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補佚丹方
張岳武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當中的關竅，說：「錢齋主的美意，心領了，剛才鍾大師已經說出了我的身份，想必錢齋主也就清楚了，我急需用錢，還望直接收購，感激不盡！」
如果合作，那麼得到收益，已經是黃花菜都涼了，二娘夏海妍已經跳樓自盡，那麼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錢遵面露難色，說：「可是，大師也應該清楚，聚寶齋，不插手皇朝爭霸，乃是鐵律，若是直接收購，豈不是授人以柄？」
聚寶齋從大周皇朝立國伊始，就越來越繁榮，可在最近的六百年裏，受到了無盡的挑戰。
萬域商會，利用皇朝背景，對聚寶齋的打壓，那是無時無刻，不擇手段！
如果直接收購，一旦泄露出去，就是授人以柄，支持張岳武，向羅宏彬反擊，這可是一條不容易洗掉的罪名！
張岳武不死心，說：「可是，貴齋不是奉行絕對對客戶信息保密的原則嗎？只要我不說，你不說，又有什麼風險？」
錢遵搖頭，拒絕道：「可是天也知，地也知！」
張岳武幾要吐血，正要再說些話挽回一下，錢遵卻取出了一張塵舊的紙片，說：「這是老朽在四十年前，在一處遺址中找到的四品丹方，可惜有些殘缺了，請大師代為掌掌眼，可好？」
四十年前？
看起來，錢遵也就是四十齣頭的年紀呀。
不對，他是超凡強者！
超凡強者，生命層次發生蛻變和升華，擁有三百年的壽命，而且修鍊的黃金年齡，順延到百歲之前！
這也是大家將三十五歲前，成為半步超凡，視作優先順序高於一切的目標原因所在。
如果不能超凡入聖，那麼歲不盈百，終要化為一抔黃土。
特別是，修為越高，則修鍊，打鬥形成的暗傷越多，這會加劇壽命的損耗，往往是不到八十就宣告歸天！
「這不好吧？修鍊和煉丹，都禁止刺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張岳武沒有伸手去接，還詢問錢遵。
「如果不能補佚缺失的部分，那麼這就是一張廢紙，還有什麼刺探的說法？若能夠補佚齊整，等於是大師重新賦予了它生命，有何不好？」
錢遵一臉的誠懇和期待。
張岳武於是也不再矯情，將之接了過來，只看了一眼，說：「正好我在師門，看到過相同的丹方，這缺失的三種藥材，分別是金陽果，落綺花，斷刃藤！」
這張紙片上，缺失了一角，正好少了三種藥材，張岳武輕鬆就補佚好了！
不過不能說是自己的能力，而歸功於師門。
錢遵搖頭，說：「這三種藥材，我也曾經補佚進去過，可是根本上不能完整！」
丹方在他手上，已經四十年，他一有時間就苦思冥想，早就推算過，加入這三種藥材后的結果。
「那是因為，錢齋主，沒有將上邊的龍陽果，靈龍花，血沁葉剔除！」
張岳武微微一笑，說，「這三種藥材，其實根本上就沒有用，只是用來混淆視聽，不讓他的丹方暴露罷了！」
秘技自珍，不但是武道界，也是丹道者的陋習。
這將根本上用不上，可是無用，卻也無害的藥材加入，有兩個好處，一是增加推衍的難度，讓人不識自己的靈妙之方；一是可以將之據為已有，暗中出售，中飽私囊。
求丹有個規矩，就是要準備三爐的藥材，如果一次成功，那麼剩下的藥材，也歸煉丹師所有。
萬一不幸三次都失敗，煉丹師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只是不得收取煉丹的酬金。
當然了，如果成功率不高，也會被人擠下去，最終無丹可煉！
這就是市場的魅力所在，劣幣驅逐良幣的事情，終究是很少發生的！
「不會吧？這人臨終留下的丹方，也要故弄玄虛？」
錢遵不敢置信，張岳武卻是搖頭，說：「這可說不準，也許是用來坑害不肖弟子的！」
這是有可能的，萬一遇上了欺師滅祖的弟子，明知有可能會落入對方手中，那麼在上邊做些手腳，也是合理。
錢遵將張岳武說的情況，綜合了一下，然後開始推衍。
結果卻是漸入佳境，以前種種不能理解的地方，彷彿是得到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時辰，張岳武猛然間大喝一聲：「錢齋主！」
錢遵從頓悟中迴轉，心情不爽，可看清楚了是張岳武，頓覺不好意思，說：「是老朽失態了，這是十萬靈石的金票，小小心意，還請大師笑納！」
張岳武幫助他補佚了丹方，提供一些報酬，也是應該的。
這件事情，哪怕傳到萬域商會，也沒有把柄可拿。
