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要求

「我還成你母親了？」

突然的不正經，讓葉瑩瑩差一點沒有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這個耍寶師父。

「師父，不如跟我去家裏住吧。」

看着葉瑩瑩真誠的要求，古凡笑着搖搖頭，「不了，酒店已經開好，退房又不退錢。再說了，學校那邊應該有教師公寓，距離學校近，方便工作。」

「學校？師父你要去學校當老師嗎？」葉瑩瑩十分好奇，依古凡的醫術會去哪個學校當老師，「去哪個學校？」

古凡掏出一根煙點上，靠在長椅背上，活動了一下筋骨，「應該是華夏中醫學院吧。」

聽到這個名字，葉瑩瑩整個小臉都樂開了花，「那不是我報考的學校嗎？豈不是以後咱們師徒倆能天天見面了？」

吐出一口煙，古凡站起身，「不早了，趕緊回去吧，別讓家人擔心。」

沒有反駁，葉瑩瑩點着頭，「你別騙我哦，我可當真了。」

「知道啦，知道啦！」古凡揮着手，向著酒店的方向回去。

葉瑩瑩長嘆一口氣，雙手插兜，凝重的看着古凡的背影遠去。

嘴裏叼著煙，漫步走回酒店的路上。對於葉瑩瑩說的，利用其他穴位當做丹田的事情，他也曾經想過，可事實是丹田真的無可替代。

丹田分為上，中，下三處，每處的用途又不相同。它是任脈，沖脈，督脈，帶脈的起點也是終點，也是真氣升，降，開，合的樞紐。

想要找到一處穴位取代，根本不可能。

打着哈欠，走入酒店大廳，一道門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沒有炎熱，沒有喧鬧。古凡眼睛左右四顧，大廳實在太安靜，安靜的不正常。

兩名服務員在前台低着頭，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古凡苦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站在大門口，古凡想要逃，可能逃得掉嗎？估計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監控了吧。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遲早的事。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燈紅酒綠。

把手中的煙蒂碾滅丟進垃圾桶，緩緩向著電梯走去。

進入封閉的空間內，古凡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電梯門緩緩打開，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很安靜，古凡每一步落下，都能聽到似有似無的回聲。

轉過彎，昏暗的燈光下，兩名黑衣人筆直的正站在古凡房間門口。

像是聽到腳步聲，兩名保安機械式的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着古凡，一動不動。

古凡掏出一根煙點上，讓尼古丁充斥着肺部，不是隱世宗門的人，華夏面孔，受過很嚴格的訓練。他一步步向著自己房間走去，腦海中不斷的分析，來的會是什麼人，眼神平靜，呼吸均勻，肌肉放鬆，沒有殺意。

當古凡距離對方不過兩米，兩名黑衣人，雙手自然垂下。

其中一名保鏢對着古凡輕輕點頭，「古先生，老爺等你很久了。」

保鏢很自然的幫古凡打開房門，讓出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古凡嘴角抽搐，這是我的房間，搞的像我是客人一樣。

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古凡走入房間。

本就是單人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房間內的一切。

一名老人，拄著拐杖，佝僂的站在窗戶前，看着窗外。

「回來了！」

語氣很平靜，像是與自己晚輩打招呼般隨和。

古凡苦笑，最不想見到的人，還是出現了。

「嗯，您老怎麼突然來了？」

老人轉過身，看向站在門口的古凡，「怎麼不歡迎嗎？」

「怎麼會，晚輩來京都沒有去拜訪，還讓您老跑一趟，是晚輩的過失。」

老者知道自己來京都一點都不稀奇，就算退下來，手上掌握的權利也不容任何人小視。

「坐！」老人示意古凡坐到自己身邊。

古凡心中感嘆，無論怎麼逃避，終究要面對。

「謝謝，葉爺爺！」

來人正是葉瑩瑩的爺爺，葉劍奇。

葉老慈祥的看着古凡，心中充滿愧疚，「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謝我什麼！」

古凡目光渙散，沉默不語。

掏出煙給自己點上，又遞給古凡一支，吐出一口濃煙，老人聲音中帶着愧疚，「當初是我們把你牽扯進這個漩渦中，是我和老唐對不住你。」

看着手中的煙，古凡沒有點上，煙蒂在指尖來回滾動，「談不上，當初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葉老又抽了一口，「你不該來京都！」

