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 衚衕

砸吧了一口煙，看着早已燒盡的煙蒂，古凡說道，「你來之前我一直在思考，醫生的職責與家人之間誰輕誰重。我說服不了自己，我無法讓家人置身於險地之中。」

火星已經燃燒到了過濾嘴，散發着刺鼻的焦糊味、

葉天明已經明白了古凡的答案，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我明白，我再想其他辦法，走了。」

鬆開摟着古凡的肩膀，葉天明心中嘆了口氣，如果當初不放棄古凡，或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看着葉天明的背影，古凡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在九院的一幕幕。因為一個可能把患者拒之門外，因為一個可能，就漠視生命的消逝。

自己是不是也在因為一個可能在逃避，古凡咬着牙，「等一下。」

葉天明停下腳步，神情怪異的看着古凡，難道事情還有轉機？

「幻術的基礎是人的情緒，你說的那個病人，很可能被精神力干擾了大腦皮層的神經系統。讓病人在夢境中，不斷的實現自己的理想與報復。我建議你們找一個心理學的專家，配合超凡者，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的七情六慾是構成幻境的基礎，只有越真實，越渴望的才會讓被施術者接受，不願從幻境中醒過來。

為了家人的安全，古凡不會出手治療那位病人。權衡之下，他決定提出治療方案或者說治療意見，至於葉天明採納不採納，那就與他沒有關係了。

「能具體說說嗎？」葉天明又走到古凡身邊。

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古凡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得寸進尺了。」

「這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嗎？」對於古凡的嘲諷，葉天明絲毫不以為意。

兩人就猶如相識許久的朋友，不會因為一兩句玩笑生氣。

「人的大腦其實可以感應磁場，而且很強烈。你可以叫他第六感，很模糊的一個概念，但很真實。人的大腦磁場出現問題記憶力會衰退，對於真實事物產生懷疑。具體表現的話，就好比人走路，在閉着眼的情況下走出來的往往不是一條直線。位置足夠大，最後走出來的很可能是一個圓形。」古凡砸吧砸吧嘴，繼續說道，「每個人的大腦磁場有強又弱，讓超凡者使用精神力的時候小心點，注意感受原有磁場的規律，通過精神力緩慢的矯正。不要急於求成，那樣很可能讓被救者永遠沉淪在幻境中，或者醒來也會成為白痴。」

葉天明沉默幾秒，「如果是你，有幾成把握？」

古凡沒好氣的回答，「首先，我也沒有絕對把握治療好那個病人。其次，我丹田被廢，根本無法使用精神力。所以不要指望我，朕愛莫能助。」

「還自稱朕了！」葉天明沒好氣的看着古凡，「隱世宗門那邊從《黃帝內經》中確實得到了一部功法，找人修鍊了一下，效果不錯。在確定功法真實后，已經退走。」

古凡驚訝的抬起頭，沒想到隱世宗門竟然如此爽快，「這麼爽快？他們沒有懷疑什麼？」

葉天明苦笑搖頭，「隱世宗門中當然有其他意見，但人心散了，加上國家方面的

壓力，獨木難支的情況下只能暫時退去。龍隱的人還會繼續負責你家人的安全，至於你」

上下打量了一番古凡，「至於你，我看沒有那必要了吧！」

古凡眯着眼看着葉天明，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我不告訴你治療方法，你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一切？」

「你讓我不爽，我為何讓你感覺輕鬆。」葉天明帶着幾分報復的語氣接着說道，「就算我不給你說，龍隱得到消息之後也會告訴你。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由於《黃帝內經》實在太過深奧難懂，隱世宗門方面與上面協商，會有一批宗門弟子進入到華夏中醫學院學習，很可能分到你的班上。」

隱世宗門弟子進入華夏中醫學院學習？古凡皺眉，這讓他不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見到的白衣女子，「這樣真不會出事嗎？」

葉天明滿臉苦澀，「誰又能說的准了，這是上面與隱世宗門多方協商做出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古凡感覺頭有些疼，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節奏，「你們這邊沒有其他行動？」

葉天明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你教好你的書就行，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走上前幾步，葉天明給古凡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耳語道，「明面上不會再有人針對你，暗地裏我不敢保證。不管是隱世宗門還是上面，對於你都有着不同的意見。自己小心，期待你實力恢復的一天。」