他不僅僅是聚寶齋的人，同時也是上丹台認證的煉丹師，這是他以這個煉丹師的身份，和張岳武做的交易，不受聚寶齋的影響。
張岳武頓時明白了錢遵的用意，說：「中途打斷錢齋主的頓悟，實在是因為我眼下有件事情，刻不容緩，告辭了！」
終於從鑒寶靜室中出來，在外邊等待的姬青綰，看到了張岳武，頓時心頭大石落下。
「去憐花閣！」
回到了馬車上，張岳武讓馬夫去憐花閣。
「對不起，少主，家主有令，少主不得踏足青樓！」
這是真的，張岳武的父親，張書坤，就是死在青樓綉娘的綉榻上，為了防止張岳武步其後塵，明令禁止他踏足青樓。
「事急從權，這是為了贖救二娘，而不是去喝花酒，爺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於你我，走吧！」
馬夫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海妍夫人，那羅宏彬是志在必得，老奴怕少主去了，徒惹傷心，還是回家吧？」
「如果不去，屆時二娘有什麼不測，我會一輩子不得心安，說不定會誕生心魔，得不償失，你快走！」
馬夫沒有辦法，只好驅車前往。
憐花閣是官方青樓，可打的招牌，卻是酒樓。
地處西城，而西城大部分是官方機構，莊嚴肅穆，兩者的風格，可謂是格格不入。
當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大街上人跡罕至，可是憐花閣，卻是開始熱鬧起來，鶯鶯燕燕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張岳武下了馬車，帶着姬青綰就要進去，卻被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紅裙迎賓伸手攔下了。
「請出示請柬！」
她說話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可是那拒之門外的意思，卻是釋放無遺。
「請柬？這個可以嗎？」
張岳武沒有請柬，就將那張金票取了出來。
雲靈錢莊發行的金票，面值十萬靈石！
迎賓頓時瞳孔一縮。
這要是別的錢莊發行的金票，她也就不用管，直接按規矩拒之門外就是了。
可是，雲靈錢莊不同，這是官方錢莊，是大周皇朝開設的。
雲靈錢莊發行的金票，有一個特點，就是認票不認人！
這當然方便，可更加方便的是，殺人越貨！
只是，敢帶着這種方便的金票的主，沒有一個善茬。
到時是誰殺人越貨，還兩說呢！
「菱花，這齊老闆不是有事來不了，將紫薇雅間退了嗎？」
這裏的情況，已經有人發現了，匆忙出來，卻彷彿是正好路過，微笑着為她解圍。
「是，齊媽媽，菱花這就帶公子前往紫薇雅間！」
菱花也知道，這憐花閣，永遠有一些雅間，會被客人退掉。
實際上，壓根就沒有安排任何人進來。
怕的就是這種情況，突然撞上得罪不起的存在，光臨憐花閣。
他們得罪不起憐花閣，可是得罪她們，還是很容易的。
若是將她們針對，只要不辱及憐花閣的面子，那麼就不會有事。
「公子的口音，分明是黎陽人，為什麼菱花從來沒見過公子？」
在玉海城，還沒有人，擁有在憐花閣消費的能力，卻不曾來過的。
張岳武應該是唯一的！
「因為我不喝花酒，而且今天之後，你也看不到我，所以就不必打聽了！」
來到了紫薇雅間，菱花將菜單給張岳武，請他點菜。
「隨便了，不過要多準備一人份！」
張岳武看了一眼菜單，反正看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菜，於是將之還給她，讓她隨便點。
多準備一人份？那麼就是會在接下來的侍宴花奴競拍中，奪得其中一位的初侍。
果然是豪客！
菱花退了出去，張岳武才有空，看清楚這雅間裏面的佈置。
雅間並不大，中間用一道珍珠串就的垂簾，隔了開來。
裏面是一張錦繡大床，垂簾邊上，還有一張綉榻。
外面則是一張鑲金嵌玉虎紋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座位，都隔得有些不合情理地開。
地面上，鋪着猩紅的地毯，充滿了旖旎的氣息。
透過陽台上的垂簾，張岳武看清楚了下邊一樓大廳的情況，頓時知曉，為什麼座位隔得有些開了。
一樓大廳，能夠容納上千人，卻只有五百多個座位，每六個或者八個座位，就用一種紫色藤竹，隔成了一個個小包間的模樣。
座無虛席，就是很多人大腿上，也坐着侍宴花奴在陪食。
侍宴花奴坐在客人的大腿上，自然要多預留一些位置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