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 道

敲了幾聲，不見裏面有人應答，這讓古凡有些舉棋不定了，懷疑自己真找錯了地方。

提着鳥籠的老人吹着口哨，逗著鳥，看着敲門的古凡，「小夥子，別敲了，這會沒人。」

回頭看去，正是之前自己問路的老人，古凡笑着點頭，「老人家，我對這不熟，請問一下，這裏是前門衚衕3-11嗎？」

老人拿着一根竹籤逗著籠子中的八哥，「是啊！這裏就是前門衚衕3-11。」

回頭看了一眼四合院的大門，古凡還是不敢確定，「這裏是吃飯的地方吧？」

老人怪異的看着古凡，「你不知道這，來幹啥？」

老人走上幾節台階，來到古凡身邊，「誰介紹你來這的？」

「一個朋友！」

「嘖，我是問你名字，你這娃咋就聽不懂話了。看你這娃不像個笨人，咋就回答的問題那麼傻了！」老人搖頭，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大門。

看到這一幕古凡呆愣在當場，搞了半天，這位老人竟然還是院子的主人。

「老人家，是葉瑩瑩介紹來的。」

「瑩瑩那丫頭？」老人很隨意的招招手，「進來吧，記得把門給我關上。」

老人走入院內，把鳥籠掛在樹杈上，示意古凡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紫砂壺，抿了一口茶，「小夥子，我聽你口音不像京都人。」

「嗯，Z市的！」古凡看着院子的格局，像是一家家常菜館

老人翹著二郎腿掏出一盒煙丟給古凡一根，給自己點上根，「Z市好地方，咋想着來京都發展的？」

「京都不是華夏的中心嗎？誰都想來這裏闖一闖。」對於老人的問話，古凡多多少少抱着幾分提防。

老人呵呵一笑，「小夥子不實誠，聊著沒意思，算咯，你在這裏等着他們吧！」

看着老人推開房門進去，古凡眼睛微微眯起，『這個老人不簡單啊。』

一個人坐在院子中，看着周圍的盆栽，古凡不自覺地掏出兜里的古幣，把玩。三枚古幣在四個指縫中來回翻轉，彼此沒有碰觸到一下。

左右兩間廂房，客廳的大門敞開着，裏面的格局一幕瞭然。

沒有主人招待，古凡也沒有貿然進去。就站在門口，看着客廳正中央掛着的太上三清圖。

畫像的紙張已經泛黃，邊角更因沒有妥善保管的原因，有些發霉。

畫像很生動，三清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傳神到極致。

把玩著古幣的手指，緩緩停下，古凡的目光被畫像中的目光深深吸引，頭腦一陣空明。

老人推開房門，準備去廚房準備做飯。

當看到古凡站在大廳門口，目不轉睛的看着客廳正中央掛着的三清圖。喃喃自語，「有些意思。」

道教信奉三清，排名不分先後，分為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

可太上在民間的故事流傳的更廣一些，更有一氣化三清的說法。

（另一一種說法，為原始一氣化三清之說。）

三清之一就是老子，在道家早期的經書中，老子者，得之

大聖，幽冥所共師者也。周流六虛，教化三界，出世間法，在世間法，有為無為，莫不畢究。

老子在華夏歷史上留下很多傳說，其中就有老子西出嘉峪關，受關令尹喜之請，留下《道德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這些都是我們耳熟能道的語句都是出自這本書。

道德經古凡沒有讀過，耳熟能詳的幾句都還記得。

古凡這一站，早已忘記時間。

趙賀唐葉四位老人在晚上七點十分，聯袂而來。由於四人在場，作為晚輩的葉瑩瑩，賀淑芬，趙軍號，趙可兒等人只能跟在身後，默不作聲。

當所有人踏入院子，葉瑩瑩看到古凡正站在大廳門口，欣喜的想要上前打招呼。

卻被老人阻攔，「別打擾他。」

「李爺爺，我師父這是咋了？」葉瑩瑩看着古凡一動不動，連他們進來了都沒有發覺，心中有些擔憂。

李爺爺搖頭，「不知道，但應該是好事。」

回頭看着四位老人，葉瑩瑩有些糾結，「可我爺爺他們已經來了啊。」

李老對於四位老人的到來絲毫不以為意，「來了就來了，讓他們等著。」

聽到李老的話，葉瑩瑩瞪大雙眼，她知道老人家與四位關係都還算不錯，但也不能把人完全晾在那裏啊。

「瑩瑩，過來坐！」

對於李姓老者的態度，四位老人絲毫不以為意。

在進門的時候，唐老的目光就一直看着古凡的背影。臉上漏出一抹自責，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執意讓古凡進入狼巢，或許現在的他應該還是一名超凡者，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唐立偉知道自家父親一直有心結，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老人坐下，「爸，您放寬心。古凡現在不沒事嗎？」

