床尾，把病床搖起來，「您這個問題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無從考究，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理解方式。」

給老人把了下脈，簡單的詢問了一些情況后，古凡開口說道，「您身體臟腑恢復的不錯，下周應該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治療了。」

「古凡，你是名軍人，你這是在逃避責任，戰場上你就是逃兵。」老人拍著腿，怒斥這古凡。

看着老人眼眶中的紅潤，古凡苦笑，「我一開始只是一名醫生，普普通通的急診科醫生，真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或許就是比他們掌握的知識多一些吧。三周以前遇到了一些事情，被迫加入軍隊，看着那些揮汗如雨拚命訓練的軍人，觸動了我，我以軍人為榮。可，人嘛都會變的，隨着時間的成長，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他的觀念就會轉變。我不想做英雄，不想做一把槍指哪打哪，有委屈心裏埋在，有苦忍者。」

說完這些話，古凡直接轉身離開，他沒有生老人的氣，因為每一個對待事物的想法都不同，就像一本小說，有的人覺得寫得好，有的人覺得一般，更有的人覺得不堪入目。

看着古凡的背影，王石長嘆口氣，他能感覺的到古凡心中的怨氣，這種怨氣他曾經也有過，別人的勸說不管用，只有時間才能慢慢的抹去。

好像感覺到古凡的離去一樣，墨白散發出一陣冰冷的寒意，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了幾分。

走出病房，看着站在牆角的董付超，上前拍了拍肩膀，什麼話也沒有說，簡單的一個微笑算是道別了。

古凡的舉動讓董付超莫名其妙，想上前詢問，可看着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一上午的假期結束，古凡開車回到醫院，如往常一樣，在急診科坐診，生活恢復到了他想要的平靜。

時間過得很快，一周就這樣過去。這段時間為了不去想那些不屬於他的責任，古凡讓自己忙碌起來，手術一台接着一台，從白天忙碌到晚上，中間除了吃飯，基本就泡在了手術室中。

這期間古凡去了一趟軍區醫院，給王石做了兩次針灸治療，從新開了藥方給老人調理。老人有心想勸解，可古凡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微笑。針灸結束就走，中間不做任何的停留。

劉梅看着王石的檢查報告驚詫不已，甚至動了挖古凡來軍區總醫院的念頭。

陳苗苗的病情在古凡的治療下好轉的很快，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原來中醫也可以治療腦瘤，效果一點也不比西醫開刀效果差。

中間李棟給古凡打過幾個電話，有時候他在手術沒有接，有的時候更懶得接聽。

狼巢訓練基地辦公室內，煙霧繚繞，桌子上的煙灰缸早已被煙頭裝滿。

正如唐老說的那樣，你們就不怕古凡撂攤子不幹了？是的，古凡真的撂攤子不敢了，只要是特勤處這邊的電話他一律不接。李棟派獵鷹去找他，被拒之門外。

距離宗門打比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有一次各大軍區的選拔賽，就在兩個星期後。

宗門那邊一共派出了18位半步宗師，而軍區政府這邊一共才十二人。未戰這邊已經輸了6分，這種實力懸殊的數據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會議室的門從外面推開，唐老以及葉老從京城趕了過來。看着烏煙瘴氣的會議室，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一群狼巢負責人陸續起身，向兩位老人問好。

唐老冷哼一聲，「好，好個屁，我和老葉都是退休的人了，還要參與這些破事，為你們擦屁股。」

一群人尷尬的不說話，李棟站起身把位置讓給兩位老人。

坐在位置上的葉老環視一周后，「你們去找過他嗎？」

李棟點頭，「我派人去找過他。」

「他怎麼說？」

李棟拿起桌子上的證件，「他讓我派去的人帶回來一句話，你們與宗門的事情我不想再參與，也不會再參與，愛找誰，找誰去。並把當出發給他的證件也退還回來了。」

「啪，古凡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要退出部隊嗎？」唐老一拍桌子，怒從心頭起。

看着自己搭檔了幾十年的老友，葉老開口，「對他來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他的志向本就不在這裏，而我們恰恰又少不了他這樣的高手。這樣的人本就應該平等對待，可你們真的把自己和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了嗎？」

在座的將領們不吭聲，李棟看着葉老，「葉老，我們怎麼就沒有把他放在平等位置上了？」

葉老讓勤務兵把排風系統打開，「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古凡第一次來基地做了什麼？黑袍人本可以當場誅殺，為何要待會基地交給你們審訊，楊家的麻煩因何而起？」

下面的人一個個不答話，古凡做的這些不都是把自己當成了狼巢的一員嗎？

葉老敲著桌子，「根據李鵬飛的口供，古凡本無意參與楊洛兩家的矛盾，再猜到邱浩是宗門中人的時候他才選擇出的手吧。」

「可事後呢？楊家報復，選擇對他的家人出手，特勤處沉默不說話。古凡說什麼了嗎？你們還叫他以大局為重，是個人都會有怨言。」葉老怒其不爭，這些人只看到了古凡的價值卻忽略了他的感受。

狼巢的一面負責人看着葉老，「葉老不能這麼說，狼巢不是出面保護了他家人安全嗎，」

葉老看着這名負責人，「難道不應該嗎？你們以為他年輕，不懂世事，就大錯特錯了。你們給他的感覺就是卸磨殺驢，如何能不讓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