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 時與勢並不在他們手裏

1077 時與勢並不在他們手裏

我沉思了許久,然後回答說,那些首領和祭祀們必須這樣做,因為整個部落眾面臨的是咄咄逼人的澳洲人!

把話說穿了吧,在帝汶島上,你們澳洲人的新安城每時每刻都在吸引著叢林里的男男女女,畢竟在那裏可以過上與叢林里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因為相對於叢林而言,那是一個新世界——但是,對於部落的祭祀和首領們而言,你們的存在,好吧,也包括我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叢林里的固有秩序和生活方式,對於部落首領和祭祀們而言,新安城本身就是一個渙散部落人心的存在,是一個不斷對人家的核心利益產生威脅的城市,部落首領和祭祀們對澳洲人的仇恨是發自內心的。

況且你們澳洲人不停地在叢林里伐木和燒荒,在那些部落上層看來,更過份的是你們澳洲人居然把炸@葯賣給叢林里的小部落,以至於這些部落甚至在他們的神山附近放炸@葯開礦、伐木和開闢道路!他們甚至脫離叢林到新安城集體打工掙錢,完全放棄了叢林的船台生活方式!

要知道那是他們的神山,是傳統,他們必須阻止這一切現象的蔓延!山神和生活方式是叢林部落所有信仰的根基,如果沒有了這些信仰,首領喝祭祀們根本無法凝聚人心,更組織不起如此龐大的隊伍來與外界對抗。

當然了,最關鍵是,部落里的男人們根本無法抵禦「老船長」、「女公爵」烈酒、各種鐵器、生活用品和澳洲白面的誘惑!

因此,雖然游擊戰可以給我們製造困擾,但是,人心啊,親愛的蘇!人心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誘惑,所以時與勢並不在部落那邊,這種對峙長期下去,人心可能就散了!

所以人家必須儘快的採取反擊行動,這是現實的的需要,更是一個戰略,因為戰爭既是凝聚人心的力量,也是製造仇恨的工具——毫無疑問,戰爭肯定會製造仇恨,而讓部落眾仇恨你們,也就不會羨慕你們的生活方式了,所以哪怕可能會失敗,部落首領們仍然會孤注一擲冒這個風險與你們打戰,好吧,我承認,這其實是一個死結……

是這樣嗎?聽先生一席話,白讀十年書啊,呵呵……

接着蘇望着河對岸笑着回應道,那我們就通過戰鬥來解開這個死結吧,或者說,那就成全一下他們的信仰吧,就讓這些戰士回歸神的懷抱算了,只是呢,本人真的感到有點可惜啊,這些戰士都是部落里的壯勞力呢,真的可惜了……

隨後我們之間的談話就被對面的木鼓和土人們的歌詠聲打斷了……」

其實蘇高飛後來跟夥伴們回憶起那場戰鬥時說,他心裏其實也很緊張,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獨立面對敵人,以前我的身邊總還是有兄弟們的,所以,無論是誰,第一次作為獨當一面的戰場指揮,面對這樣的陣勢都緊張。

戰場是河兩岸的一段開闊地,相距不到四百米的兩個平緩坡地上,土人們的三個正方形的方陣和我們的長條形戰列線陣互相對峙,土著的詠唱忽然結束了,戰場上居然出現了一種不尋常的安靜,雙方都在靜靜地打量對面,兩個坡地之間,是一條從附近雨林里蜿蜒而出的河流,河水淺淺的清澈見底,強勁的東南海風帶來了咸濕的空氣,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河水的上空盤旋。

片刻后,遠方低沉沙啞的木鼓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木鼓敲起來的時候,雨林里小鳥群忽然騰空而起,遠處的方陣里傳來一陣低沉的戰吼,木鼓聲伴隨着戰吼更加急促——這種所謂的木鼓其實只是用一截粗園木從中間開一個口,然後向兩邊掏空而成,敲出來的聲音沙啞乾涸,然而十幾個木鼓同時敲響時,那種穿透力和震撼力能讓人心跳加速。

這樣的木鼓既用於慶典也用於戰鬥,現在,不僅有十多個木鼓一起被有節奏地敲響,伴隨着木鼓的節拍,三千多人突然再度發出一陣悠長的詠唱,嗨—呀—喂——

在木鼓和嗓音的共鳴下,更大範圍的鳥群被激得騰空而起。

穩住!

穩住!

各排檢查彈藥!

兩排槍手裏有人身體晃動,隨即有幾聲聲暴喝響起,那是隊伍里的連長、排長和班長們發出的聲音,一些班長還主動巡視自己的班,挨個緊張地檢查著每一個士兵。

除了剛才的暴喝,整個隊列沒有人說話。

蘇高飛看了微微點頭,心說看來平時的紀律訓練還是有效果的。

其實他因為心裏緊張,忘記了一個基本事實,自己手下的這群士兵其實都不是新兵,這些人都上過戰場,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漢人,魏鴻把第二旅最能打的六個連都交給了蘇高飛,其中包括教導連,連長是陳九斤。

連隊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都參加過各種戰鬥,他們中的許多都是資深的軍官,其中幾個連長還是當初由皮蒙特在澳門招募的大明軍人,其中有兩個漢子居然還是當年闖王的兵,可以說是久經沙場了。

至於那些非漢人的土著和黑人戰士那也是打過仗的,至少也參加過新安城保衛戰。

此時此刻,河對岸土人的方陣突然騷動了起來,在三千多人的隊伍里,一個很明顯是首領的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在方陣的前面,一隻不知道名字但羽毛鮮艷的大飛禽被眾人當場宰殺,首領把飛禽的獻血塗抹在身上,然後用手指蘸着血給前面的士兵臉上依次塗抹,一邊塗抹一邊詠唱,簡單的音節突然高亢——嗨——呀——喂!嗨!嗨!嗨!嗨!

隨後,所有的方陣都興奮起來,戰士們高高地抬起膝蓋,再重重地踏下,揚起一陣帶着水汽的塵土,身體也跟着節奏誇張地左右搖擺,手臂高舉,木矛上端的鐵尖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銀白色。」

這是土人們在戰前向山神祈禱力量……」,

旁邊的陳九斤用生硬的普通話對蘇高飛小聲說道,將軍,我們是不是也要用吼聲回應一下?

哦,你可以讓土著們鼓噪一下,我們這裏倒是不必,就這樣靜靜地看他們裝逼好了……

蘇高飛很淡定地回答道。

其實此時此刻的蘇高飛正在緊張地盤算著五七式步槍的開火距離,根據他對五七式步槍的實操經驗,哪怕在這個距離上開火,以敵人方陣的排列密度,一陣排槍射過去,肯定能有有殺傷,嗯,趙老師說過的,五九式步槍的彈丸出膛後有大約兩千焦耳的能量,能在五百米距離內擊穿任何非金屬盾牌——當然了,前提條件是你能準確擊中目標,現在雙方的距離大約是四百米左右,這是包括他與陳九斤在內的幾個軍官目測的距離。

儘管敵人的距離在有效殺傷範圍內,但蘇高飛心裏很清楚,由於槍管、膛線和彈丸的加工精度問題,在這個距離上五九式步槍的命中率低的驚人——大約是低於百分之三,甚至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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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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