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 已所不欲
「別扯開話題，我先問你的。」少女瞪了一眼古凡，絲毫不給古凡面子，「快說。」
見着丫頭叉著腰，怒目而視的樣子，古凡嘆了一口氣，「我朋友，劉禕！」
少女上下打量著劉禕，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嫂子好，我是古凡的妹妹，古悅！」
劉禕連忙擺手，臉上羞的通紅，「不，不是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戀人不都是從普通朋友發展成的嗎？」古悅玩味的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對不對？」
古凡見妹妹臉上有些微紅，鼻尖聳動，笑容收斂，皺着眉，聲音低沉，「你喝酒抽煙了？」
打了一個酒嗝，古悅擺擺手滿不在乎，「多稀奇的事，以前我也沒少抽煙喝酒。只是為了考上中醫學院，戒了一段時間而已。」
古凡皺眉不語，一雙眼睛半眯盯着眼前的妹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以後不準在抽煙了。」
「你管我？我都高中畢業了，考進了全國前五的大學，只要不掛科，畢業輕輕鬆鬆的事。」古悅絲毫不怕古凡。她可記得古凡痴傻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孩子。曾經古凡在她記憶中的形象早就淡化。加上身邊沒有父母的管教，考上大學后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造成笑笑如今恢復到小太妹的形象。
古悅不是個例，她只是這其中的一個。
古凡的思想是一個相對保守的人，他可以接受舶來之物，更可以很快的融入全新的環境，但不能說他思想開放。
從小受到古箏的影響，他對於身邊的人有着最基本的要求。
「畢業了就能抽煙喝酒？畢業了你就能如此肆意妄為？」古凡一句句質問，最後他站起身，一股氣勢禿然而升。
被連環的質問，嚇的古悅不由倒退幾步，愣愣的看着古凡，臉上寫滿了委屈。
還不等古悅有所反擊，古凡臉色一白，整個人癱軟在凳子上，額頭上流出虛汗，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古悅就站在那裏看着古凡，小臉上寫滿了不甘，「你又不是爸媽？你昏迷了將近半年，痴傻了半年，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叫我陪你玩，你當時又是什麼？現在恢復了，你就覺得自己多了不起了？抽煙喝酒怎麼了？你不抽煙？你不喝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對着眼前的哥哥一陣咆哮，古悅眼裏流出兩行淚水，很快被擦去，「古凡，你是你，別用你的要求，來要求我。我也有我的生活，謝謝！」
面色蒼白的古凡，看着古悅憤然的轉身推門離去，想要上去阻攔，可他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周圍的食客見這邊爭吵，一個個轉過頭看向這邊。
劉禕看着離開的古悅，想要勸說幾句古凡，可她轉過頭，見到古凡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古凡，你怎麼了？」
古凡閉上眼睛，咽了一口口水，微微搖頭，「沒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想要站起身，可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
劉禕見狀，攙扶著古凡的手臂，「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扶我出去坐坐就好。」古凡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更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劉禕一手拖着行李箱，背上古凡的單肩包，扶着他走出火鍋店。
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古凡逼着雙眼，『怎麼會如此，我已沒有超凡境的實力，為何京都的威亞還會針對於我？』。
劉禕到旁邊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古凡，見他氣色好轉不少，多少放下些心。
「謝謝！」接過礦泉水，古凡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古凡，你真沒事吧？你妹妹也是無心之言，別放在心上。」劉禕趴下身子，輕輕的拍打着古凡的後背。
「她才十八歲，抽煙喝酒，你叫我如何放心。」古凡靠在長椅上。
有一句話古凡沒有說，如果他還是曾經那個他，也就不用如此擔心。現在有多少雙眼睛正盯着他，古凡不知道，但也能猜想到一二。
交出功法，隱世宗門就會死心了？不，他們會認為，古凡交出的只是一部分，或者根本不是他修鍊的功法。
劉禕坐直身子，「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去呵斥教育她，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反駁你幾句也實屬正常。」
