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絕對寵愛

第一話 絕對寵愛

第一話絕對寵愛

夜黑風高。澤田秀吉終於找到機會實施他的出逃大計。

陪床的藍波被綁成粽子丟在一邊。他找來繩子緊緊系在窗戶邊,然後爬上窗戶順着繩子朝下爬。

這是一家位於市郊的私人醫院。醫療先進,環境清幽。

初春的時候彭格列總部全票通過了「將澤田秀吉塞進醫院」的不知道哪個該死的傢伙提出的荒唐議案,於是可憐的,並不屬於彭格列家族的某人就被「無情的」丟進這裏。

——事實上澤田秀吉是歷史悠久的意大利黑手黨家族彭格列家族首領的同胞弟弟,並不是什麼無關人員。

或許你會疑惑這是一場手足相殘的陰謀,但如果你見到兩個月間頻繁出入於澤田秀吉病房的彭格列首領臉上掛着的深不可測的笑意,就會明白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此時身着一身淺綠色病服的棕發男子正滿頭大汗並小心翼翼地抓着繩子,沿佈滿爬山虎的紅磚牆壁往下緩緩移動。

他看起來十分年輕,年紀應該不超過二十五歲,眉目清秀,發色是看起來很舒服的棕,而同樣棕色的眸子此時因為攀爬而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或許換個場合再換一身行裝,這位年輕的男子絕對會成為人群的焦點,然而誰都不會想到,在這個無月的夜晚,他會做出如此令人不解的舉動——從醫院五的窗戶里爬出來。

「喂!!!」

專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時候最怕被別人打擾,尤其是做這種性命攸關的事。

澤田秀吉被突然從頭頂傳來的吼聲嚇得渾身一震。

他定了定神,擦著冷汗朝上面望去。

還是他爬出來的那扇窗戶,此時從那扇窗戶里竟然又伸出一個人頭來,灰發綠眸,秀氣的眉毛皺得跟打架的蟲子似的,正是澤田秀吉最討厭的人之一。

他生氣地朝上大喊:「幹什麼?!」

頭頂那人半個身子探出窗戶,雙手扶著窗枱,灰色的頭髮被夜風吹得亂亂飛舞。於是那張好看的,五官深刻卻不失秀氣的混血兒面孔就顯得明暗不定。

「混蛋,你要幹什麼?!快點給我上來!」

澤田秀吉抓着繩子的手在微微顫抖,攀爬本來就是力氣活,對於一個病人來說更是如此。儘管臉上沒表現出來,但澤田秀吉已經明顯感覺到從額頭和身上不斷滲出的冷汗。

他微微低頭看向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再看向上面,某個討厭的人那架勢好像隨時都會衝下來揍自己一頓。雖然怎麼看爬上去都比爬下去要快也要省力安全的多,但澤田秀吉心裏明白,爬上去就意味着認輸。

——才不要認輸,尤其是這個討厭的人。

於是他吸了吸鼻子,全然無視上灰發男子氣急敗壞大吼大叫,再次全身心投入於攀爬這項偉大又艱巨的事業當中。

病人爬牆的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但是澤田秀吉毅力是有的,上面的人不敢動繩子,他堅信勝利就在繩子的另一端朝他招手。不過……如果就這樣讓他順利爬下去逃跑,這故事就沒啥意思了不是?

本着主角小受就是用來折騰的原則,我們英明神武(?!)的作者狗血天決定,讓他爬不下去=A=!

爬不下去?

那就掉下去好了=v=。(……)

五的人仍然急得跳腳卻沒有進一步行動,澤田秀吉滿頭大汗地爬到三和二中間位置,他本想停下來喘口氣休息幾分鐘。然而就在這時,不幸(……)發生了……可憐的繩子無法長時間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華麗麗的……

斷了。

斷……

了……

「啊啊啊啊——!!!」自作自受的某人慘叫着朝下的黑暗墜去,聲音久久回蕩在幽深的夜色里。

經歷過兩次穿越,看過太多生死離合的澤田秀吉才不懼怕死亡。在高空墜落的幾秒鐘里,心臟好像驟然停止跳動般被繃緊,他聽着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緊閉着雙眼,腦中浮現一幕幕曾經經歷的畫面。

但那也只是幾秒鐘的事。

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托住,下墜的感覺消失不見。

澤田秀吉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滿目金紅。

他看着那個與自己有**分相似面孔的人單手抱着自己,額頭燃起的明亮火焰似乎能夠照亮整個黑暗世界。

「很危險啊。」對方說話的語氣像說「今天吃了沒」似的平靜,棕色的眸子裏映着金色的火光,在火光里還有個慘白的面孔。——那是澤田秀吉自己。

澤田秀吉在那一瞬間有些失神地望着對方頭頂的那一抹亮色,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雙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肩膀,皺着眉說:「你故意在下面看我好戲?然後等我掉下去?」