看着自己的兒子，唐老拍了拍他的手背，「以後多幫襯，幫襯他，這孩子不容易。」

唐立偉看向古凡的背影，輕輕點頭，「我知道。」

葉瑩瑩瞪了一眼李姓老者，獨自一人直接跑進偏房中，端出茶具給老人們泡茶。

葉建奇走到李老身邊，「李老，古凡沒事吧？」

李姓老者看了一眼旁邊的葉建奇，輕哼一聲，「能有什麼事？只是看一幅畫看入迷了而已。」

李姓老者揮揮手，「該幹嘛去幹嘛去，別杵在這礙眼。」

李姓老人讓這群人不要打擾古凡，自己一個人走入廚房中，搬出兩張八仙桌，放在園中。

八仙桌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製成，本身重量就在兩百斤上下。李姓老者一個人搬出來，沒有絲毫氣喘。

「你們幾個小輩，去廚房端菜。來吃飯，還不動手，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葉瑩瑩等人本就站在那裏無所事事聽到吩咐，一個個麻溜的跑到廚房，端處一道道家常菜。

菜都是家常菜，但勝在色香味俱全，饞的葉瑩瑩在廚房就偷吃了幾口。

每樣菜都做

了兩份，分別擺放在兩張八仙桌上。

唐國強端起酒杯，「還不知道古凡這傢伙要癔症多久，咱們先喝着。」

這次是古凡請客，唐老又是古凡的干爺爺，算的上半個主人。主人不在，只能由他代為照顧。

賀老笑着指著唐國強，「你這把老骨頭能喝多少？不着急，不着急，慢慢喝！等會那小子也好。」

隨時這麼說，酒桌上的幾人還是端起酒杯和唐老碰了一個。

古凡手指之間的三枚古幣再次在手指尖來回翻轉，翻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的目光開始聚焦，漸漸的清明。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古凡最終輕輕呢喃著自己熟悉的語句，漸漸的他的心境漸漸平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心神不寧。

古凡收回心神，長嘆一口氣，「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世間的事情，哪能有一個道字解釋的通。」

見到古凡動了，一直注視這邊的李老緩緩開口，「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為天地字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天地之間皆是因道而生，為何不能用一個道字來解答？」

聽到聲音古凡回頭，只見一名老人端著酒杯，淺酌一口，「別傻站在那裏了，你要請的人已經來了。」

看到院中早已賓朋滿座，古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拱手，「抱歉，諸位。剛才有些出神，沒有注意到各位到來，還請海涵。」

葉老向著古凡招手，「過來坐吧，來的都不算什麼外人不用拘於小節。」

等到古凡坐下，賀趙兩家的老人轉過頭上下大量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古凡，給你介紹一下。坐在你對面的是賀趙兩家的老爺子。」葉老見唐老一直低頭不坑死，只好做起了中間人。

古凡端起酒杯站起身，「賀老，趙老，這次我能出來，多謝兩位幫襯，我在這裏敬二位一杯。」

兩位老人也不因為古凡是一個晚輩敬酒，而不給面子，端起酒杯和古凡碰了一個，一飲而盡。

趙老看着古凡，「我們兩個可沒有幫你，我是為了我家那孫子的病。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要讓他完全康復。」

趙老的話很直接，點明了幫古凡的目的，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聽到自己的病情，趙軍號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看向旁邊那桌，等待着古凡的回到。

「莫敢不從，小子一定儘力。」古凡沒有推辭，承對方的人情，那就要還。

賀老放下酒杯，笑着說道，「我們兩個可不要一句儘力，是要一定治好軍號那小子才行。」

「好，趙軍號的病，我一定幫他治好。」

「不能留下後遺症，不能遺傳！」趙老在古凡剛說完，就又提出了一個讓古凡頭疼的要求。

不留後遺症這個還算好說，可遺傳問題，古凡還真不好貿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