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端午節過後,王子琪本人沒有再過來,不過還是派了陳媽媽為代表,委婉的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邊,大體意思是這府里的奴才沒上沒下,衝撞了她,要晴雯好好管管。晴雯估計她原話肯定不是這樣,比這要難聽許多,只是這陳媽媽說的稍微好聽罷了。

晴雯微微笑着看着陳媽媽,說道:「貴府少奶奶的意思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就沒有下文了?陳媽媽滿臉的惱怒,說道:「三少奶奶,不是老奴說,您也真得管管了,這現在就敢瞞着當主子的做這些事,以後還不定出什麼大事呢,您仁慈,人家就會欺負到你頭上去。」

「知道了,您請回,我自會處理,就不勞煩你了。」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

陳媽媽還有話說:「三少奶奶,咱們姑奶奶現在好歹也是京城的官家少奶奶,我們府上的老爺官階也比三少爺高,您說咱們之間多走動,以後互相幫襯,不比你們單獨闖蕩要好的多?以前之間有小誤會,現在也可以解開了。以後說不定三少爺還能更近一層呢,只要和我們老爺關係弄好了!」

「那你們需要什麼好處?」晴雯問道。

「這個?」

「你不會說你不需要好處,得了,怎麼都這麼多次了,還沒有記住我是什麼樣的人呢?我們一直沒有沾上你們的光,以後也不需要,你們覺得我們的官小,那麼正好,我們也高攀不上,既然你們老爺是有大本事的,那麼想着巴結你們老爺的人多不勝數,我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您請回。」

「這怎麼能一樣?你們可是姑奶奶的哥哥嫂子!」

「有好處的時候就是哥哥嫂子,哥哥嫂子有難處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是!」旁邊的夏蘭忍不住就反駁了一句,晴雯也沒有呵斥她。

陳媽媽氣得,說道:「好好好,既然三少奶奶不領情,我們也不是上趕着過來的,我們老爺的官位也犯不着巴結你們,我們走!」陳媽媽氣呼呼的走了!

夏蘭笑着說道:「總算把人給弄走了,怎麼和狗皮膏藥似地,到哪裏都粘著呢。」

晴雯被她那個比喻弄得笑出聲,說道:「那樣的人,只要有好處,也不管以前別人多麼的不喜歡她們,都能找上門來,這個陳媽媽還真是不一樣呢,王子琪身邊有她,可是省心了不少,要不然就她那個性格,早晚得吃大虧,不是一味的耍狠就能成事的,何況她現在是給人家當媳婦,不是在當姑娘。不說她們了,文夫人的侄女兒也快過來了,地方都收拾好了沒有?」

「都收拾好了,就是西廂房那邊。夫人要不要看看?」夏蘭問道。

「你辦事我放心。」

到了五月初八的時候,文夫人的娘家嫂子和哥哥果然帶着自己的侄女兒到了通州,因為新娘子沒有過門前不能到新郎家裏,所以文夫人接到人後直接把人帶到了晴雯這裏。大家一一見了禮,文夫人的哥哥被雨墨給引到了前院安置下來,白梅把女眷引到了後院,住進了西廂房。

晴雯一看文夫人的侄女兒,這分明還是個小姑娘嘛,怎麼這麼小就要成親了?不過人家確實是已經十五歲了。小姑娘的閨名叫月桂,長得斯斯文文的,一問話就臉紅,文夫人的嫂子這幾天自然要陪着女兒,就一起住在了西廂房。

文夫人私底下和晴雯說道:「我那嫂子有些讀書人家的小姐氣,到時候你多擔待一些啊。」

「放心,沒事。」

這句話說出了口,這幾天來晴雯終於知道了文夫人是什麼意思了,苦笑不得。

那文夫人的嫂子最開始的一天還很正常,沒有說什麼,大概是看出主人家對自己是有求必應,後來就和住在自己家沒有兩樣了。

一天,晴雯正在和夏蘭看着這一月的支出,丫鬟冬兒過來,有些不高興,夏蘭就見不得丫鬟在主子面前露出這樣的情緒,況且這幾個丫頭還是自己調教的,一看冬兒這個樣子,夏蘭就瞪了冬兒一眼。

