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治療

京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病房門被緩緩推開，田雨涵身着一身簡潔的休閑裝從門內走出。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也沒有小女生那樣的扭咧，病態的蒼白沒有遮掩住她美麗的面容，「謝謝諸位在這裏為雨涵診治，雨涵決定讓古凡醫生幫忙診治了。」

說完，田雨涵的帶着幾分苦澀的笑容看向古凡。

生，誰都渴望。但如果生命終將走到盡頭，卻又有一線生機，誰都想要抓住，田雨涵也是如此。可這真的是生機嗎？她沒有抱有什麼希望，只是不想讓父母為她的病情着急難過而已，也僅僅如此。

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女，古凡心中一痛，這種痛不是因為一見鍾情，更無關愛情。

田雨涵看着坐在那裏沒有說話的古凡，「古醫生，我能陪家人吃一頓晚飯嗎？然後回來接受你的治療。」

吃一頓晚飯，或許可能是最後一次和家人一起共度晚餐。田雨涵想要和父母再一起吃頓飯，和父母嘮嘮家常。

對於田雨涵的要求，古凡自然不會拒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中醫針灸不像西醫手術，在術前有許多的要求。

古凡看着門內還在掩面哭泣的葉婷，輕點一下頭，「可以。」

田雨涵俏皮的一笑，一笑傾城，卻讓人憐惜，「謝謝古醫生。」

田浩扶著妻子從病房內走出，對着諸位名醫國手以及古凡點頭，「諸位，這次家宴就不邀請各位了。等小女康復，田某必擺酒席款待各位，答謝諸位出手之恩。」

「田董事長客氣，分內之事。」

彼此之間相互寒暄幾句，田浩便帶着家人向著外面走去。

此刻的他不再是叱吒風雲的田浩，他只是一個父親。他想陪自己的女兒再吃一頓晚飯，滿足女兒最後的心愿。

這不是生離死別，但也無異。

詹天佑看着田浩一家人的背影，長嘆一口氣。作為一名醫生，早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

醫生，比任何人都看的開生死。因為他們無時無刻都見證這一個生命的誕生，與生命的消亡。

起初他們這些醫生，還會因為病人的生死，或悲或喜。可時間長了，這種情緒也漸漸的麻木了。

詹天佑回過頭看着依舊坐在那，拿着銀針在自己身上作着實驗的古凡，「我們也去吃飯吧！」

古凡抬起頭看了一眼詹天佑，搖搖頭，「不了，我要抓緊時間再過一遍治療過程。」

曾毅看着古凡，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在乎每一個病人的病情，在乎他們的生命，可有的時候，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拍了拍古凡的肩膀，曾毅長嘆一口氣，「古凡，作為一名醫生，有的時候感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但有的時候，感情太過豐富，反而會影響咱們的判斷。」

醫生應該站在一個客觀角度去看待病人的病情，只有這樣才能讓自身不被情緒左右，才能更好的發揮出應由的醫療水平。

雖說感情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能，但那只是少數。客觀的面對，才是最好的選擇。

古凡坐在那裏，聽着曾毅說的話，他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這些年在國外行醫，也聽許多前輩在自己耳邊說過這些話。可古凡做不到，他是人，有血有肉，他還年輕，見不慣生離死別。

「醫生，就應該盡最大的能力挽回每一個病人，不是任由他自生自滅。」古凡雙指捏針，緩緩的旋轉提出。

諸多醫生聽到古凡這話，也只是嘆了一口氣。他們曾經不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開始從醫的嗎？可面對許多病情，他們有的時候也是有心無力，心力憔悴。可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情緒漸漸淡忘，醫生變成了他們的職業，他們養家餬口的工具。

見古凡這個架勢，再勸說下去只會徒增煩惱。與其這樣，不如讓古凡自己細細體會。

田浩一家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三個多小時后才遲遲回來。

這三個多小時，一眾名醫國手早已經離開，選擇等病人回來后再過來。

而古凡就一個人坐在那裏，在腦海中一遍遍的模擬自己的治療過程。

田雨涵一蹦一跳的從電梯內走出，看着古凡一個人坐在長椅上，腳步慢慢的變緩。

她多想這一刻不要這麼早的到來，她還想再在父母面前撒嬌耍寶，可總是要面對。

臉上本事無憂無慮的笑容漸漸淡去，留下的只是強顏歡笑，走到古凡身邊，「古醫生讓你久等了。」

古凡抬起頭，見到是田雨涵，緩緩的站起身走入病房，「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田雨涵看着古凡，回頭又看了一眼父母，臉上滿是不舍。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想上去再給父母一個擁抱，可她不敢，她怕這個擁抱成為最後一次，她怕自己不舍父母懷中的溫暖。

