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自由
滋滋滋……
整個東海軍事監獄的燈光明滅不定，發出滋滋滋的電流聲。
看上去像是電壓不穩，燈光暗了三下，持續差不多十秒鐘，才慢慢穩定下來。
「怎麼回事？這是電壓不穩嗎？」一名年輕獄警隨口和年長的同事閑聊。
「不應該啊，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年長同事回應一句，並沒有太在意。
然而，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有一間牢房裏的犯人已經不翼而飛。
過了不到十秒鐘，整座東海軍事監獄突然拉響警報。
嗚嗚聲響徹所有牢房。
「怎麼了？」那名年輕獄警驚得跳起來。
年長同事立即正色道：「別慌，堅守崗位。」
與此同時。
樓梯處傳來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
「這是怎麼了？」年輕獄警再問。
「是緊急集合，應該是監獄里出了什麼事。先別動，我們的職責是堅守自己的崗位，沒有接到命令之前，不能離開。」年長獄警答道。
整座東海軍事監獄彷彿沸騰了起來，一支支隊伍緊急集合。
年長獄警打開通信頻道，詢問道：「出了什麼事？我們是A區一層守衛，是否要集合？」
「A區306牢房的犯人失蹤，封閉大門，禁止任何人進出。」通信頻道里傳出命令。
「不會是剛才燈光閃那幾下逃走的吧？」年輕獄警有些緊張的詢問，這還是他到這裏來上班后，第一次發生意外事件。
這一次，年長獄警沒有回答，而是把大門關上，封閉起來。
……
東海軍事監獄發生了一場騷亂。
A區306牢房的犯人，確實已經失蹤。
而住在A區306牢房的人，正是趙覺明。
和東海軍事監獄相隔二十公里的海灘上，發生一陣空間波動，將沙灘上的沙子推像四周，形成一個凹坑。
兩個人影穿過維度膜，出現在海邊。
個子稍高一些的人影落地之後，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這人赫然正是趙覺明。
趙覺明渾身冒着冷汗，抬頭看向四周，眼睛因為短暫缺血導致視線模糊。
「這裏是……」
「爸，我們自由了。」趙曉卉張開手，面朝大海，高興的大喊一聲。
趙覺明漸漸醒過神來，看清楚四周的情況，立即意識到了什麼：「這是越獄……」
「對，我現在有足夠的力量，不用再怕他們，我們走得遠遠的，他們永遠不可能找到我們。」趙曉卉握拳說道。
趙覺明皺眉，臉色有些凝重：「能逃去哪？」
他不想逃，也不知道能逃去什麼地方，更不想毀掉女兒唯一可能恢復人類身份的希望。
以現在地球的處境，脫離軍備充足的城市，一個人是很難活下去的。
「只要不被他們抓到，任何地方都可以。」趙曉卉答道。
趙覺明搖搖頭，說道：「在地球上，東海就是我們最後的棲身之地，離開這裏，沒有任何地方會接納我們。」
他很清楚，以現在地球的局勢，只有東海才有可能接納他們父女倆。
去到其他任何地方，下場只會更慘。
「到其他國家去，不可以嗎？」趙曉卉問道。
「沒有國家會接納我們的，無論是白鷹，還是別的任何國家，只會更殘酷。」趙覺明搖頭。
「那我們就到星獸世界去。」趙曉卉因為異化基因表達的關係，對星獸的恐懼已經慢慢消除。
「那更不能去！」趙覺明厲聲說道。
「為什麼不能去？爸，你別擔心。我有『鹼基手術刀』，我可以讓你也便成異化人，然後我們一起到星獸文明去，沒有人會關着你。那樣我們就自由了。」趙曉卉提議道。
趙覺明頓時愣住，臉色漸漸沉下來，訓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樣想有什麼不對嗎？東海的人要把你關起來，把我也關起來，還不允許探視。我為什麼要聽他們的？」趙曉卉大聲說道。
趙覺明氣得雙手發抖，沉聲說道：「我們是人，我這一生已經做錯了太多的事情，我不允許繼續錯下去。現在就跟我回去！」
「憑什麼回去？只要植入異化基因，我們就和星獸文明融合了。我們到星獸世界去，在那裏可以得到自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趙曉卉甩開趙覺明的手，後退兩步，情緒有些激動。
「我們是人，你要記清楚，我們是人！」趙覺明大聲訓斥。
「可他們要一輩子關着你！」趙曉卉同樣提高聲音反駁。
「我是在為做過的事，承擔責任，這是我應該承受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趙覺明大聲道。
「和我也沒有關嗎？我已經聽周姨說了，都是因為我，才會發生這些事。」趙曉卉情緒失控，哭了起來。
趙覺明走過去，伸手捧着她的後腦勺，摟進懷裏，輕聲安穩道：「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會好起來的，一定要記住，我們是人，這裏是我們的祖國。是唯一會把我們當人看的地方，離開這裏，我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可是我們只要離開這裏，就自由了。」趙曉卉還是不甘心。
「人類的命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已經不存在自由了。如果人類度過不了這場危機，便不再有未來。曉卉，聽話，如果能等到軍科院研究出高等的基因科技，是可以改變你現在的情況的。」趙覺明感嘆道。
就在這時候。
一聲警笛聲想起，一支覺醒者部隊出現，將沙灘圍攏起來，一百多支熱武器瞄準著兩人。
趙覺明連忙舉起雙手，大聲說道：「別開槍，我們不會反抗，我們跟你們回去。」
趙曉卉抽泣著，已然被說服，沒有作出過激舉動。
就在這時候。
一股腦獸電磁波從深海中傳出來，籠罩整片海灘。
趙曉卉身形突然一僵，雙眼之中透出一股冰冷的微光，後退兩步，說道：「我不會回去的。」
「曉卉，你這是幹什麼？別亂來！」趙覺明心中一驚，察覺到了女兒眼神不對勁，連忙想要伸手抓住她。
趙曉卉突然轉身，穿過維度膜，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