晴雯看到了,笑着說道:「冬兒這是怎麼了,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夫人,奴婢沒有不高興,只是夫人,那西廂房的夫人,奴婢實在是不好伺候啊,奴婢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冬兒說道。

「呵呵,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伺候下去,不過臉上可不能顯出來,她只不過是在咱們家住上幾天,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府上的人沒有規矩。」

冬兒只好怏怏不樂的下去了。夏蘭問道:「夫人難道真的要讓那為夫人這樣下去?」她是知道那夫人一點事的,一會兒說這窗帘太土氣,一會兒又說屋子裏的書太少,一會兒又說要多擺幾盆君子蘭,才好符合她的身份,夏蘭有時候都看不慣,她是什麼身份啊,不就是讀了幾天的書嗎?而且這裏還不是她家呢,她還是借住在這裏的呢,怎麼能那樣啊,雖然都是小事,但是小事一集多,那可讓人煩的,上面說的只是其中一二,還有的,夏蘭都不想說。

晴雯說道:「開始的時候,文夫人都給我提了醒了,我如果表現的不滿意,那麼和文夫人都不好交代,咱們家和文夫人家關係匪淺,不要因為這個就把人給得罪了,而且她只是來嫁女兒的,咱們高高興興的順着她,等她走了,咱們也還和文夫人交代不是?反正都是些小事,別的事她也不會做。你可要告誡那些伺候的丫頭,可別頂撞人家,不然我知道了可不依。」

夏蘭道:「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和她們說明白的。」

其實晴雯倒是知道那文夫人的嫂子為什麼要那樣做了。也就是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才會拚命的強

調自己的品味。這次他們一家子過來,也沒有帶上什麼嫁妝,估計家裏的情形不怎麼好。本來就覺得別人會瞧不起他們,唯一能仗着的就是自己是讀書人家出生的了。

晴雯記得文夫人的父親,不是就盼著自己的兒子能夠讀書有成,而且特別瞧不起沒有讀書的人嗎?那麼給自己的兒子娶得媳婦一定也是有點筆墨的。

但是你這個讀書也不能讀的家裏都敗了不是?都餓肚子了,還想着讀書,也不是好事。

要是當年王子安真的連飯都吃不飽,你看他還讀書不讀書,早就想辦法去賺錢去了。溫飽問題解決了才能說其他的不是?

得了,這都是別人家的事,自己操心個什麼勁兒啊。晴雯打定主意,到時候給那位月桂姑娘添妝就成了,只要人家以後小兩口過好了日子,就成了,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本來金保的婚事正日子是五月十八,新娘子娘家那邊哦宴席在老家已經擺過了,那麼就等著正日子拜堂呢。

所以也就十來天的事情。就是再難伺候也給伺候好了。

正當大家都為這件喜事準備的時候,文夫人慌慌張張的把晴雯叫了過去。晴雯滿臉的不解,這個當口把自己叫過去幹什麼?

文夫人一見到晴雯就說道:「王夫人,你可要幫幫我的忙,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別着急,有什麼話慢慢說!」晴雯勸道。

「金保,金保不見了!」文夫人說道:「我今天早上去他房裏,結果那被子都是冷得,可見晚上就不在了。我也不敢和我嫂子他們說,也不敢和相公他們說,只好找你過來了。」

「會不會是很早出去了,你不知道?」晴雯問道。

「要是這樣就好了,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是他不滿意這門婚事,不想成親,自己躲出去了,你說這叫我怎麼辦啊,我還有什麼臉去見我大哥大嫂啊,這後天都是正日子了。你說這個孩子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這婚事都定下來了,他說不想成親就不想成親啊,那讓月桂以後怎麼做人啊。」

