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擦肩而過

喧鬧的街頭，人來人往，古凡漫無目的的走着。

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些什麼，更不知道去哪裏。

跟隨者人群，走走停停。偶爾古凡會抬起頭，看向旁邊的情侶，或迎面而來的戀人。

看着他們臉上留漏出來的幸福笑容，古凡心裏有羨慕，有嫉妒。

京都的王府井，這裏是整個京都夜晚最喧鬧的地方。

情侶選擇在這裏約會，夫妻選擇在這裏購物，更有小年輕在這裏三五成群的在這裏作著一些老一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走在沒有你的夜裏，好大的北京，我哭都沒有了聲音，我坐在沒有你的家裏好冷清，你走的如此的肯定！」

古凡站在流浪歌手面前，傾聽者對方悲情的演唱。

古凡不懂音樂，聽不出對方唱的好壞，只是懂得這首歌想要表達的意思。看着結他箱中零零散散放着一塊到五十不等的面額，掏出錢夾，看着裏面最後的一張鈔票，想也沒有想的直接掏出來放入了箱子中。

流浪歌手看着有人給了一張小紅魚，帶着笑容對着古凡點了點頭表示致謝。可能因為一時的分心，他的歌聲有些變音。

古凡沒有在意，走到廣場前的一處座椅上坐了下來。

入秋後的蚊子格外的多，在綠化帶附近「嗡嗡」作響。遠處的滅蚊燈「啪啪」作響，幾隻飛蛾在周圍撲閃著翅膀，試圖衝破防護網。

蚊子雖多，卻沒有一隻蚊子在古凡周圍，這種情況反而襯託了他的孤獨。

「鬆開！」

「李聰，難道就因為我沒有給你買包就要分手嗎？」

一對穿着情侶衫的男女站在古凡不遠處，兩個人開始爭吵起來。

「王建宇，咱們交往了兩年，這兩年來你說說，你都為我做了些什麼？」女子雙手抱胸，肩上挎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粉色小包，「這兩年來，你只知道打遊戲，打遊戲。你朋友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是聖旨，我呢？我生病的時候你就叫我喝水，喝水。」

男子被李聰的話說的不知道如何張口，「可，可那些都是我哥們啊。」

古凡的眼神很好，哪怕是在黑夜中，他看清了李聰眼神中的傷感以及晶瑩的淚珠。

「哥們？」李聰凄然一笑，臉上滿是譏諷，「你那些哥們說什麼你都信，你有什麼事情他們避而不見，真是好哥們啊！」

王建宇低着頭，細若蚊吟的辯解，「他們不是有事嗎？」

風吹過長發飛舞，李聰伸出一隻手把臉頰上的淚水擦乾，「他們有事，他們陪女朋友，你呢？呵呵，工作四年了，你飯都吃不上，借出去的錢他們還給你過嗎？」

「我……」

李聰伸出手制止王建宇的接續解釋，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別解釋了，你已經給我解釋過無數次，就這樣吧！」

說完李聰拉了一下快要滑落的單肩包，轉身向著馬路邊走去。

王建宇依舊站在那裏，沒有上去追，目送陪伴了他一年多的女朋友離開。

沒有多久，王建宇的手機鈴聲響起，對着電話說了幾句，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古凡沒有聽清電話中的全部內容，只是隱隱到電話那頭的男子叫王建宇過去喝酒。

哥們，酒場，真的比自己女朋友重要嗎？如果王建宇身邊的朋友真如李聰說的那樣，這樣的朋友真的結交嗎？

兩人的離開讓古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喝水，多喝水？這話好熟悉。當初在M國的時候黃笑語生病了，他因為忙着手上的課件也是說這些話。

在古凡看來，一些小病小痛確實沒有必要去醫院，喝白開水，就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案。

可女孩子真的需要的是治療方案嗎？不是的，女孩子需要的是男友的陪伴。她們嘴上說的是不用，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不用嗎？

那時候的古凡不能理解，現在理解了，好像為時已晚。

「古凡，那個我肚子疼！」

「多喝水，我忙完過去看你！」

「古凡，我好像中暑了！」

「多喝水，記得在水裏加點鹽！」

……

從兜里摸出上午從龍王手中順過來的煙，給自己點上，深吸一口，火光映襯在古凡的臉上，讓那病態的蒼白顯得正常幾分。

心口的痛，因古凡回想起曾經的一幕幕又有複發的趨勢。

昨日有多幸福，今天就有多痛苦。

曾經分手之時還不在意，現在這種疼痛發作，才明白那種痛徹心扉。

古凡沒有選擇對自己心臟處傳來的疼痛進行治療，任由那種痛刺激這自己的大腦皮層。

不知道是古凡選的位置不對，還是老天的捉弄。半個小時前一對情侶在他面前上演了分手，這會又有人要上演求婚大戲。

男方十幾名朋友在廣場上用紅白黃粉四色的玫瑰話佈置這求婚現場，每一個氣球上用軋花捆綁着一段祝福語。

佈置好一切，這十幾個男男女女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拉來音響，放着十分歡快的曲子，等待着新娘的到來。