對方沒說話,甚至臉上的表情沒變。

對峙半秒之後,那額頭燃着火焰的男子才露出一抹淺淺的,不易察覺的笑意。

「阿秀,以後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

澤田秀吉突然有些惱火,他抬手用力推了推對方,皺着眉說:「澤田綱吉,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被喚作澤田綱吉的人一手抱着他,另一隻燃着火焰的手朝向地面的方向,像推動器似的緩緩朝上飛去。

五的窗戶就在眼前。

澤田秀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另一個人抓着領子拽進窗戶里。然後一個天旋地轉,重重摔在床上。

澤田秀吉感覺渾身像脫力般,他蜷縮在床上極力剋制自己的呼吸。好像有什麼東西爬進氣管和肺里,那種想呼之卻不出來的感覺讓他難受的想自行了斷。

被鬆綁的少年藍波蹲在角落,嘴裏喃喃念著「藍波大人要~忍~耐~」,稚氣未脫的臉上掛滿淚痕。

獄寺隼人忿忿地說:「哼,十代目,以後對付這種人就應該把他關小黑屋裏不讓他出來!省的他在外面到處惹麻煩不讓人省心!」

山本武就站在病床邊,看着趴在床上作挺屍狀的某人,笑呵呵地說:「哈哈,沒事就好,皆大歡喜!」

——哈哈你個頭,歡喜你妹!

挺屍的某人艱難地翻了個身。

感覺到有人用手輕輕將自己的頭托起,澤田秀吉緩緩睜眼,朦朧的視線中出現棕發男子的面孔。少了明亮的火焰相稱,棕發棕眸的相貌又帶着淡淡的笑容,好像褪去奪目外衣的美玉,溫潤的散發着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的柔和光芒。

「阿秀,睜開眼睛看着我,深呼吸。」柔和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他不由得聽從對方的話,深吸一口氣。

「張嘴。」

他緩緩張嘴,清涼的霧氣噴進喉嚨里。

急促的呼吸漸緩,視野里的人也露出鬆了一口氣般的舒心的笑容。

「真乖。」

下個時刻,澤田秀吉一手抄起枕頭朝澤田綱吉的腦袋狠狠砸去。

在彭格列嵐之守護者獄寺隼人驚呼聲中,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臉上掛着笑容將枕頭從自己臉上扯下,嘴角微微抽動。

澤田秀吉抓起被子將自己埋進去,翻了個身不再理坐在床邊的人。

折騰了一晚上他也累得不行,此時沾到被子,倦意開始湧上來。然而他最討厭的人之一獄寺隼人卻仍然在旁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地說:「十代目這傢伙太可惡了一點都不懂得感恩您供他吃供他住又掏錢給他看病這傢伙還像對待仇人似的對您簡直太可惡了乾脆綁回去關起來算了省的您再操心……」

澤田秀吉蒙在被子裏大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們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這話雖然隔着一層不薄不厚的棉被,卻穿透力十足,話音剛落外面就沒動靜了。

澤田秀吉心裏疑惑卻不好意思探出頭查探外面情況,索性就矇著被子開始醞釀睡覺。

過了一會兒,澤田秀吉開始昏昏欲睡,他卻迷迷糊糊地聽見被子外面響起自己的雙胞胎兄弟澤田綱吉的聲音。

「阿秀,我答應了爸爸媽媽還有一世,要照顧好你。」

好不容易快睡着的澤田秀吉此時睡意全無,他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看見穿着白色襯衫面孔卻似自己翻版的棕發男子坐在床邊,神情帶着一絲沉吟,眼中閃著幾點柔光。那模樣出去見人,肯定電倒一大片小姑娘。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偌大的單人病房裏就只剩下長相相同的兩人。

「澤田綱吉!」澤田秀吉咬牙切齒地叫着對方全名,卻見自家親兄弟神情變得有些悵然,不由得壓低了聲音:「阿綱,我不需要你照顧!我TNND就是一介草民,不像你打小就註定能當黑社會老大。我TNND需要用自己的雙手奮鬥,不像你什麼都準備好了伸手去取就行。我TNND什麼都沒有,不像你現在什麼都有……我……我不想跟你的黑社會團伙扯上半點關係,也也不想看見你,你就不能行行好放過我?!」