文夫人把那信拿過來給晴雯看,果然是離家出走了。晴雯忙說道:「文夫人,先不要着急,不是還有兩天的時間嗎?咱們先瞞着你哥嫂那邊,趕着這兩天把人找回來就成了,我看他一個小孩子也跑不遠,再說咱們可是衙門裏的人,這找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把人找回來就什麼事都好說了。」

「對對對,我是六神無主了,被這個混小子給弄得,你說他以前調皮也就調皮了,可是那也是有個度啊,怎麼現在在大事上就這樣糊塗了,他這一逃婚不要緊,以後還有誰家的姑娘敢嫁給他,還有月桂的名聲也毀了,怎麼就想不到這麼些呢?」

晴雯知道文夫人現在頭腦是不清醒,就問道:「金保的衣服還有錢都在不在?」

文夫人忙去看,說道:「衣服還在,就是錢沒有了。」

「那就是了,他估計就是想到外面多幾天,把這婚事給躲過去了。不會走遠的,他身上的錢應該也不多。」

「嗯,我一個月只給他一百文錢,他就是攢也攢不了多少!這個混小子,你以為你躲出去,這婚事就不能成了嗎?到時候就是你不在,這婚事也要照常進行!」文夫人咬牙切齒,她可不能讓自己的侄女兒以後嫁不出去!

晴雯立刻就想到了用公雞代替新郎的結婚場面,唉,這個金保還是太嫩了,以為逃開就沒有事了嗎?這婚事都已經定先來了,就是沒有你這個人也是已成了事實。婚書也有了,到時候有的是辦法,就是你一輩子也不回來,要是那月桂鐵了心呆在你家裏,她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不過,這金保是什麼原因不願意成親呢?但是現在這個問題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把人找到,不然到時候文夫人的娘家哥嫂知道了,一鬧出來,那就更不好收場了。

晴雯說道:「咱們還是跟文師爺說一聲,我也和相公說一說,讓衙門裏的人幫着在這城裏找一找。」

「那,那讓相公知道了,不好,相公生氣起來,金保怎麼辦呢?」文夫人想到自己相公要是打了金保怎麼辦?

晴雯說道:「這事到了現在不好瞞着,你想憑我們兩個女人到外面也不好找,萬一驚動了哥哥嫂子們怎麼辦?相公他們這方面比我們有辦法。而且說不定讓他們知道了,也好勸一勸金保,金保為什麼要逃婚,咱們不弄清楚了,這婚也成不了不是?你放心好了,就只有兩天的時間,文師爺就是找到了金保也不會打金保的,不然打壞了還怎麼成親?」

文夫人一想,也有道理。就急急忙忙的去縣衙里找文師爺了。

文師爺聽到這個消息,果然氣得不得了,說道:「逆子!有能耐跑出去了就不要回來!」

文師爺一氣失去了理智,還是王子安勸道:「現在不是打罵的時候,咱們派人把金保給找回來,找到了以後再說!」

文師爺也知道王子安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心裏也火急火燎的。他雖然也不怎麼贊成這門婚事,但是到底已經定下來了,就要有信用,而且以前要不是岳父大人不嫌棄自己,把夫人嫁過來了,自己也沒有今天,就沖這個原因,這婚事也得答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小子真不當一回事啊,想跑就跑,沒擔待!