古凡苦笑，「那我能去哪？只要在華夏，我就會在有心人的監控中。出國嗎？只要我踏入機場，就會有人把我遣返回家！」

葉老沉默，古凡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華夏高層的監控之中，想要出國？根本不可能。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說出去？

「既然無法逃避，那就直接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至少不會讓你們猜忌懷疑。少了顧慮，我的家人才會更加安全。」

手中的煙蒂在指尖來迴旋轉，紙與過濾棉已經分離，煙絲掉落在地板上。

「你可以恨我，恨老唐，恨上面的決定，但我不希望你做任何威脅到國家的事情。」葉老最終嘆了口氣。

「恨？談不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已經是成年人了，起碼的擔當還是有的。」古凡把揉搓成一團的煙蒂放在茶几上，「我是聰明人，想東西還是比較透徹，不說我現在沒有能力，就算有能力也不會做危害到國家的事情。」

葉老側目看着桌子上的煙蒂，他能看出古凡內心的彷徨，不安，以及焦慮。

「我選擇把自己知道的，所學的古武全部交出，丹方，藥方你們也通過手段已經獲取到，我身上已經再無任何秘密可言。」古凡眯着眼，輕輕的舔著發乾的嘴唇。

古凡這是變向告訴葉老，我已經沒有威脅，如同待宰的羔

羊，你們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動手。

葉老抬起頭，看這天花板，「上面本打算派老唐過來和你接洽，被他拒絕了。他對你很是愧疚，這段時間一直活在自責之中。」

「本是大好前程的你，被我們帶入到了那個圈子。你為國家作的每一件事，上面都看在眼裏。結果不是我們彼此想要看到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不管你心中有沒有怨言，有沒有恨。我都代表上面，代表老唐，以及我個人真摯的對你說聲，對不起。」

古凡低下的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笑容很快收斂，語氣低沉，顯得頹廢，「沒什麼。」

「你有什麼要求嗎？」葉劍奇站起身，看向旁邊坐着的古凡。

古凡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要求？開玩笑，現在提任何要求，明面上都會答應，背地裏是否真的做到那就不一定了。

我要出國，你們願意嗎？我要你們撤銷對我的監控，你們願意嗎？呵呵，都不會！與其我自己提出少的可憐的要求，還不如讓你們自己去猜，去做，來的更加實在，我獲得的利益最多。

古凡之前在天台的佈局目的已經實現了，上面覺得虧欠自己的，這次派遣葉老過來就是為了補償。

葉劍奇見古凡搖頭，嘴角微微勾起，很快收斂，「既然你不提，我就默認沒有了。」

古凡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葉老，很快又垂下。

「公事談完了，咱們來聊聊私事。這次來京都準備待多久？」葉老走到落地窗前，話語之間已不像之前那般嚴肅。

「具體時間不知道，我會在這邊找一份工作，可能永久定居吧！」古凡心中多少還抱着幾分警惕。

這些老人前半生都用在算計敵人上面，他們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可以包含另外一層意思。

論手段，論計謀，古凡自認為一百個他也比不上。所以他回答老人的每一句話，都需要再三思量，用最簡單最明了的話來回答。

「我也算你半個爺爺，瑩瑩也是你徒弟，不如就搬到家裏住吧！」葉老這次完全是出於真心的邀請，絲毫不摻雜其他目的。

古凡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太壓抑，不習慣。」

葉老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片遞給古凡，「上面有我，老唐，以及連英的電話，京都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古凡沒有接，「謝謝您老的好意，我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能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老人看着古凡，把名片放在茶几上，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有空去我哪裏坐坐。」

「嗯！」

葉老在兩個人的護送下直接下了樓，繼續待着也沒有必要。古凡的警惕心很重，自己因為感覺虧欠，更擺不開作為長輩的架勢。繼續待下去雙方都尷尬，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離開。

下了樓，坐在車上，葉老掏出電話，把今天與古凡見面的聊天類容向做了彙報，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這孩子對國家沒有任何怨言，我可以為他擔保，還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