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最後一塊碎片

葉凡塵的婚禮，辦得極其盛大，啟風、啟家包括司徒域都來了。

婚禮當日，整個凡世上下結綵，鬧騰了足足一夜。前來道賀的人上至皇親貴胄，宗門之主，下至城中百姓，還有許多與葉家有了幾輩交情的老人，都從四方趕來，當夜，擠在凡世，徹夜未歸。

葉凡塵是從城裏洛洛的家中將她迎出來的，花轎從凡世走到城中，又從城裏一路走到凡世，迎親的隊伍走了足足小半天，喜樂聲震動了整個山谷，誰都知道凡世宗主，當年的天才少年今日要娶親。

葉凡塵父母雙亡，按理說拜長輩也該是家中族老，但葉凡塵卻極力要求臨淵代替自己的父母，坐在了長輩的位置上。

臨淵原本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葉凡塵軟磨硬泡。

婚禮進行得還算順利，一般的儀程，沒什麼不同，除了新郎官被灌得爛醉。

喝過了喜酒，臨淵獨自遠離鬧騰的人群，回了山澗小木屋之中，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司徒域在身後跟着他一同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准得一個人跑回來。」司徒域說道。

臨淵轉頭看了一眼來人，微微一笑，「這種場面並不適合我。」

「我看是又在想你的月兒了吧！」

被說中了心事的臨淵不自覺的雙頰發燙，只是在這黑漆漆的山谷里，也不會有人能發現得了罷了。

「還是沒有下落？」臨淵問，這些年相處下來，臨淵和司徒域越發像兄弟了，而司徒域也越來越像個老頑童，他們之間相處，沒有半分隔閡。

司徒域搖搖頭，「你知道葉凡塵同我怎麼說嗎？」

「說什麼？」臨淵抿了一口茶。

「他說，如果真有了碎片的下落，千萬不能讓你知道，至少，得讓你多待一陣子。」

臨淵並不覺得奇怪，這話，葉凡塵擋着臨淵的面也曾說過。

「我走後，還得勞你多多照顧他。」

「人家可是當下五大宗門之一的凡世之主，用得着我來照顧。」司徒域看似嫌棄，實則卻是也不捨得臨淵罷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望着天空，躺在搖椅上，聽着身後傳來的歡鬧聲，就這樣過了一夜。

葉凡塵婚後第七日，司徒域便派人送來了一個錦盒，錦盒中躺着的就是那最後一塊碎片，臨淵並不在場，葉凡塵確實猶豫了片刻，要不要告訴臨淵，最後還是洛洛的一句話驚醒了他。

「阿塵，你想留下師父我們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師娘還在等著師父，而師父，一直牽掛着，也是師娘。我們已經結婚，可是師父和師娘呢！」

葉凡塵聽了洛洛的話，最後還是拿着錦盒找到了臨淵，當着他的面，將星羅球完完整整地重現在他的眼前。

「眼下，就只剩下九星羅盤了。」臨淵看着星羅球喃喃自語。

「師父，你說什麼？」

「沒什麼！」臨淵沒有再說下去，它知道葉凡塵早已經在建羅盤，只是他的意圖只是為了建一個更加真實的訓練場，卻不知在這背後，會是另一個世界。

「師父，您要走了么？」葉凡塵垂下眉。

臨淵看着他失望的樣子，道，「還沒到時候。」

「真的？」葉凡塵欣喜若狂，激動地等著兩顆眼珠。

臨淵微微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至少要等九星羅盤建成，九界現世，到那時，也許星羅球可打開一條時間長廊。

稍許，葉凡塵平靜了心情再說道，「師父，您若要走，記得一定要同我們說，不論如何，總要為您踐行。」

葉凡塵雖說叫臨淵一聲師父，平日裏也是敬重有加，但卻極少用到「您」這個稱呼，只有在極其重視的時候，才會說到的。

「放心。」

接下來的日子，臨淵走出木屋的時間多了，大多時候，他都會去看宗門弟子的修鍊，然後指點一二，就如同當年的夏老師一樣。

凡世的弟子能得到臨淵的指點自然都是欣喜不已，畢竟臨淵向來是很少出谷管過凡世的事情的，此番，能有這個機會，幾乎只要有臨淵出現的地方，弟子們就會扎堆一樣的聚集。

臨淵出現的時日多了，但葉凡塵出現的時候卻越來越少了，臨淵大約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是九星羅盤已經接近尾聲了。

只是可憐了洛洛，剛結婚不久，連自己丈夫的面都見不到，若不是她了解葉凡塵，此時早就該發作起來了。

「師父，師父。」

臨淵正與幾位弟子講述修鍊之法，遠處，洛洛火急火燎奔了過來。

氣還未喘勻便急着說道，「師父，阿塵叫你。」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臨淵凝眉問道，畢竟平常的事情，洛洛也不必這般急切。

「羅盤，成功了。」

臨淵身軀微陣，久久，未說出一句話，也未挪動腳步。

「師父？」

洛洛喚道，臨淵這才從中蘇醒過來，道，「走吧！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