王子安讓人安排人悄悄的去找金保了。

半天的功夫,衙役們就把離家出走的金保找到了,據說是躲在一家普通老百姓家裏,也不知道怎麼認識他們的,被衙役們一嚇唬,就把人給交出來了。

王子安和晴雯都直接離開,人家的家務事,還是不要攙和的好。

文師爺看到灰頭土臉的兒子,氣不打一處去,直接就要朝身上招呼,文夫人忙攔到:「相公,不要打壞了他,還要成親的呢,讓人看見了不好!」

「娘!我不要成親!」金保大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文師爺怒氣沖沖的問道。

金保本來還有些害怕,不過話已經說出來了,就不管不顧了,說道:「我說我不要成親!」

「由不得你,婚期已經定下,月桂也已經千里迢迢的到了,你說不成親就不成親?你說的到容易,你想丟這個臉,我和你娘還丟不起呢!」

「爹娘,你們就是為了不丟臉,就逼着我去成親?我又不喜歡那個月桂!」金保辯解道。

「你還有理了你!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話!那你說說你喜歡誰?喜歡誰也不能行,瞞着父母私定終身的,那女子就是個天仙我們文家也要不起,沒有羞恥的女的,和我們文家不是一路的!」

「錦兒不是這樣的人!」金保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就把底子給露出來了。

「錦兒是誰?誰是錦兒?」文夫人也氣著了,還真的有女的?「你這個死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敗壞道德的事?你要是有傷風敗俗的事情,我也不活了我!我怎麼就教出了你這樣的兒子,我對不起我的大哥大嫂,我對不起月桂!你別痴心妄想,你就是再有喜歡的人,那也不可能進我文家的門!我文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只能是月桂!」

原來這金保正是少年情懷的時候,來到通州,也沒有進學了,文師爺看、他不是讀書的料子,正準備盤一個鋪子,讓他做個東家,以後讓掌柜的出面,好歹以後小兩口有個進項,這金保本來是可以不去看鋪子的,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心血來潮,就自己去看了,這一看不要緊,倒是讓他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姑娘,打聽清楚了,才知道是通州的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小名叫錦兒,他也是少年心性,每次只是看着人家姑娘一眼,也沒有主動上去說話,不然會被人當成登徒子的。這看得時間久了,就覺得自己漸漸喜歡上了人家姑娘。

這錦兒姑娘也幫着家裏人出來做買賣,倒是有個爽快勁兒,人又是個小家碧玉,對情竇初開的金保的誘惑力自然很大。所以心裏就把錦兒記上了。完全忘了自己已經是定了親的人了,就想着怎麼好去人家家裏提親呢。

結果又不敢,猶豫着猶豫着,就猶豫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上門來了,這才記得還有這一茬事,這金保幾次都想和自己的娘開口,但是一看娘親的興奮勁兒,就開不了口,那邊還不知道錦兒的心意,這一來二去的,他就想着能躲過去,等躲過去了父母知道了自己的態度后再說自己的心事,那樣豈不是更好,所以在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候,自己帶上了錢,就跑了,找了一個老百姓家裏,給了一點錢,就住下來,沒想到住起來還沒有半天就被找到了。

好,既然被找到了,那自己就實話實說,是無論如何和不會成親了。

文師爺聽兒子說喜歡這個叫錦兒的,就冷笑道:「那這位錦兒姑娘知不知道你的心意?萬一人家看不上你呢,或者人家已經定親了呢?」

「不,不可能,我天天去看她,也沒有聽說啊。」金保不肯定的說道。

自己怎麼教出了這樣的一個兒子?文師爺深覺得自己教育失敗。「你連這個都不清楚,就憑着自己喜歡二字,就把父母給你訂好的親事想要給毀了?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兒子呢。我不妨告訴你,這婚你還是成定了。不管於公於私,都不能退了,我們家不是言而不信的人。你現在這樣做,真是讓我和你娘失望。還有,你跑之前能不能為自己的家人想一想?

萬一那天你不在,我和你娘將面臨什麼狀況?全縣城所有認識你爹娘的人都會在場,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竟然不在婚禮現場,別人會怎麼看你的爹娘?你爹娘以後還怎麼在這縣城活下去?你這就是大大的不孝。還有你的舅舅他們,要是他們知道了你跑了,會怎麼反應?要是他們鬧開了,或者是月桂想不開了,那可是一跳人命,你說你自己的舉動會帶來多大的危險?你簡直不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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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晴雯種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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