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君若無心我便休

十一點多，皇朝娛樂會所沒有因為夜晚的降臨客人減少，起初還是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的人從外面進來。現在卻是三五成群，門口那叫一個絡繹不絕。

張貫民站在門口熱情的招待每一個客人，他好像和來這裏每一個人都很熟悉，都能上前與對方客道個兩三句。

賀淑芬把周圍的公關小姐全部趕到了其他地方，拉着古凡坐在沙發上，詢問這關於爺爺病情的問題。

趙軍號看着兩個人聊著關於賀老爺子的病情，也插不上嘴。

之前聽古凡說自己是醫生，還以為他是有意隱瞞有些不相信，現在聽着兩個人的談話才發現自己剛才可能是多想了。

可事情又有些不對，如果古凡只是醫生的話為何讓王超那麼在意？難道他的醫術已經超越了國內許多知名專家？

在兩個人的聊天中古凡告訴了賀淑芬很多心血管疾病的防治方法，以及一些養生方面的知識，這讓她欣喜不已。

「軍號這傢伙就會吃喝玩樂，要是他要有你這本事就好了。」賀淑芬扭頭看着趙軍號，眼裏飽含着許多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面。

看着眼前的男人，賀淑芬心裏有些傷感，「古凡，請問一下你在M國學習的時候認識治療白血病的教授嗎？」

趙軍號整個人都呆愣在那裏，什麼情況？小芬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她難道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古凡看了一眼兩個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個姑娘雖然嘴上不留情，但是心裏對這個叫趙軍號的可是一往情深啊。既然知道對方有白血病，還能把心繫在他的身上，真不錯。

「其實國內外專家對早期的白血病患者治療方法都大同小異，並沒有多出奇的地方。」古凡對於白血病方面也算是有些研究，畢竟他還是腫瘤科的碩士生。

聽到古凡的話，賀淑芬有些低迷，這個結果她其實早就知道了，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她還是抱着僥倖的心理又問了一遍。

趙軍號聽到這個結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些年在國內外跑了不少醫院，治療方案都是一樣的，他早就死心了。

「小芬，沒有必要這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賀淑芬把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甩開，淚眼在眼珠里打轉，指著自己的心口「你不在乎，我在乎。幾年了，這幾年咱們兩個變得漸漸陌生起來。每一次，每一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都躲着我，你若無心我便休，可真的是這樣嗎？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賀淑芬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有些沙啞，精緻的面龐上流下兩行清淚。

趙軍號的雙手放在大腿上緊緊握著，低着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自己真的無心嗎？

自己何嘗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我這病隨時都有惡化的可能，我多想和你同度餘生，多想和你白頭。可我不能害了你，不能讓你獨自承受沒有我的一切。可我又說不出口讓你放棄，我怕，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是我自私，是我沒有擔當。

「怎麼，不啃聲了？你就是這樣，每次遇到問題都逃避，要不是我把閆磊那種馬灌醉，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賀淑芬把臉上的淚水抹去，看着心愛的人，真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可又捨不得。

見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趙軍號拉了拉賀淑芬的手臂，「大家都看着了。」

「看着，看着就看着，我賀淑芬追你趙軍號，這京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丟人嗎？我早就把賀家的臉面都完了。」賀淑芬站起身子，指著趙軍號的鼻子，「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一個回答，讓我也死了心，從此你我再無任何關係。」

趙軍號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年自己有意在外面鬼混，把自己的名聲搞臭，可她還是不離不棄，永遠陪在自己的左右。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古凡坐在那裏，看着這對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為一個疾病鬧成這樣，心裏有些羨慕趙軍號命好。

「其實這種疾病可以通過針灸，有八成左右的治癒可能。」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在二人耳中如不啻驚雷。

趙軍號與賀淑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古凡。

「古，古先生，真的，真的有辦法治療嗎？」突然聽到有治癒的可能，趙軍號有些不敢相信，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嗯」古凡很認真的點了下頭，「白血病主要表現是造血功能障礙，通過針灸刺激人體骨髓造血功能是有很大期望治療好的。再說了，你還算不上是白血病，治療起來還是很簡單的。」

「真的？古凡，你沒有騙我們嗎？」賀淑芬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有些不敢相信，其他人的話她可以不信，可古凡的話她卻做不到熟視無睹。

