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曾放下

古凡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感受着京都的喧嘩，之前壓在身上的無形威壓已經非常弱了，弱的微乎其微，就像身上多了一粒沙塵，不仔細探查根本無法察覺。

剛開始李鵬飛與董付超還想跟隨這古凡，卻被無情的拒絕，「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們心中的渴望是軍隊，是走上強者之路。有牽絆，才能變得更強。龍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那裏有着和你們一樣的宗師，那裏要面對的是周邊國家的古武高手。廝殺，或許是你們兩個人最好的成長道路。」

李鵬飛二人沉默，他們二人一直把心中的想法刻意掩藏，可還是沒有逃脫古凡的眼睛。最後二人相繼抱拳鞠躬，跟着龍王二人前往了龍隱。

有兩位宗師的加入，龍王自然欣然接受，並許下了許多好處。

每一個人的選擇不一樣，路不一樣。紅塵滾滾，多少英雄好漢在歲月中慢慢老去，最後化作一副白骨。上一次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是在Z市的時候，那一次，因為一首凡人歌，古凡踏入了超凡領域。

超凡，是一次心靈的洗滌，正是那次洗禮，古凡的心靈更趨於普通人，又勝於普通人，「希望那兩個傻瓜能夠了解超凡的真諦，這樣才能在古武的道路上走的更遠。」

一路走，一路停，沒有像考生那樣臨陣複習，古凡總感覺他的超凡還差那麼一點點，這麼一點點讓他的境界不是很完美。

在龍隱的時候古凡曾經感受過三位超凡的實力，他自認為不比他們弱。今天在第三軍區見到歐陽澤，見到他出手，古凡自認為能戰勝對方。

實力，古凡擁有無可匹敵的實力，可今天在擂台上使用超凡實力的時候，總是感覺有所欠缺。

有欠缺就要彌補，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古凡不允許有這樣的欠缺。

古凡在大家上閑逛，就是為了尋找把那分欠缺彌補。既然踏入了古武，就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未來又會面對什麼樣的強者他不知道，只有自身強大，只有擁有絕對的實力，才能保證自己，保證家人在將來不被任何力量威脅。

「古凡？」

如黃鸝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古凡回過頭看去，一張熟悉的面龐出現在他的眼前。

齊肩短髮，潔白的肌膚，玉頸上有着一塊淡淡的白斑。

古凡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的人。

「好久不見！」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好久不見。這一刻他慶幸自己選擇能漫步街頭，沒有跟着龍王回總部。這一刻又十分的後悔沒有跟着回去，他害怕面對眼前這個少女。

黃笑語看着古凡依舊木訥的站在那裏，落落大方的走到古凡身邊，「沒想到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聞着熟悉的香味，看着那腦海中不曾消失的調皮笑容，古凡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着那熟悉的人，黃笑語心中有些哀傷，她表面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淡然，可眼前這個人是她第一個表白過的對象，是相處了一年多的戀人，雖然分手，雖然兩個人因為理念不同分道揚鑣，甚至這一年多彼此斷了聯繫。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在學校表現優異，卻對感情木訥的人。

「怎麼？一個人嗎？」黃笑語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其他與古凡熟悉的人。

「啊，嗯！」古凡從驚訝中醒過來，嘴角裂開，漏出傻笑，一雙眼睛緊緊的看着眼前這個少女，「是啊，一個人。」

黃笑語撇著嘴，點着頭，上下打量著古凡，「還是像在M國一樣，沒什麼變化嘛！」

古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放不開，「一個人想要改變除非生活的圈子改變，而我的圈子就那些東西，想要改變真的很難。」

