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 南天義寨

662 南天義寨

這黃香姑既繼大位,當即宣佈革除弊政,貿易耕作皆分旗號統屬,又一改平日綁票劫奪撕票之陋規,宣佈劫掠所得不得私藏,一旦發現要嚴懲,併當眾定下分配之規:三分歸公庫撫恤傷殘老幼,五成歸部屬將佐論功行賞,剩下兩份才供奉聖女姊妹。

且論功時要大集參與之眾,無論將佐兵丁,皆立議一堂公論,聖女居中公斷,如此將佐不敢藏私,或偏狹親疏,士卒亦感其公道,此舉竟大收人心。

后香姑自號「南天聖女」,改香江義寨名為南天義寨。

時寨眾遠鄉近蠻,又有土著女男混編,逐染當地土著群婚之俗,男女串混污濁不堪,賭博之風盛,時起姦情,寨內為此紛擾不以已。

於是聖女招將佐公議,言道,古人云,賭近盜,奸近殺,寨內之眾,皆隨我如兄弟姊妹或父母輩,豈忍視之若無?

於是發佈婚配之命,重興周公之禮,所綁人票,未贖之前,女票不得串亂,單身將佐兵卒,只可一人一名,不許混亂,所得男票,亦分與寨內孤寡健婦,亦一人一名固定,若無救贖者,也不撕票屠戮,就地與之婚配,自此寨內人心大定。

黃香姑還招募隨之而來的香江疍戶之女三十六人為帶刀近侍,每日傳授家傳武學,做為女營。

這女營皆為敢戰之健婦,每遇海上戰事,個個奮勇當先,眾部屬見婦女嬈勇如此,皆自慚不願退縮,或慨然赴險,義無反顧,故此這南天義寨強悍之名遠播,附近土王或避讓或通款與之貿易。

數月之前,香姑得寨眾傳報,有巨型排漿大舟來投,船上皆為蘇祿槳奴,香姑當即招之堂前,使寨內有通土語者與之盤詢,得知那蘇祿國霍洛港近日發生一件大事,有自號澳洲聯邦者,駕一大一小鐵船忽現於港外海上,火器十分犀利。

又據近觀者敘述,這澳洲人頗似中土之人,然服飾全然不同,所駕馭之舟,乃渾鐵所造,刀槍不侵,水火不入,浮於海上,無帆無槳疾行自如,如有神助云云。

香姑聞之大奇,眾將佐聽之皆不信,視為怪談,或責謂其荒誕不經,只是以香姑見識,暗觀這群槳奴神色真摯,不似妄語,於是收納這六十餘槳奴將其編入水營,仍使其划槳,只是去其奴籍,婚配與當地土女。

數日後,香姑遣密使至蘇祿國打探消息,月旬密使回報:

槳奴所言無虛,且報得更多細密之事,說這澳洲人果然了得,種種神奇之事,闔城百姓皆目擊之,有霍洛城坊間傳聞,澳洲人有馭魂驅鬼之秘術,鐵船浮於海,果然是無帆無槳自行。

且有神龍相助,夜間神龍開眼,目光炯炯如炬,所視之處,天崩地裂,那蘇祿國王最後獻出漢人佃奴若干及宮中珍寶無數,澳洲人方肯祈饗,又悉數貢獻人市女奴數十名,與之互市貿易,澳洲人之魂鬼之舟方才遠遁而去......

后月旬,附近土著村寨族長率眾人來寨外互市,香姑與之交談,族中之人言,前日有自號澳洲人者,駕鐵船者忽現於海上,村民與之交易瓜果,澳洲人用精鐵之器物交換,又出精鋼木鋸鑌鐵利斧和漁網等,換得村民所存木料椰纖藥材染料諸物,言澳洲人所出之鐵器,皆世所未見之奇物,土人又言及澳洲人豪爽,用現銀鐵器交易時,童叟無欺,又最喜香蕉山竹諸果,動輒整船盡收。

又謂澳洲人相貌堂堂,面貌與與中土人氏頗為相近,然人人明目皓齒,身長八尺,皆俱貴人相。

又謂澳洲人不日將再至貿易,且於村落十數裏外之荒灘勒石數字,此石尚在,又說澳洲人所駕之舟,每啟航時船上煙火升騰,鳴笛震耳欲聾,旋即無槳無風自行,疾走如飛,世間無舟可及......

黃香姑及眾將佐至此方信,便派使者至土著之村常駐觀察,又去那荒灘,果見有礁石上有碑刻十數個漢字,使抄回,香姑觀之,書云:

「此地方圓十里,乃澳洲聯邦港口屬地,刻石為證,通告後來者謹知。一六五七年十二月立」字樣。

香姑見之大奇,多年遠遁海外,竟然在此荒蠻之地得以見到華夏漢字,實屬難得,只是這澳洲人是何方神聖,眾人皆覺神秘。

於是香姑對眾人說,這澳洲人所刻石之處距我南天義寨僅不足百里,傳聞又神奇無比,豈能安坐無視?