「阿秀……」澤田綱吉怔怔望着他,嘴裏喃喃念著。

澤田秀吉惱了,握著拳頭朝澤田綱吉撲過去。

澤田綱吉輕鬆接住迎面而來的拳頭,臉上茫然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最強殺手家庭教師調|教出來的萬年招牌笑容。

下個時刻,澤田秀吉感覺自己手腕一酸,隨後整個人像不受控制似的歪倒在床上。

「不管怎樣,阿秀你要先養好病。哮喘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那就只能我幫你照顧。最起碼不要每年春天都搬到醫院來住。」不顧病床上的某人不斷亂撲騰,澤田綱吉邊說着邊按住對方,輕輕給其蓋好被子。

澤田秀吉折騰累了,趴在床上喘氣,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掛着一層淺淺的紅暈。他感覺到那個人小心翼翼地吻上自己的手指,他卻沒有力氣反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習慣這傢伙笨拙卻偏執的示愛。

——儘管他們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兄弟。

——或許再朝上追溯幾百年,與祖先還有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似重要卻又無關緊要的羈絆。

「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

沉沉睡去之前,他還能聽見那人自言自語似的呢喃。

然後澤田秀吉就沉入黑甜的夢鄉。

——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並且一直一直在一起。

澤田綱吉在自家弟弟床邊坐了很久,看着澤田秀吉沉睡的側臉,終於壯大了膽子湊過去想親吻嘴唇。

然而澤田秀吉睡覺一向不老實,澤田綱吉剛湊過去,澤田秀吉就在睡夢中呻吟著翻了個身,將後背朝向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有些不甘心地跑到病床另外一邊,吞了吞口水再次附身湊過去,澤田秀吉又一個翻身,臉朝上,身體呈大字型攤開,還輕輕打起呼嚕。

於是澤田綱吉索性撲上去,雙手撐著枕頭兩邊,從上往下俯視睡着的人。

卸下平日裏張揚跋扈的樣子,睡着的秀吉面容清秀,安靜地惹人憐愛。

澤田綱吉第三次不死心地親過去。

澤田秀吉伸手撓撓脖子,腦袋又歪向別處。

澤田綱吉在憋屈中爆發了,他用手扳過澤田秀吉的臉,親上去。終於得逞。

輕手輕腳地給自家弟弟蓋好被子,澤田綱吉才滿意地轉身離開深夜的病房,走時不忘輕輕將門合上。

澤田秀吉第二天早上睜開眼,視線中是一張放大的面孔。

那人金色的頭髮在晨光中發出柔和的光芒,琥珀色的眸子像最珍貴精緻的寶石,那人的笑容帶着三分溫柔七分寵溺,就連陽光都好像無法比過這人渾身散發的光芒而顯得暗淡。

然而澤田秀吉並沒有因為這突然冒出的人而尖叫,原因是,這個長得十分好看的人,是透明的。澤田秀吉甚至可以透過那人的面孔看見醫院病房的白色天花板和吊燈。

他只打了個呵欠,皺着眉頭像掃蒼蠅似的朝那透明人的臉揮去,意料之中的,手從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穿過,觸手是一片虛空。

然後澤田秀吉說:「滾開,Giotto。你不好好獃在戒指里又跑出來幹什麼?我記得你答應過我不再出現,咱們已經沒關係了。」

下個瞬間,他的手被一隻手緊緊抓住送到眼前。

被稱作Giotto的透明人(?!)笑着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覆上他的額頭,澤田秀吉驚訝之下定睛望去,卻發現眼前放大的面孔變得不透明了,琥珀色的眸子好像要將他的靈魂吸進去似的。

「早上好阿秀,今天感覺好些了嗎?我已經把早餐帶來了哦,就在這裏吃?」那人說着,完全不顧當事人的反應,而是扶著澤田秀吉坐起來,又在其身後塞了個枕頭讓他可以倚坐在床頭。

隨後,這位名叫Giotto的漂亮男子將一個托盤端到澤田秀吉眼前,那上面擺着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粥。

「……這是醫院的早餐,才不是你做的。」澤田秀吉說。

Giotto揚起好看的眉,微笑道:「就當是我準備的嘛……」

帶着一絲撒嬌意味的語氣,澤田秀吉知道,這是Giotto耍無賴的標準口氣。

只是這小小的舉動,卻足以讓他睡意全消。

「Giotto,我說過,我已經不虧欠你什麼了。」

「嗯,我知道。」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老糾纏我?!」

Giotto為難地皺着眉:「但我也說過,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別人奪走。」

「……死的連渣都不剩的人,還說這些話不覺得臉紅嗎?!」

Giotto笑容未變,放下托盤,拾起澤田秀吉的手,握住。

「我就在這裏啊,就在你眼前。」

那個瞬間澤田秀吉好像突然出現幻覺,自己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市郊的私人醫院而是別的地方。

