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勸解

古凡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結果刑警隊長遞過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黃梓萌難受的蹲在哪裏，又拿了一瓶礦泉水走過去遞給對方。

黃梓萌拍着她那圓潤挺拔的胸脯，也沒有注意是古凡遞過的礦泉水，直接擰開喝了一小口，把胃裏的異物壓下去。

「謝謝」感覺自己好一點，胃部翻湧感消失，她抬起俏麗的面龐看到站在旁邊的古凡，眼神怪異的看着他，「你洗手了嗎？」

古凡看着自己的手，「哦，忘記了。」

黃梓萌想到古凡屍檢的過程，胃裏一陣難受再次吐了出來。

看着地上吐出的異物，古凡心中想道，一個法醫連基本的驗屍都覺得噁心是怎麼驗屍的？黃疸都吐出來了，也真是厲害。

古凡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感覺肩膀上傳來的異樣，本已好一點的黃梓萌，扭頭看着古凡，嘔了一聲，這次嘔吐竟然眼淚都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惜

「你，你離我遠一點。」黃梓萌指著古凡，手中的礦泉水丟到一旁，她現在看到古凡就會想到他的手摸過死屍的那裏，黃梓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放置物資的地方，自己取了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漱口。

古凡看着她的樣子也是好笑，這個法醫也太愛乾淨了吧。不過想想自己的手摸了死屍的那幾個地方，沒有洗手確實也是挺噁心的，想着想着古凡自己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

吐得差不多的黃梓萌，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的古凡，最後一咬牙走到他身邊，「喂，你叫什麼名字？」

古凡看了看身邊確定沒有人，見對方一臉嫌棄的眼神才回過神知道對方是在問自己，「古凡。」

黃梓萌上下打量著古凡，看着這個皮膚有些黝黑，長相一般，身高一般，穿着一般的四一般的青年，「你真是哈弗臨床醫學博士？」

古凡聳了聳肩膀，「如假包換。」

黃梓萌聽到他叫古凡，又是哈弗畢業腦子裏總是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或者見過這個名字。「你剛才驗屍的時候沒有覺得噁心嗎？」

看着黃梓萌那怪異的眼神，古凡笑着說道，「死屍就像病人一樣，他們傷口就和病人沒有什麼兩樣。做為醫生，患者身上哪裏不舒服，我們都要認真的觀察，做系統的化驗報告，死屍不也是一樣嗎？法醫為了了解死亡原因，以及生前發生的事情，就要認真觀察，了解做出正確的判斷。」

黃梓萌辯駁道，「可死屍沒有呼吸，而且他們的面部有的很痛苦或者說猙獰！」

古凡看着遠處的屍體，「病人痛苦的時候面部也會變形，那種表情還會動，難道不比屍體固定的表情可怕嗎？」

黃梓萌還想辯駁，可古凡說的一點沒有錯。病人痛苦的時候面部表情隨着檢查，或者疼痛感的變化也會變化，而死屍卻不一樣，他們的表情是固定的。

「我們在學習解刨學的時候，或者臨床試驗中我們也接觸到了很多屍體。這些屍體都不是新鮮的，它們經過福爾馬林的浸泡，皮膚髮白，鄒巴巴的，內臟器官雖然完好，是不在鮮艷。它們不比新鮮的屍體恐怖嗎？你知道實驗用的屍體哪裏來的嗎？」古凡轉過身看着黃梓萌。

黃梓萌想着學校浸泡在福爾馬林池子裏的屍體打了一個寒顫，「不是捐獻的嗎？」

古凡搖了搖頭，「捐獻只是一部分，一些屍體是死者生前遺願，一些是家屬捐贈。但大多數都是病人病死，無人認領的。還有一些是死刑犯，這些犯人屍體也是得不到有效的認領，無人接管便送到醫院，或者學校作為實驗。」

黃梓萌點了點頭，「這和驗屍有什麼關係？」

古凡嘆了一口氣，這個黃梓萌還真是個書獃子。「死屍的來處不同，屍體的情況不同，自然每一具屍體的情況也就不一樣。我的導師曾經給我說當你見的屍體多了，你就不自覺的會分析死者的死因，生前的情況。沒有病例的時候他們就是你最好的研究對象。」

聽到古凡的話，黃梓萌嘀咕道，「學生變態，老師也是個表態。」

古凡笑了笑，「變態？我也這麼覺得，但是醫學研究我們不能忽視病人病理變化，我們可以通過了解死者死後的器官變化，才能更好的為生病的病人，做出最好的治療方案。」

黃梓萌聽到古凡的話，臉一紅。心中不由想到，這傢伙耳朵真靈。「你接觸到的屍體很多嗎？」

古凡想了想，「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吧。」

黃梓萌驚訝的看着古凡，「你怎麼可能接觸到那麼多屍體，我大學五年也就親手解刨過三具。」

「這就是國外醫療機構和國內的不同，國外注重實踐，國內在有限的醫療環境下更注重理論。」古凡嘆了一口氣。

國內近幾年的發展，捐獻器官已經越來越多，但受到傳統思想入土為安的影響。捐獻屍體這一塊還是比不上西方國家。而且在M國黑社會爭鬥是常有發生的事情，那些屍體在得不到認領的時候都會送到好的院校之中作成標本或者實驗室。

黃梓萌點了點頭，國內人口雖多但是各種院校也多，每一個院校分上一兩具屍體，一年下來也沒有多少了。而國外卻不一樣，出名的醫學院校多，但是什麼這技校，那個技校的卻少之又少。這也是兩個國家教育理念的不同之處吧。

兩個人正說着話，身後傳來孫琴的聲音。「古凡，你沒事吧？」

古凡轉過身看着父母汗水順着額頭流下已經浸濕了他們的衣衫，笑着回道，「我沒事啊！」

古峰抱着一個箱子氣喘吁吁的，「你媽接到刑警大隊的電話，擔心是不是你們兩個出事了。事情沒有搞清楚一個電話打到我這，讓我趕緊也跟着回來了。」

孫琴瞪了一眼古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當她看到站在古凡旁邊的黃梓萌，眼睛一亮，「這位姑娘是？」

古凡介紹道，「哦，她是跟着刑警過來的法醫黃梓萌。」

聽到古凡的回答，孫琴心裏嘀咕道，只是法醫啊，不過這姑娘長得到不錯，可以讓兒子發展發展。

古峰轉頭看了一眼被白布包裹的屍體皺着眉頭，「有什麼事情回家說吧，這種環境也不適合聊天。」

孫琴看了看周圍的警察點了點頭，「姑娘要不到家裏坐坐？」

黃梓萌帶着笑說道，「不用了阿姨，我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那以後有空了和古凡長聯繫，他在醫術上很有點本事。」孫琴的和黃梓萌道別，「那我們先回去了。」

古凡和黃梓萌道別，從古峰手上接過箱子，跟着他們一起回家。

古凡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說道，「如果你想做一名合格的法醫，就不要把他們當做屍體，就當他們是病人，你需要通過觀察才能發現病情的病人。」說完古凡腳步沒有停留繼續跟着父母回家。

在古凡他們離開沒有多久，警察在拍照取證之後把屍體包裹帶走，物業晚上連忙把現場的血跡清理乾淨，一切恢復到事發之前的樣子。只是整個小區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