於是香姑多遣快舟時常巡視附近海面,不日即有收穫,一日香姑得報,東方海面現排漿大舟三艘,從旗號上看,貌似是蘇祿國所屬,香姑暗思,這蘇祿國遠在東北千里之外,何來此荒蠻之地?莫非又與澳洲人有干係?

於是親率戰船四艘出海,雙方相遇於海岸,這蘇祿國戰船亦是強悍,發炮拒之,香姑大怒,又從水寨中增調三艘快船支援,眼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對方船隊中忽然劃出一快蟹哨船,舉紅旗而至,香姑用西夷望遠鏡觀之,船頭所立之人,乃前日來互市之村落族長,便命屬下不要開炮。

待人接上船來,族長交與香姑一封信函,展開亦是漢字,謂蘇祿國此來是應約在此與澳洲人交易,無侵奪地方之意,余從爾等旗號觀之,乃中土人氏,望勿要壞我等與澳洲人之事,不然澳洲人決不會放過爾等云云,又說我蘇祿國無意與寨眾為敵,與澳洲人交易完成後當即離去。

落款是一位叫鄭福的人,族長說,此人乃中土漢人,系蘇祿國王陛下之近臣。

香姑見函,又聽族長所述,思忖再三,便回信一封交與族長帶回說,我南天義寨只是守衛地方,爾等既然是蘇祿國王遣來貿易的,請出示信憑,如此,雙方可否在岸上一會?

鄭福當即回信同意,於是雙方在土人村落的族長議事大屋裏,香姑與鄭福面晤,這一商談就是半天時間,雙方皆為中土人氏,異國他鄉相會,愈發親切,兩人所談最多的,乃是澳洲人之種種事迹,鄭福告訴香姑,澳洲人乃三百年前趙宋之遺民,當年大宋朝廷浮於海上,於崖山洋外與蒙元做絕死一戰,時有數十萬軍民慨然死節,又有遺孑出崖山,遠遁南洋極南之海,此真崖山之後也。

然澳洲人雖系出華夏,卻是時隔日久,風俗與中原有異,不過語言文字尚存,與中土無甚異,可謂我華夏海外遺族也。

又說澳洲人崇工重商,重信譽,講究眾生平等,少上下尊卑之儀,然待人卻是親近有禮,有親情骨肉之義,非蠻夷之類也。

且澳洲人船堅炮利,所馭之鐵船,確是無風帆槳自行,但絕非那蘇祿國中愚民蠢夫所言澳洲人有驅鬼收魂之術爾,據澳洲人自言,此乃「科學」也,只是某愚鈍,我中華上國知有儒釋道之學,東瀛亦時尚蘭學,卻不知這個「科學」為何物,然親觀澳洲人之器物,機關精巧絕倫,似非人間之物,但又絕非鬼神之屬無疑了。

鄭福接着又說,凡與澳洲人交道貿易時,全然不耐繁瑣古板之規俗,但行誠實之道,坦然買賣,頗有上古唐虞之風云云......

香姑聞之逐一記下,又與鄭福約定,待澳洲人至此地,可知曉南天義寨,香姑欲親至觀察。

鄭福大喜,說澳洲人能聽懂金陵官話,大聖女所操官話頗正,可行通譯之便,與之交往無所不利,且澳洲人待女人頗恭敬有禮,大統領可以女兒之身直見即可。

香姑聞之點頭許諾,雙方告別,只是回寨后,眾將佐皆以為大統領不可親身犯險,此事需從長計議,然香姑卻道,這澳洲人處處神奇,傳聞中除了馭魂驅鬼為澳洲人否認以外,其餘種種神奇,非親眼觀察,如何能得知虛實?故此行必要親躬。

眾將佐無奈,只能任其行事,於是香姑安排隨扈,常駐村落,靜待澳洲船至則飛報水寨。

這天果然得報,澳洲鐵船至,香姑臨時起意,暫做男裝,與那蘇祿侍衛一同上船,期間訝異之處令香姑目不暇接,后因美味刺激,不慎露出女身,直到那位叫朱北國的澳洲人親自送給自己一雙精鐵手飾時,不知何因,竟怦然心動,一時不能自己。

待下了澳洲鐵船后,香姑強行平復心潮,出銀二百兩,購得澳洲手銃兩支,又子彈四百發,回到山寨教與惜兒,妹知大姊此時春春心萌動,但勸其不可聲張,待來日與那位朱哥相會,伐閱幾番方可相知,於是姊妹二人日夜操練澳洲槍法,以待澳洲船再次來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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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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