——那些本應該遺忘卻深深印刻在心裏的場景和事。

他別開眼不去看Giotto,低下頭小聲說:「隨你,反正我不會接受。」

Giotto笑得更燦爛了。

「那就來吃飯!來來張嘴——」

「混蛋把勺子放下我要自己吃!」

他還是沒拗過超級大無賴Giotto,只能憋屈地坐在床上,任由Giotto將粥吹涼了送進自己嘴裏。

有些自暴自棄,但又無法割捨這種令人懷念到想要落淚的感覺。

漫不經心地一口一口吃着,已經掌握了Giotto的規律,他張嘴等待對方將勺子送過來,卻等了半天也不見那邊有動靜。

澤田秀吉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Giotto這個混蛋又耍我。他抬頭奇怪地看着對方,卻發現對方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還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他於是疑惑了:「Giotto你怎麼了?」

Giotto有些嚴肅地看着澤田秀吉,說:「你別動。」

澤田秀吉被Giotto弄得有些緊張,於是就真沒動。

Giotto更加認真地觀察他的臉。

澤田秀吉吞了吞口水。

下個時刻,Giotto突然飛快地湊過來輕輕啄了他的唇角。

然後滿意地坐回原處,舔著嘴唇說:「你嘴邊有個飯粒。」

「啊啊啊啊——你這個無賴快去死!!!」

從床上跳起來掀翻盤碗,他無視一臉無辜可憐兮兮的某人飛快衝到窗邊,本想離無賴遠點順便喘口氣,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根本沒有喘氣的機會。

一雙手像蛇似的纏上澤田秀吉的脖子,徘徊在耳邊的空氣微微發涼。

澤田秀吉頓時渾身僵硬,目光掃到那個突然出現在身後人的臉上。

發色深藍,俊美的面孔掛着詭異的笑意,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如深海般叵測,在那人的注視下,澤田秀彷彿陷入一場註定失敗的追逐,自己內心所想的一分一毫都被對方看的清清楚楚無從遁形。

那人湊過來,呼吸落在耳邊。

「小秀~~」

——小你妹小!

澤田秀吉打了一個冷顫,開始奮力掙扎,卻不管自己怎樣掙扎都無法擺脫身後人的束縛。

抬起頭,看見元本周坐在床邊的Giotto突然出現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澤田秀吉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不堪重負,撲通撲通跳起個沒完。

「戴蒙,放開他。」Giotto神情嚴肅,微微皺着漂亮的眉。

被稱作「戴蒙」的男子一手環住澤田秀吉的脖子,抬起頭饒有興緻地挑眉看向不遠處的金髮男子。

「Giotto,如今的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干預他的事?兄弟,情人還是噗……祖先……?」

抓着纏繞在自己脖子上手臂的澤田秀吉突然呼吸一滯。

Giotto並沒有說話,而是所有所思地看着澤田秀吉。

戴蒙繼續說:「既然你沒有立場,那就請不要干涉噗啊——」話沒說完,卻突然鬆開澤田秀吉蹲在地上。

「小秀你幹嘛踩我腳……」戴蒙·斯佩多一臉小媳婦樣,可憐兮兮地抬頭看着澤田秀吉。

澤田秀吉脫離戴蒙·斯佩多,走了兩步之後轉身,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既然如此,你這個混蛋也沒立場干涉我!」

「但是,我是真心喜歡你啊噗——」

澤田秀吉一腳踩上戴蒙·斯佩多的臉。

「小秀你不要這麼無情~~~」戴蒙·斯佩多突然變了表情,朝澤田秀吉撲過來。

澤田秀吉側身閃過,藍發男子就這樣華麗麗地撲向敞開的窗戶——

然後消失在窗口。

澤田秀吉嚇了一跳,跑到窗邊朝外面看去。戴蒙·斯佩多的藍發在墜落時亂亂飛揚,明明跳出去時是臉朝下此時卻面對着俯視風景的澤田秀吉。澤田秀吉觀察到不斷墜落的戴蒙·斯佩多嘴角掛着的笑容。然後那人在身體就快要掉落地面的瞬間,突然消失。澤田秀吉再揉揉眼,下依舊什麼也沒有。