葉天明重重的在古凡後背上拍了幾下，轉身離去。

看着葉天明瀟灑的背影，古凡皺起眉頭，自己什麼時候漏出馬腳，讓對方有這樣的期待？

想不出所以然，古凡索性也不在多想，因為他知道對方沒有惡意。

葉天明的出現，不止給古凡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與驚嚇。還間接的為他了去了一個心結。

身邊少了監視，自己也可以偷偷的修鍊，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小心謹慎。隱世宗門的弟子成為自己的學生？真是讓人頭疼的消息。

不管怎樣，總體上而言，利大於弊。了卻了兩樁心事，掏出手機看着母親孫琴的電話號碼，古凡猶豫一番最終按下了撥號鍵。

「古凡？」孫琴的聲音中帶着三分意外，七分驚喜。

聽到母親不確定的聲音，古凡一陣自責，「媽，是我！」

「古凡，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對於兒子突然打電話過來，孫琴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擔憂。

「沒，我很好！就是想你們了，」古凡的聲音有些哽咽，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可後面還有一句，未到傷情處。

「想我和你爸做什麼？」電話那頭的孫琴難掩喜悅，嘴上雖不說，心理何嘗不想念古凡。

「媽，家裏還好吧！」很久沒有給家裏聯繫，古凡都不知道聊些什麼。

「嗯，都好，都好！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我和你爸就高興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除了妹妹古悅之外，母親也開始關心自己找女朋友的

事情了。

和母親聊了一會，掛斷電話。看着手機屏幕，古凡漏出會心的笑容，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發展。

出來已經第二天了，他沒有忘記賀趙葉唐四家的恩情。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有些人情債欠下了，就要想辦法償還。

分別給葉瑩瑩，賀淑芬打了個電話，表達了想約四家的老人坐下來吃個飯的想法。

兩個人都是很爽快的應承下來，相約在今天晚上，地點由老人們訂。

四位老人在京都跺跺腳都能抖上三抖的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這也是古凡沒有貿然訂酒店的原因。

沒有等待多久，葉瑩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師父，我爺爺和唐爺爺確定出席。地點是前門衚衕3-11，晚上七點半，到了報我的名字就行。」

「好，晚上見。」

剛掛完電話，不到一分鐘，賀淑芬也傳達了同樣的意思。看樣子賀淑芬與葉瑩瑩通過電話，最終確定的吃飯位置。

擔心路上堵車，造成晚點，古凡決定現在就去現場看看。再則就是老人們選的地方，自然與外面的飯點有不同之處，別到了那裏什麼規矩都不懂，鬧出洋相。至於煙酒暫時也不買，到了地方看看情況。如有必要，再出來買也不遲。

下午四點多，古凡打車來到前門衚衕，左右四顧，周圍都是四合院，並沒有發現一家餐館。

老舊的街道，並不是很寬敞，但很整潔。路上隨處可見老人下棋，逗鳥，偶爾衚衕內還能傳出幾聲叫賣聲。

「冰糖葫蘆」

「驢打滾」

「買蟑螂葯，老鼠藥勒！」

……

整個衚衕絲毫看不出什麼獨到之處，反而充滿了市井氣息，古凡有些不明白老人們為何選擇在這裏吃飯。

看着四合院上釘著的門牌號，古凡自認為很快就能找到吃飯的地方。

京都的衚衕，四通八達。猶豫歷史的原因，這裏的門牌號，還不準確。這也造成了不是本地人，很難找到準確位置的原因。

轉了一大圈，看着前方的路口，又回到了原點，無奈之下，古凡只好詢問旁邊的路人，「師父，勞煩問一下前門衚衕3-11怎麼走？」

老人提着個鳥籠，看了一眼古凡，「前面走，第三個路口左轉，第三家就是。」

「謝謝！」

老人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沒事，那個地方一般人進不去。您呢，要不認識人，就回去吧。」

一口京腔，地道的京都人。

古凡笑着點頭，轉身離開。

按照老人的指示，古凡很快找到了前門衚衕3-11。站在門口，有些恍惚，門口兩隻大石獅子，老式的兩扇門，沒有任何招牌，這裏是飯莊？

再三確認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找錯地方，古凡上前輕輕的扣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