之前古凡開的藥房就治好了爺爺的心肌梗塞，如果還有一副這樣的藥方，那麼軍號的病不就可以治癒了嗎？

古凡看着兩個人的神情，心中有些好笑，聳了聳肩膀，「如果你們覺得我是在騙你們的，那就是咯。」

賀淑芬聽到騙字，欣喜的臉上又佈滿了陰雲，剛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根本就沒有聽下面的內容。

趙軍號看着古凡臉上的笑容，「古先生，我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這病真的有希望嗎？」

古凡嘆了口氣，「看着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大秀恩愛的，這是在打擊單身狗嗎？你這病我治了，但有個前提。」

聽到有治癒的可能，趙軍號一把拉着古凡的手，「古先生，只要能治好我的病，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賀淑芬牽着趙軍號的手，「我也是，我們兩個什麼條件都答應，只要能治好軍號的病。」

趙軍號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女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見兩人含情脈脈的看着彼此，古凡真心有些受不了了，大庭廣眾的秀苦情恩愛劇。這架勢就好像二人是梁山伯與祝英台，自己成了馬文才一樣。

「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們兩個不在我面前秀恩愛就行。本人單身實在是受不了你們兩個這樣撒狗糧，秀恩愛了。」

兩個人聽到這話，臉上總算是掛上了一抹笑容。

賀淑芬擦乾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這恐怕做不到，我們要秀一輩子恩愛。」

古凡已經徹底被這兩個人打敗了，你們秀恩愛吧，眼不見心不煩，低頭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筆和紙寫了一副藥方。

「一天兩次，服用一個月。」

賀淑芬如獲至寶一樣把藥房揣進口袋，還不放心的拍了拍褲兜，「那針灸治療什麼時候開始？」

看着二人解開心結，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古凡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都這個點了，咱們明天再約可以不？」

兩個人也是被驚喜充暈了頭，現在三個人還在皇朝娛樂會所，況且這麼晚了也不合適。

「是，是，是，今天這麼晚了，咱們明天再約，明天再約。」賀淑芬心裏那個激動，十幾年了，終於等到了這天。

相對於賀淑芬，趙軍號卻表現的正常一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十幾年來他多少次充滿希望的去醫院尋醫，又無數次的敗興而歸。

他不好把心裏話給身邊的賀淑芬述說，只能把壓力獨自抗下。

周圍的人看着這邊的兩個人時而哭，時而笑的也鬧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賀趙兩家向來關係不錯，到了這一代更是有喜結連理關係更上一層的趨勢。可在五年前，這一切都像是改變了，賀家的三小姐與趙家的二公子關係逐漸緊張起來，更是牽連到兩個家族之間的關係。

可今天二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是家族之間的有意安排，還是二人真的化解了矛盾。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件事必須第一時間傳到家裏那些決策者的耳中。

正與身邊的女伴或者朋友聊得熱火朝天的人，一個個掏出手機給家裏那邊聯繫。

整個大廳中的氣氛顯得奇妙起來，一個個抱着手機不是發着短訊就是打着電話，再也沒有剛才的熱鬧氣氛。

公關小姐們很自覺的離開自己的客戶，走到一邊和自己的同伴說這話。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的電話內容不是這些人能夠聽的或者能看的。

張貫民坐在沙發上喝着茶，沒有與任何人聯繫，指尖在茶杯壁上來回摩擦。

「趙家這個二公子不是有白血病嗎？之前一直遠離賀家三小姐，難道他的病治好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古凡身上，眼神微微眯起，「難道是這個人？古凡應該不是什麼大家族出來的，看樣子得要讓人好好查查這個人的根底了。」

古凡感覺到有人看着自己，轉過頭看向張貫民的方向，帶着笑容點了點頭。

張貫民端著茶杯示意了一下，把杯中的湯汁喝完，心中卻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厲害，自己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對方就發現了自己。是直覺，還是說他真發現了？」

張貫民招了招手，身後一名保鏢上前一步，彎下腰，讓耳朵更加貼近自己的僱主，「先生，有什麼吩咐？」

張貫民低着頭，看着桌子上的茶具，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不想讓對方產生什麼誤會。

「你能感覺到那個叫古凡的身上的異常嗎？」

保鏢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古凡的方向，「對方就是一個普通人，需要我們調查一下嗎？」

靠在沙發上，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的鼻樑，張貫民揮了揮手，「不用了，一個不好反而讓對方產生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