——直到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所以不用擔心會摔死。

他有些疲倦地從窗外收回視線,轉身卻發現屋子裏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

兩人個頭差不多高,一個極漂亮一個很清秀,站在一起簡直賞心悅目。

然而這一金一棕的組合卻並沒有預想的和諧。

一大早趕來醫院探望弟弟的澤田綱吉盯着Giotto瞅了片刻,又望了望地上散落的盤碗,頓時明白了什麼。

「一世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澤田綱吉臉上的笑容未變,說話語氣仍舊是極溫和極客氣的。

彭格列最強的首領彭格列一世Giotto也笑着說:「嗯,只是沒事來看看阿秀,所以就沒麻煩十世。」

澤田綱吉笑:「但是一世您不覺得您『沒事來看看』的次數已經跟里包恩喝下午茶的次數差不多了嗎?」

Giotto笑:「嗯,在指環里獃著是很無聊。」

澤田綱吉笑:「我還要感謝一世對我弟弟如此照顧。」

Giotto笑:「哪裏的話,這也是我本來想說的,咱們彼此彼此。」

澤田綱吉繼續笑。

Giotto繼續笑。

眼看着對話都對出火藥味兒了,被晾在一旁的澤田秀吉連忙喊了一句:「你們倆有完沒完?!一大早的就不能安靜一點?」

澤田綱吉說:「阿秀在我這邊生活的很好,請一世放心。」

Giotto說:「十世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只是有的時候想親自做點什麼而已。」

這倆人根本像沒聽見澤田秀吉的話似的。

「別老拿我做話題!」澤田秀吉感到一陣惱火。

澤田綱吉說:「一世,阿秀是我弟弟,我相信我能照顧好他。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

Giotto說:「我又沒否認。只是阿秀以前有一些習慣你可能不太清楚只有我知道。」

澤田綱吉說:「謝謝,我都了解。」

Giotto說:「不,你不了解。」

「啊啊啊——!!!」澤田秀吉感覺自己快崩潰了。他頭腦一熱,轉身爬上窗枱,哭喪著臉說:「我真受不了你們這幫人了!再吵信不信我從這裏跳下去?」

——好,雖然這種吸引別人注意力的辦法有些老土,但事實證明它還是管用的。澤田秀吉話音剛落,對峙的兩人就同時看向他。

他對昨天晚上的事還有陰影,看着下的高度,突然心裏開始哆嗦起來。然而在這種騎虎難下的時刻,他可拉不下臉先從窗戶上爬下來。

——姑且站在窗台上等他們攔……哼哼。

然而現實總是出乎人意料的。

澤田綱吉突然揚起笑容,甚至澤田秀吉清楚地觀察到那人比一開始彎度加大的嘴角。

「阿秀……你確定要跳嗎?」澤田綱吉說。

「對對,阿綱,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不死估計也殘了。嚴重的是摔斷腿,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也說不定。」個子很高的紅髮男子出現在Giotto身後,一側臉上有一塊漂亮的繁複花紋的刺青,讓原本五官深刻俊秀異常的紅髮男子帶了一絲邪魅意味。

剛才還一副欲言又止神色的Giotto此時皺着眉說:「阿秀,會殘疾啊,這樣也要跳嗎?」

——喂你這是什麼語氣為什麼不攔我反倒像巴不得我跳下去似的?!

「跳!Giotto你要是再來煩我我就跳!」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把握讓他跳下去之後不會摔死只摔斷腿。」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小嬰兒站在門口,頭頂的帽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口=里包恩你這個可惡的小矮子!出來搗什麼亂!?!

Giotto和澤田綱吉開始交頭接耳。

Giotto:「十世,聽見了么,摔不死。」

澤田綱吉:「嗯一世,摔不死就好。」

Giotto:「斷了腿以後就不會到處亂跑了。」

澤田綱吉:「一世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擊掌。

澤田秀吉手把著窗戶,聽着兩人小聲交談的內容,差點昏厥。

「你們兩個到底——」

這時候Giotto和澤田綱吉同時抬起頭,「不懷好意」地朝他微笑。

「既然阿秀真的想跳……」Giotto說。

「那就跳!」澤田綱吉說。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一拍即合。

「=A=…………混蛋………………」

澤田秀吉脫手鬆開窗戶,朝屋裏一金一棕的兩個身影撲去。

病房裏頓時亂作一團。

澤田秀吉今年二十四歲,他「水深火熱」的生活,似乎並沒有要結束的徵兆。

——你們不要驚訝。這只是屬於他們給他的,絕對寵愛。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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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絕對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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