超凡既是超脫凡塵，可這個超脫也有一個限定。人非草木，自然有心，有心便會有情，有情方為人。

黃笑語輕輕的點了下頭，「既然你也一個人，不如咱們兩個找個地方坐坐？」

見到了心愛的人，那個人還主動邀請，古凡自然不會拒絕，心中反而有稍許期待，期待兩個人能夠回到兩年前。

「好啊！」古凡左右看看，「那咱們去哪裏？」

黃笑語輕笑，心中嘆息，這個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呆愣。

「隨便找一家咖啡店，咱們坐那聊聊天就好！」

兩人並排而行，古凡依舊是目視前方，偶爾看看行走在旁邊的少女，眼裏滿是柔情。

每一次古凡回頭看着黃笑語的時候，她也會抬起頭與他的目光對視。

這種對視還是一如以往，可卻少了曾經的溫情，少了在M國的親密。

那時候兩個人手牽手，走在三藩市的街頭，歡聲笑語，無所不談。此刻只是相對無言，有的只是對曾經過往的緬懷。

二人找了一家咖啡廳，坐在一個沒人的角落。

黃笑語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一杯卡布奇洛。」

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依舊看着自己的古凡，「你還是老樣子？」

古凡輕輕的點了下頭，「老樣子吧！」

「一杯拿鐵！」黃笑語把手中的點菜單遞還給服務員，「什麼時候回國的？」

古凡輕輕的敲打着自己的手背，「一個多月前吧！你呢？」

黃笑語從皮包鍾掏出一盒女士香煙給自己點上，「抽嗎？回國已經半個多月了吧！」

古凡輕皺眉頭，有些不解，「啥時候學會抽煙了？」

黃笑語輕輕的吸了一口，煙草的火光在昏暗的咖啡廳內發出「咔咔」聲，「半年多以前吧，不說這個了。聽學長們說，你畢業后選擇回國，現在在哪裏就業？」

「Z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科！」古凡沒想到對方還會關注自己的生活軌跡。

第一人民醫院急診科？黃笑語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古凡，眼前這個男人的學歷以及資歷完全可以做一個科室的主任，「依照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科室和部門的。」

古凡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多言，他現在雖然掛職在急診科，可大多時候卻是在其他科室工作，「在哪裏行醫不都一樣嗎？你呢，這次回國打算留在國內還是過段時間會M國？」

黃笑語靠在沙發上，看着牆壁上的壁畫，「留在國內發展了。」

看着黃笑語那張本是天真無暇的面龐，現在也多了許多愁楚，「留在國內也挺好，打算做些什麼？」

帶着佳人最終的芬芳，一縷青煙緩緩吐出，黃笑語朱唇輕啟，「華夏生物工程院前兩天給我發出了邀請，昨天也與他們的領導洽談過，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在哪裏發展。」

華夏生物工程院，直屬與華夏科研中心，那裏匯聚了整個華夏最頂尖的醫療團隊。許多華夏知名生物學專家，醫學從業者都在那裏掛有職務。回國前華夏生物工程院也曾邀請過古凡加入，那時候他自認還年輕，還沒有那個實力加入那個科研團隊，於是給拒絕了。

「那個地方挺不錯的，在全球也極具影響力，那個地方挺適合你的。」

黃笑語收起臉上的愛上，俏皮一笑，「你也這麼覺得嗎？」

佳人一笑傾國城，黃笑語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個落落大方的美女，但也只是在大多人眼中是美女，而不是頂尖美女。可在古凡眼中，這一笑傾城，是牽動着古凡的心。

看着古凡痴迷的樣子，黃笑語心中有些竊喜的同時又覺得世事弄人，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或許此刻兩人已經走到一起了吧，「這一年多來還是一個人嗎？」

古凡看着面前一口為何的咖啡，輕輕的點了下頭，「不曾放下，為何要尋找下一個人。這樣不止是傷了自己，也是傷了他人。」

黃笑語手中的湯勺在咖啡杯中緩緩攪拌，本是心型的奶泡被攪碎，最後徹底融合在咖啡中。

「我家人給我介紹了一個！」

古凡聽到這話，震驚的看着對方，嘴唇有些哆嗦，「那，那你答應了嗎？」

帶着不願面對現實的不甘，帶着幾分尋求答案的渴望，以及心中的一絲的難以割捨，古凡還是問出了心中的話。

黃笑語低着頭，輕輕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那種苦中帶着咖啡豆的清香，就猶如她現在的心情。

見到佳人輕輕的點頭，古凡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心臟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氣血翻湧，咽喉處傳出的血腥味。

口腔中已經被鮮血填滿，古凡安耐住想要吐出的衝動，強自咽下，「他對你好嗎？」

古凡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輕飄，此刻他再也沒有上午擂台上作為超凡強者的那種強勢威嚴。

「還算不錯吧！」

古凡輕輕的點了下頭，雙手支著身子緩緩站起來，艱難的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

從錢夾中掏出兩百塊錢放在桌子上，古凡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咖啡廳。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黃笑語低頭看着面前的咖啡，眼角流出一滴晶瑩的淚珠，「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是真的錯過了。」

古凡站在咖啡廳的門口，抬頭看着灰濛濛的天，「咳咳」。

看着手中的血跡，古凡最終喃喃，「這該死的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