就這一眼，讓田浩這個七尺男兒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也跟着滑落。

田雨涵見到父母流下晶瑩的淚珠，捂著臉，推開病房的大門直接走了進去，然後反鎖。

靠在病房門上，田雨涵已經泣不成聲，吃飯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母親的眼角已經出現了魚尾紋，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的鬢角已經出現了屢屢白髮。

飯桌上，全是自己喜歡吃的，父母不斷的給自己夾菜。她多想，以後經常陪在父母身邊。她多想，再在父母懷中撒嬌。

在田雨涵回憶的過程中，古凡早已經把一會要用的銀針準備好，回頭看了一眼，「躺床上吧，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走出這個房間。」

這是古凡的承諾，作為一名醫生的承諾。

醫生，不會允許說出這句話。因為一旦說出，真要有什麼，他將要面對龐大的責任。但，此時此刻，古凡說了。他想讓這個少女走出病房，健健康康的站在父母的面前。

田雨涵輕點一下頭，擦掉眼角的淚水。走到病床上，緩緩的躺下，看着天花板，「醫生，今天雖然才認識你。但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如果我真的走了，請替我給父母說一聲，我愛他們。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做他們的女兒。」

古凡帶上口罩，看這眼角還掛着淚珠的田雨涵，「這話還是你自己對他們說吧。」

田雨涵側頭看着古凡，「嗯！」

「把上身穿的衣服全部脫了。」

不管是手術，還是針灸，只有看的見才能更好的治療。

田雨涵早就想到會脫衣服，可她還是一個少女，她雖對異性充滿了青春期的朦朧期盼，但她還是感到十分的羞澀。

看着田雨涵羞紅的雙頰，古凡把手中的銀針包裝拆開，「不要害羞，在醫生眼裏沒有男女。如果還有心理負擔，你可以把我當成女的。」

當成女的？聽到這話田雨涵噗嗤一聲笑了，羞澀的低下頭，緩緩解開胸口的扣子，一顆，兩顆，漏出了黑色的文胸。

黑色的文胸，包裹着她高聳的胸脯，一副呼之欲出的架勢。

田雨涵緩緩的抬起頭，看着古凡的目光中，沒有任何邪念，反而格外清明，一咬牙，最後把身上的最後一顆扣子解開，然後是文胸。

田雨涵雙手捂著自己的胸部，不敢抬頭看古凡，此刻她的臉已經徹底紅透，絲毫沒有之前的蒼白。

古凡看着田雨涵那纖細的身材，潔白的肌膚，那高聳的胸脯，他心中卻異常的平靜。好像此刻他面前的女子，只是一具死屍，絲毫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邪念，「躺下，然後把手自然下垂。」

田雨涵嘴唇緊咬，最後還是依言，緩緩躺下，最終閉上眼睛，不敢睜開眼。

古凡一手拿着銀針，一手緩緩的在田雨涵身上按壓尋找穴位。

躺在病床上的田雨涵胸部感受到古凡手上傳來的溫暖，想要掙扎，甚至有着微微的顫抖，腦海中更是浮想聯翩，有着擔心，害怕，更夾雜着某些期待。

「別動。」

冰冷的聲音傳入田雨涵的耳中，這讓她既羞愧，又是惱怒。

正代她有心發作的時候，只感覺胸部傳來一陣疼痛，然後一股暖流順着胸部傳到心臟。

古凡的手在田雨涵身上輕輕按壓，最終尋找到了乳中穴位，然後絲毫沒有猶豫銀針刺入，真氣緩緩順着銀針進入田雨涵的身體。

尋找穴位，是一名中醫必備的功課。但人的身高，體型不同，再厲害的中醫也需要具體的尋找，把穴位找准。

真氣進入田雨涵的體內，古凡的精神力完全釋放，緩緩的控制真氣，為田雨涵梳理心肺周邊的血管。

這個過程中，田雨涵只感覺到全身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中，說不出的溫暖，說出的輕鬆。

心肺周邊的血管被梳理結束，古凡指尖輕輕一彈，本是刺在乳中穴上的銀針開始高平率的顫抖起來。

古凡又從托盤中拿出準備好的銀針，用酒精在田雨涵的心臟部位擦拭。

心臟在人體左側，胸椎骨第五根附近。由於田雨涵的胸部實在有些大，更是有些遮擋，影響了行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