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六十六章 雙重幻境
卡西婭如聞天籟，看向林辰，便聽林辰道：
「我們明明正在被攻擊，卻是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也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假如，我們所見的一切依舊是假的，依舊身處幻境之中，而對方則是在現實之中發動攻擊，那麼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依舊還在幻境裏？」
卡西婭一雙美眸瞪得滾圓。
先前剛從幻境之中出來，所以她心裏，便有着一個固化的念頭，那就是自己等人已經脫離幻境，回到現實之中。
眼前所見依舊是幻境？
受到腦海中已有觀念的影響，卡西婭壓根就沒往這個方向去思考過！
是啊！
如果自己兩人還處在幻境之中，那麼黎陌等人的突然消失，還有絲毫感應不到攻擊者的氣息，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得通。
在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虛假的。
就像是在夢境之中，再如何離奇詭異的事情，都可能發生，甚至都不需要解釋。
她心中冒出一陣寒意，只覺得不僅這邊的陣法機關很可怕，那佈陣者也同樣狡猾得可怕。
誰能想到，這竟是一個雙重幻境的陣法？
正常人夢醒之後，理所當然的會認為已經回到現實之中，根本不會去想，或許自己依舊沒有醒來。
最要人命的，不是這個陣法多麼可怕，而是這種認定眼前便是現實的心理！
就在卡西婭想通這一點之後，周邊的場景，再次猶如泡沫一般消散，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卡西婭感覺自己猶如置身於洪流，身體被一股巨力帶着不知是要流向何處，某種細小的顆粒物，湧入自己的口鼻耳朵之中。
她嚇得氣息一滯。
鐺鐺鐺——
金屬碰撞聲響起。
一股巨力從手掌傳來，卡西婭被帶着朝上空飛去！
依舊是猶如月球表面一般的荒蕪場景，荒漠中先是數十道寒光飛出，旋即兩道人影從地里沖了出來，是林辰和卡西婭。
「咳咳咳——！」卡西婭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口中的砂礫吐掉，她身上沾滿沙子，看起來無比狼狽。
林辰體內湧出一股強大的氣浪，將身上的沙子震飛，對卡西婭笑道：「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安全。」
卡西婭看了眼林辰帶着笑意的臉龐，這張臉算不上帥得多麼驚人，但這種時候，卻是讓她心中感覺很踏實。
她看向下方的荒漠，驚詫道：
「我們是從地里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我感覺好像是在一條河流里？」
「的確是河流，不過不是普通河流，而是地下的沙河，或者說沙子形成的地下暗流。」
林辰見卡西婭臉上沾滿沙子，笑着用手幫她將沙子拭去，卡西婭紅著臉後退一步，「我自己來就行！」
她體內同樣湧出強大的氣息，將身上的砂礫震飛出去。
「也就是說，我們之前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並不是在什麼地下宮殿裏面，現實世界裏的肉身不知什麼時候，陷到地下的沙河之中？」
卡西婭心中一陣后怕，「那之前偷襲我們的那些人，又在哪裏？」
她看了眼下方，又朝四周張望，卻是根本沒見到半個人影。
「沒人偷襲我們！」林辰說道。
卡西婭疑惑地望着林辰。
剛才她還聽到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顯然是對方又出手偷襲自己和林辰，不過被林辰擋了下來。
林辰伸手對着下方隔空一抓，幾道寒光從下面飛來。
卡西婭很快就看清楚那是什麼。
那是一種模樣古怪的圓形武器，腦袋大小，薄如蟬翼，邊緣處鋒銳無匹，而且長滿倒鈎！
「沙河中埋藏着不少這玩意，並非是有人偷襲我們，而是當我們的肉身在沙河中隨波逐流，這些埋藏在沙河之中的利器難免便會和我們『擦身而過』。
若是我們的反應慢一些，或是肉身脆弱一點，這一『擦身而過』，就能直接要了我們的命！」林辰解釋道。
「這也是那陣法機關的一環？」
「沒錯！」林辰讚歎道，「在幻境之中能要了我們的命，現實世界中，同樣有取我們性命的手段，其中還利用了我們的心理，不得不說，這陣法實在是無比精妙！」
他聲音一頓，望着卡西婭，神秘兮兮道：「說不定，我們現在也還在幻境之中？既然能有兩次幻境，那麼為什麼不能這一次，依舊是幻境？」
這話嚇得卡西婭身體一僵，立馬伸手把林辰的手握住，身體幾乎和他緊挨在一起。
林辰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道：「或許，現在你早已經和我分開。你見到的我，不過也是幻境。
又或者，現在和你牽着手的，並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只是他在幻境中變成我的模樣！你就沒發現，我和你認識的林辰，有什麼不同嗎？」
卡西婭嚇得差點像只兔子一樣蹦開，轉頭見到林辰臉上那一絲熟悉的壞笑，氣得一腳踹在林辰屁股上。
「沒什麼不同，一樣的混蛋！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戲弄我！我……我殺了你！」她氣勢洶洶。
林辰齜牙咧嘴揉了揉被她踹中的地方，無辜道：「我這不是看你太緊張，幫你緩解一下情緒嘛？」
卡西婭氣得咬牙切齒，有這麼幫人緩解情緒的？
「好了！不開玩笑了。」
林辰擺了擺手，正色道，「我剛才雖然是開玩笑，但或許，我們真的還處在幻境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總而言之，這個地方我感覺是越來越詭異！小心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他看向下方的荒漠，沉吟幾秒，道：「玄焱古樹那幾個傢伙，估計肉身就在下面的沙河之中，大概率還沒有從幻境中走出來。你說，我們現在去把他們的腦袋都給砍下來如何？」
這一路上，任由玄焱古樹和雷靖等人冷嘲熱諷，甚至動手，他都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但那並不代表着他沒有記仇。
而眼下，豈不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
自己的神獄塔和「隕聖山河圖」還在黎陌的手上，還有便是，黎陌是太一神域的域主，他身上的寶貝，一定很多吧？