幾分鐘之後，一個少女與男朋友來到現場。

少女好奇的站在人群中，踮起腳尖想要看清人群中發生了什麼，「龍哥，要是你敢在大庭廣眾下像我求婚，我絕對答應你。」

男子拉着少女的手，看着旁邊戀人一臉好奇的面龐，漏出幸福的笑容，「那麼好奇裏面發生了什麼啊？」

「那是，這麼浪漫的事情，每一個女孩心中都有着期待的。」

正在女孩好奇之時，一男一女拿着麥克風唱着《今天你要嫁給我》，兩個人的嗓音以及唱功非常的不錯。

古凡坐在外圍的長椅上，精神力釋放，籠罩兩百米的範圍，場中的每一個人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被他看的仔仔細細。

不知道唱歌的男女真是情侶還是表演的非常投入，他們一邊唱，一邊看向彼此，眼中的柔情，讓人不自覺的以為今天的現場他們就是主角。

兩人唱到高潮時，走到會場的中心，手牽手向著前方走去。

「龍哥，你說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男子看着身邊的少女，拉着她的手直接擠進人群。

「龍哥，你慢點，別擠啊！」

擠入現場，唱歌的男女已經走到叫做浩軒的情侶面前。

「叮噹聽着禮堂的鐘聲，我們在上帝和親友面前見證，這對男女現在就要結為夫妻，不要忘了這一切是多麼的神聖，你願意生死苦樂永遠和她在一起，愛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護着她，倆人同心建立起美滿的家庭，你願意這樣做嗎？」

不知道他們排練了多少次，還是說着只是湊巧，歌曲剛好演唱到這裏，四個人，兩對男女彼此對視。

唱歌的男女把手中的話筒分別遞給今天求婚現場的兩位主角，然後帶着祝福的笑容站在一旁。

劉欣與張龍有些呆愣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伴隨中教堂的鐘聲，萬達廣場上的大屏幕上出現了浩軒的身影。

「你我在大學相識，你我從一開始不被大家看好，後來一步步的迎得親朋的祝福。大欣，你願意嫁給我嗎？」

大屏幕上播放着兩人相處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第一張電影票，第一次的車票，第一，第一次……

多少個第一次，多少個最後一次，在這一刻在眾人面前見證，二人的求婚現場。

劉欣捂著自己的臉，極力的控制這自己的淚水滑落。

張龍單膝下跪，從衣兜中掏出鑽戒，「大欣，你我相識已經有八年，交往了二百三十七天零六個時辰，你願意陪我走完今生嗎？」

張龍的朋友們把手中的氣球放飛，包括他們對二人的祝福飛向京都的夜空。

周圍的人群開始起鬨，「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沒有經過綵排，有一個人帶頭，周圍的年輕男女一同拍着手，「嫁給他，嫁給他！」

劉欣控制着幸福的眼淚，伸出纖纖玉手，等待着愛人幫她把代表一生的鑽戒帶上，「我願意！」

一桶桶禮花被人拿到二人身邊，「砰砰」幸福的綵帶落下，見證了二人結束了六年多的長跑。

「哦，龍哥，祝福你！」

「大欣，祝你幸福！」

「你們兩個終於在一起了，我們都為你們兩個人感到着急！」

……

古凡緩緩的站起身子，輕輕的打着手指，一縷縷五行真氣瀰漫在周圍。天空中的氣球爆炸開來，裏面放着的金粉灑落，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在燈光的照射下，讓氣氛更加浪漫。

五種顏色的真氣，在空中蔓延，形成無色光帶，把大屏幕上的二人合影圍着。

古凡沒有理會別人看到沒有，他只是用這種方式送上對二人的祝福。

有人歡喜有人愁，世間沒有絕對的美好。路在腳下，幸福在手中。

它不是遙不可及，它不是無形之物，幸福，他需要你去抓住，需要你去把握。

抓住了，堅持了，那才叫幸福。失去了，錯過了，那就是遺憾。

古凡向著樓梯下走去，今天他見證了一對戀人的分手，有看到了一對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的情侶。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被人群中包裹的兩人，抬頭看着大屏幕上，張龍對劉欣說的一句話，「最沉重的不是我愛你，是要陪你一起到白頭。請你給我這次機會，我會用一生來證明。」

是我錯了，我對你說了無數遍我愛你。卻忘了愛你，就要陪在你身邊。古凡轉身的那一霎那，他懂了如何真正的去愛一個人。

古凡每下一階台階，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出塵。

最後一絲絲的欠缺，在這一刻徹底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