看着手中的礦泉水，古凡說道，「面子？是啊，我說話是重了，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你妹妹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是非觀，價值觀。有你這樣的哥哥，她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希望吧！」
兩個人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見古凡氣色已經恢復正常，劉禕看看手錶，「呀，都兩點多了，我得趕緊去學校，下次再請你吃飯啊！」
看着風風火火而來，又風風火火離開的劉禕。古凡嘆了一口氣，托起行李箱就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
辦理好入住手續，古凡把東西收拾好，點上一支煙，認真的思考起剛才為何引發威壓。
他的實力沒有恢復，現在也沒有找到恢復的方法。自身還有什麼能讓京都的威壓，感受到自己實力遠超宗師呢？
古凡站在窗戶前，看着京都灰濛濛的天空，「超凡與宗師的區別除了真氣之外，就剩下精神力了。」
吐出一口煙，古凡皺着眉，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因為自己生氣嗎？不對，應該是情緒波動，情緒波動造成自己精神力外放？』
「應該是了，精神力本就是超凡境以上才會擁有的。」古凡喃喃自語，最後苦笑着對着天空豎起不文明的指頭，「我都失去真氣了，哪有實力威脅到京都的安全。」
正準備回到床上休息一會，電話突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劉禕，有什麼事嗎？」
「古凡，別擔心，你妹妹已經回寢室休息了。我會讓那棟樓的其他朋友，多多關照你妹妹的。」
看看時間，現在不過三點多點。劉禕之所以風風火火的離開，很可能就是回學校打聽古悅的消息了。
「謝謝！」
「謝什麼，大家
都是朋友！你身體要是不舒服，記得一定要去醫院！」
「嗯，好的！」掛斷電話，古凡看着手機，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只是見過兩面的人，能如此關係他。
想到這，古凡不由擔心起那個讓人操心的妹妹，找到古悅的電話，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沒幾聲幾被掛斷，古凡嘆了一口氣，倒在床上休息。
夜幕降臨，門口的小吃街格外的熱鬧。
看着下面的喧鬧，古凡還沒有感受過國內大學周邊夜晚的氣氛。
下了樓，古凡隨便找了一家街邊燒烤攤，隨便點了些燒烤。沒有要酒，因為他想起白天古悅說的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燒烤味道很一般，但分量十足。肉串入口，古凡嚼了兩口，感覺不對勁，拿到鼻尖聞了聞，好嘛，什麼羊肉串嘛，一點腥臊味都沒有。
簽子在旁邊的水杯里一涮，表面的煙熏以及作料，被水沖走。
瘦肉微微發白，肉質鬆散，細嫩。古凡苦笑，這不是自己在實驗室里經常用來練習縫合的雞肉嗎？
看着手中的羊肉串，突然感覺不香了。放下籤子，看着忙的滿頭大汗的老闆，心中不由感嘆，好一手掛着羊頭賣狗肉。
雞肉配上羊的肥肉串成一串，在燒烤過程中不斷的塗抹羊油，一般人還真吃不出來。
五塊錢一大串，十三四串就是一斤。如果是真羊肉，利潤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可要是雞肉？利潤直接翻上了好幾番。
揭穿對方？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雞肉，羊肉，只要是健康的肉，古凡也不會浪費。三兩下解決盤子中的燒烤，古凡走到老闆面前，「多少錢？」
老闆油光滿面的笑着看着古凡，「哎，十串肉，一盤小菜，一共七十。」
古凡直接掃碼付款，「雞肉烤的不錯，」
老闆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住，「呵，呵呵，謝謝誇獎，下子來一定給你優惠。」
自己那點小計量被拆穿，就算老闆的臉皮再厚，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夜市街上除了夜市，還有一些多才多藝的學生，在街頭表演。
街舞，唱歌，樂器在炎熱的夏季，他們表演的格外賣力，周圍人也不會吝嗇自己的掌聲。有些手頭寬裕的，更會慷慨解囊。
聽着，聽不懂的音樂，看着欣賞不來的舞蹈。此時此刻，古凡覺得真的與這個世界脫節了。
正打算離去，回酒店休息，悠揚的笛聲傳入他的耳朵，不由讓他停足。
笛聲悠揚，婉轉。順着笛聲傳來的方向，目光被一群年輕人遮擋。
「有意思，笛聲中竟然夾雜着一絲絲真氣。」古凡對於吹笛子的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走到人群最外圍，看着圈內，一名穿着白色漢服，面掩輕紗的少女，朱唇開合見，吹奏這不知名的曲子。
臨近傾聽，曲子中的真氣對大腦的衝擊更甚。這種衝擊不是傷害，是一種聽覺上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