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他
聽得這聲嘆息，很多人都知道，只怕地上這個小夥子，八成真如楚漠說的那樣，涼涼了。
彭教授的助理走過去，身子微彎，看着肖建那張漸漸紫青起來的臉，低喚彭教授：「教授……」
「傷者頭部遭到撞擊，導致顱內大出血，這裏離咱們醫院有二十分鐘的車程，等我們把人送到了，再做手術也無濟於事！」彭教授臉色凝重道。
明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生命還有救，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慢慢走向死亡，身為一名外科醫生，他感到很遺憾，當然也很難受。
「教授，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過去只要十分鐘！」另一名中年男子提醒道，他們都是彭教授的得意門生，今天跟着彭教授來參加壽宴，只因聽說蘇老爺子有個朋友，是醫學界的權威，想要一睹風采。
「儀器設備呢？！」彭教授猛地側頭瞪着幾個門生，樣子有些激動，他何嘗不想挽救這個年輕的生命，可是必須要開刀手術，即便是再好的外科醫生，要是沒有手術刀也百搭啊！
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不少人這樣想道。
「肖建，我的兒啊！」
電梯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道哭聲，還不等所有人循聲看去，只聽得「蹬蹬」一陣高跟鞋落地的聲音，緊接着就見一個體態豐腴，身穿開叉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的中年女人，扒開圍觀人群，徑直跪倒在肖建身邊。
她哭喪著臉，驚慌失措的看着肖建，微微顫抖著的手伸了出來，卻是不敢去抱自己的兒子。
「別怕，媽媽在，別怕……」最終還是一把將肖建抱了起來，臉貼着他的臉。
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突然間，肖建的媽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含淚的眼睛緊緊盯着彭教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樣，一隻手抓住了彭教授的胳膊，勉強擠出一絲欣喜，「彭教授，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肖太太，您兒子他……」彭教授看了眼女人懷裏的肖建，估計那句「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像是喉嚨被唾沫黏主了，聳了聳。
「你是海北最好的外科醫生，怎麼可能救不了我兒子，你騙我！你肯定在騙我！」
「對不起肖太太，這種情況下……我實在無能為力！」
像是無顏面對肖太太充滿希望又透著哀求的眼神，彭教授最終慚愧的低下了頭。肖太太的心頓時就沉入了谷底，抓住彭教授的手無力的鬆開了。
「誰幹的？！」肖太太看了眼懷裏的兒子，眼淚奪眶而出，她紅着眼睛，透著怒火與仇恨的眸光，猛地朝人群掃去，儼然像頭髮狂的母獅子。
沒有人選擇後退。
她雖然值得同情，但他們並不怕她。
「明人不說暗話……」胖子發現肖太太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楚漠身上。他雖然心裏打鼓，但也絕不會讓楚漠來替他背這口黑鍋，就要開口承認，卻被楚漠眼神制止了。
胖子一愣。
他彷彿意識了到什麼，瞬間就覺鼻頭有些發酸，眼眶也不禁有些濕潤了起來，心說：好兄弟，你對老子的這份情誼，我左胖子這輩子無以為報，等老子出來，這條命就是你的！
胖子明白，出了這麼大的事，早已經有人報警了，幾個保安把他看得死死的，場中也有那麼多雙眼睛，即便楚漠想替他頂罪，那也是徒勞的。
而楚漠對他的這份兄弟情誼，讓胖子覺得，為了楚漠和房嫙清，打死了肖建，即便要被槍斃，值了！
房嫙清看在眼裏，頓時心中一緊。
「是你？！」肖太太死死盯着楚漠，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應該已經將楚漠千刀萬剮了。
「不是我，」楚漠搖了搖頭，笑的很平靜，緩緩指向了胖子，「是他！」
所有人：……
胖子整個人都懵逼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漠的舉動，讓胖子下意識的以為，他要站出來替自己背這個鍋，胖子的心裏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恨不得以身相許，可他做夢都沒想到，楚漠居然，他居然……
就在胖子感覺一陣透心涼的時候，肖太太也順着楚漠的手指朝胖子投去了惡毒的眼神，可就在肖太太輕放下肖建，作勢就要撲過去跟胖子拚命的時候，只聽楚漠喝道：「肖太太，你兒子還沒死！」
不容置疑的語氣，令肖太太腳下猛地一頓。
這瞬間，所有目光刷的看向了楚漠。
「我能救活你兒子！」楚漠自信一笑。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就有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看向楚漠的眼神里，大都含着淡淡的嘲諷之色，他們幸災樂禍的樣子，儼然擺好了看好戲的姿態。
「這不可能！」彭教授當即反駁道，連他這個最有資格說話的外科醫生都束手無策，楚漠憑什麼說大話？
楚漠並沒有理會彭教授，看着愣在原地的肖太太，笑了笑，道：「首先容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楚漠，前幾天被人偷襲，腦部受了重傷，昏迷了好幾天。在我昏迷期間，肖建每天準時準點往我家寄花圈。我知道你想說肖建不會幹出這種事來，不過我有證據！」
肖建作死，這簡直是勁爆新聞啊！
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肖太太，突然就覺得她似乎沒那麼值得同情了。
「胖子只是在替我幫你教訓肖建，所以說肖建變成現在這樣，跟我有直接關係，你要是有火，有恨，就儘管朝我來，我絕不會有半點怨言！」楚漠一臉平靜道。
「小漠！」房嫙清急了，胖子急了，蘇似錦急了……
「就算你所言是真，我兒子充其量也就是犯了錯，他是該教訓，可輪不到你們，更罪不至死，可你們卻將我兒子傷成這樣，這是在犯罪，兩者孰輕孰重，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定論！」肖太太不甘示弱道。
「您兒子應該還可以再堅持十分鐘，如果肖太太不想看着他死，那我也很樂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這件事就是一個誤會，但如果您堅持追究責任，那麼，請隨意！您是想讓我死呢，還是想讓您兒子死？您看着辦吧！」楚漠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